他大笑起来:“所有走到这里的玩家,都值得一个触摸真相的机会,难道不是吗?”
“灵尊,我知道你不可能不答应我的请求!”
冯天德是真的疯了。
计划全部落空,就把矛头直接调转,直指破坏了他计划的人。
所有玩家都距离真相只差一步,黎渐川迈出了这一步,冯天德怨恨他,就干脆把其他玩家也都硬生生往前拉上一步。
你们不是想解谜吗?不是追求真相吗?
那就都来吧,都上吧。
没有鲜血铺路,没有白骨祭奠,那就用最精彩的推理对决,代替血腥的生死搏杀,来为他的葬礼欢庆!
“这是合理的请求。我不会拒绝。”
孙朋来道。
这个答案黎渐川并不意外。
不说两人没什么交情,就算有,孙朋来只要还在这魔盒游戏里,就不可能完全无视游戏规则。
真正令黎渐川在意的是,显现出真实魂体的七号竟然一直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或疑惑。
她好像对这一切发展早有预料。
这给黎渐川一种感觉,仿佛走到莫名其妙公平决战这一幕,有她的推动安排,而非某种程度上的偶然。若真是这样,七号才是他最该警惕的真正的敌人。
孙朋来沉吟:“既然这样,那我就效仿一位老朋友,给各位分发答题卡吧。”
随着他的话音,雾气凝聚出一套套纸笔。
纸是牛皮纸,上面写着答题卡三个字,笔是普通钢笔。
黎渐川看着飞到自己面前的答题卡,目光有些怪异。
孙朋来的老朋友和圆桌审判那局的答题卡有什么关系?他记得那答题卡也自称过是自己的老朋友。
“聚精会神,你们的精神感知就能握起钢笔,在答题卡上书写谜底。各位尽情解谜,不论先后,只看解谜完成度的高低。”孙朋来道。
所有纸笔成型,最终却不是三份,而是四份。
第四份停留在较远的一处,两道细小的影子从黎渐川和七号的魂体上被抽离出来,在那处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几乎要与雾气融为一体。
黎渐川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模糊人形露出一个笑,正要说什么,却发现三人脸上都没有露出什么诧异错愕的神情。
很显然,宁永寿没有真正死去,还一直都悄悄附在黎渐川和七号身上,偷窥他们的行事与线索这件事,这三人都有所察觉。
其他人怎么察觉的,黎渐川不清楚,他自己是从杀死宁永寿起,就一直保持着怀疑态度的。
宁永寿死得有点太快,太简单,太无所谓了。而且当时响起的击杀喊话,也让黎渐川觉得不对劲。那乍一听很像魔盒游戏的击杀喊话,但细微处却有不同,更像伪造。
可宁永寿要是没死,设计那一出的用意又是什么?
黎渐川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比起自己和七号,他缺失的线索太多,想要尽快解谜,就只能想点主意来从他们身上窃取。
猜到了这一点,黎渐川之后的行动,包括对线索的整理,都刻意进行了隐瞒误导。
在他这里,宁永寿等于是做了无用功。
“你们……奸诈!”
宁永寿见状也明白过来,面色一僵,阴沉咒骂。
七号面露讥嘲:“给你贴了个‘自作聪明’的小纸人,你还真是不辜负它。”
宁永寿目光阴冷地盯着七号,忽地一笑:“七号,这一局你一直都没有亲手杀过玩家,跳出过击杀喊话。但你的真实身份,我已经猜到了。就算成功通关了这局游戏,你以为你还能再多活几天?”
七号冷笑,不以为意。
不等这唇枪舌剑真正来上一轮,孙朋来便将其打断:“我清醒的时间有限,四位,请安静下来,向脚下看。”
话音刚落。
众人脚下的雾气便忽然散开了,四双眼睛下意识地朝下望去,便发现自己好像置身空中云上一般,身边是星辰,脚下是流云,而更下方,则是主街南北贯通,胡同弯弯绕绕的朋来镇。
不,这不是朋来镇——这不仅仅是朋来镇,更是一颗人脑!
“不需要寻找我的大脑,你们一直都在看着它,不是吗?”孙朋来的声音透出一丝模糊而奇异的笑意。
黎渐川神色微动。
魔盒无声开启,一件又一件可以确定为关键线索的物品从中飞出,无处着落,便漂浮在他的四周。
他缓缓收回望着脚下朋来镇的视线,精神感知连接钢笔,毫不犹豫地在答题卡上落下了笔尖:“我个人认为,如果抛开玩家的存在,单独来看这局游戏本身的话,它的谜底是相当简单的。
说它简单,是因为一旦有玩家找对了方向,真正触及到了孙朋来这个名字,那么就已经接近了真相。
所以,本局游戏解谜的难点就在于,如何把这个名字从泥泞的剧情中挖出来。
本次我选择老法子,按时间线顺序来进行推理解谜。
但这里的时间线要分为三个视角,一是孙朋来的视角,二是这局副本自身的视角,三是玩家视角。
我想再没有哪一个法子,能比这一个更加清晰明了、更加简单直观地将真相完整呈现了。”
黎渐川顿了顿,飞快整理着脑海里的乱麻,将其一条条清晰理。
“首先,从孙朋来的视角来看,一切事情的根源大概要从现实世界的2038年说起。
在这一年,他五岁,作为加州潘多拉疗养院的A1系列实验体,被植入了所谓的永生细胞……”
几乎同时。
七号、宁永寿、冯天德三人面前的钢笔也尽皆动了起来。
第257章 谋杀
“加州潘多拉疗养院,这是个非常值得一提的地方。
但我对它的了解,或者说世界上大部分人对它的了解,都是相当有限的。现实世界关于它的资料,再结合从雾中疗养院虚影得到的线索,只能让我在这里对它做出一个大致的描述。
这对本次解谜来说,大概是能起到一个奠基的作用。”
书写与口述自然不同。
在答题卡上,黎渐川也稍稍改变了自己惯常使用的口吻,让纸上的文字尽量正式简练,颇有点给处里写报告的既视感。
疗养院的照片漂浮在他身前,微微泛光。
“这家潘多拉疗养院的原身是加州克丽丝疗养院,兴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
2037年4月23日,克丽丝疗养院被买卖,由一家经营不善的私人疗养院,变作了潘多拉基金会名下的疗养院。
同日,疗养院改名为潘多拉疗养院。
在这个时间段,没有人会在意一家默默无闻的深山疗养院的变化。而之后,当God实验室从这里横空出世时,现实世界的各大势力想要调查,却又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根本找不到潘多拉基金会的任何线索。这家基金会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说回潘多拉疗养院。
不出意外,该疗养院在2037年易手改名时,就已经从一家正规普通的疗养院,变成了非法实验基地。
第一批A1系列实验体,也就是从这个时间开始,进入到疗养院中。
从疗养院虚影的一些细节中可以看出,疗养院获取A1系列实验体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实验体自愿入院。
这类实验体基本都是有父母亲人的,他们身染怪病,常规医疗手段已经无法医治,家庭条件也不允许用更高更昂贵的技术维持他们的生命。无奈之下,他们的亲人就将他们送进了疗养院。而潘多拉疗养院对外打出的旗号,就是收容十岁以内罹患怪病的孩子,参与医学实验,进行免费治疗。
父母亲人代替他们签下一纸同意书,生死与未来就全部从外界,转移到这间小小的疗养院了。
孙朋来就属于这一类。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疗养院派人外出捕捉符合某些限定要求的孩子,带回来成为实验体。
而A1系列的所有实验体,不论入院方式是哪一种,最终参与的实验都是同一个,即‘造神实验’。
目前,我对这个实验的了解只有以下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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