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传递回的画面,也诡异地显示一切如常,大气层依旧正常地覆盖着这片区域,没有破洞,也没有任何未知的存在出现。拍照或摄影等,任何仪器,也都无法将天空破洞真正留存下来。
唯独在人类的肉眼里,它异常着。
人类除了站在那里仰望天空,似乎再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最终,华国于冈仁波齐修建了一座地下基地,负责研究和监控可能出现的神秘能量和信号。
截止到2042年8月,特殊的能量波动再未出现,但神秘信号和信息都被捕捉到了不止一次。
这些信息的具体内容,裴慧笙没有给出,只说是科学科技相关领域的先进知识。
最先出现能量波动和神秘信息的是华国,但之后却就不止是华国了。
2037年1月22日,冈仁波齐的天空破洞被救世会公布,华国将其封锁。
2037年1月30日,埃及胡夫金字塔附近出现第一次能量波动,波动轻微,之后,胡夫金字塔区域被封锁。
2037年4月1日,除救世会外,第一个神秘组织“禁忌”宣告了它的存在,并从埃及政府手中夺走了胡夫金字塔区域的控制权。
胡夫金字塔区域被独占,成为“禁忌”探索神秘力量的重要据点之一。
“禁忌”称,地球上的神秘文明已经开始复苏,随着这种复苏,不只是冈仁波齐,以后只要出现在任何一处有过能量波动的神秘文明遗迹中,人类就能得到天外神明传递下来的信息。
这些信息是对人类社会发展的指引,引领人类渡过可能降临的末日,跃进下一个宇宙文明等级。
当然,其他遗迹,还是无法和最初的冈仁波齐相媲美的。
因为那是真正的神降之地,存在通往造物主的门。
很多势力并不相信“禁忌”的说法,他们有自己的理解。
但不论是神,外星人,高维生命,造物主,或是别的什么,都是人类现有的科学力量无法主动探究,无法主动沟通的存在。
人类有怀疑,有警惕,有排斥。
但随着一处又一处特殊能量波动区域的出现,人类社会开始以一种近乎畸形的速度飞快发展,这类持不友好态度的排斥派逐渐变少。
绝大多数人类不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利用,都接受了“这个存在没有恶意,反而是在帮助人类”的说法。因为事实也确是如此。
世界很大,但神秘文明区域却有限。
所以,在飞速发展的另一面,整体的和平也同样飞速地消失了。
2037年7月18日,由救世会暗中挑起的第一场局部小规模战争在墨西哥爆发。
这似乎是一个开端。之后,全球各地都开始爆发小规模战争,许许多多神秘组织开始宣告他们的存在,世界局势混乱,三分之一的地区被卷入战火。
2039年1月1日,墨西哥湾战争中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战争正式升级,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
“我们对这位‘造物主’的善意始终持怀疑态度。这是我们最基本的立场和态度。”
在这份资料的末尾,是一段剪辑过的会议录像,录像中正在发言的正是裴慧笙。
“我们热爱和平,尽力维护和平,但也绝不畏惧战争,逃避战争。只是我们需要明确的是,我们目前的工作重心仍需要在冈仁波齐,仍需要在天空破洞。”
“我们必须要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能确定这些,我们就永远只是行走在黑暗中的稚童。早晚有一天,会因始终存在却无法探知的未知而畏惧,会因对着朋友和空气挥舞出去太多的拳头而力竭败亡。”
“各位,继续努力吧。”
裴慧笙合上文件,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沉重的笑容。
录像到此结束,整份资料也已全部浏览完毕。
客厅内一时寂静,没有任何响动传出。
两个少年靠在一起,神色都被傍晚暗下来的天色覆盖,显不出究竟。
在这寂静中,处在少年体内的二十六岁的黎渐川,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惑与冲击。
但他经历过太多,已经成熟,对于这个仍缠绕谜团的真相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强烈复杂的心绪波动只在他身上持续了短短一会儿,就被他强按了下去,让自己恢复冷静。
他翻看着自己的记忆,提取出自己认知中的那个现实世界的一切,将它们与这段记忆中获知的信息一一对比。
一切都很相似,但却又是那么南辕北辙。
首先,在黎渐川原本的记忆中,人类对冈仁波齐的天空破洞其实并没有太多研究,也谈不上非常重视。这座雪山上也并没有出现过发现天空破洞的登山者,最先发现天空破洞的人,是观测站的工作人员。
各大势力也都更倾向于去研究特殊能量波动和神秘文明地点。
他们普遍认为地球上的异象是因,冈仁波齐的天空破洞和魔盒游戏的降临都是果。因为地球的神秘文明复苏或特殊能量出现,导致了冈仁波齐出现天空破洞,导致了魔盒游戏的降临,也导致了所谓的救世主、造物主的出现。
包括华国的首都研究所和救世会,也都大致是这个想法。
可现在裴慧笙提供的这份资料,却好像把这些全都颠倒了,打乱了。
其次,就是战争。
认知中的现实世界虽然一直都存在战争,但这些战争都局限于某些地区,规模很小,伤亡有限,也不曾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对于绝大多数地球人类来说,战争还距离他们非常遥远。
还有所谓的神明,所谓的造物主。
不要说普通人,就是很多研究神秘文明的组织,也都不拿其当回事。他们的印象里并没有太多关于祂的信息,也没想过去探究祂,只以祂作为幌子。
除这三点最大最明显的差异外,其他种种或大或小的事物和发展也都有出入,眼下这一切,就好像这并不是在为黎渐川找到一段曾经的记忆,而是在为他寻回一整个失落的世界。
如果这里的一切才是真的,是真实世界,那么他现在生活的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是虚拟幻境,是平行世界,是不同的时间线,还是与所谓的重启有关?
亦或,都不是?
黎渐川暂时得不到答案。
但他有预感,在这段记忆里,他已距离这个答案不远了。
对于两个少年来说,这份资料似乎并没有带来特别的困扰,他们只有眼前,还并不能预知以后的混乱与复杂。而在很多秘密方面,他们又是一个距离太近,烦也无用,一个距离太远,同样烦也无用。
于是,两人沉默着坐了一阵,便各自起来,该干嘛干嘛。
宁准按照裴慧笙的叮嘱,销毁了芯片,然后进民宿的厨房,给做饭的黎渐川打下手。
黎渐川做完饭,洗漱过,开始收拾两人的行李。
他们明天一早的飞机,直飞拉萨。
在拉萨休整适应大约一周时间,宁准就要进入冈仁波齐了。
他的散心之旅已经提前结束了。
次日,下午三点。
拉萨贡嘎国际机场。
一班自首都而来的飞机缓缓降落。
乘客们从廊桥走下飞机,或径直离开机场,或前往行李托运处。
黎渐川背着单肩包,从转盘上提过来大行李箱,一手拖行李,一手拉过旁边仍有些昏昏欲睡的宁准,不紧不慢地往出站口走。
走到一处排着长队的柜台附近时,黎渐川突然脚步一转,将行李箱往外一推,带着宁准飞快地闪进了另一边的卫生间内。
“冲我们来的。”
黎渐川沉声道。
他扯开单肩包,将里面的东西快速拿了出来。
虽然过去的一个多月一直是风平浪静,但该做的准备,黎渐川从来都是一个不少。
宁准瞬间明白过来,低声道:“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但没想到他们会选择在这里动手。整个青藏封锁都很严,他们想混进来,想动手,风险都极大。看来,外面可能是出了什么事,让他们狗急跳墙了。”
他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也取出随身携带的易容用品,边说边朝自己脸上迅速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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