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揪着伊洛里的衣领,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伊洛里扔出车外。
此时,维克多已经介入两人,他伸出一只爪子将伊洛里拉入车厢,另一只爪子则迅猛地挥向威利,锋利的爪子在威利的手臂上划出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维克多露出了他的兽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咆哮:“放开他,否则我会废了你的手臂。”
“你这混蛋!”威利吃痛得往后一缩,没抓稳车檐,摔到了泥地上,滚了好几圈,连衣服都磨破出好几道口子。
维克多沙哑着嗓子,问道:“亨特,那个野兽抓伤你了吗?”
伊洛里没心思回答维克多,他眼尖地瞥见到远远地跟在马车后边的几个黑点,那些兽人还没有放弃,他们露出了野性的一面,以四肢着地的方式飞奔,宛如真正的野兽一样,他们色彩斑斓的皮毛随风猎猎翻飞。
“我很好,现在更重要的是,那些兽人快要追上我们了。”
伊洛里一把推开维克多,继续向皮里指示前进的方向:“往左!马车再快一点,目的地就在前边。”
皮里面色冷硬,手里挥舞的鞭子一刻也没有停歇。
伊洛里却注意到了一样之前绝对不可能注意到的东西,由于都是平坐的角度,他现在能看见皮里的脖子,却看到皮里的后颈处也刺着一个小小的刺青——镶嵌着绿色火焰的六芒星。
一瞬间,又是那股无由来的熟悉感涌上他的心头。
伊洛里突然记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皮里这个人,不,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是见过这个人的通缉画像——那三个打伤他的父亲后逃窜的暴徒之一,他怎么会忘记这些人的脸呢。
伊洛里咬着牙,难怪他就说为什么看到这人的时候,心头止不住地冒出糟糕的感觉。他想要立刻喊出这人犯下的罪行,把他连同他的同伙一起送进监狱。
但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他们还在逃避着兽人匪帮的追捕。
马车已经跌跌撞撞地拐进了一条通畅的路,不远处,一座外墙涂着珊瑚红颜料的华丽庄园出现在路的尽头。
伊洛里:“就是那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与此同时,马车前头的马匹彻底坚持不下去了,它们仰首嘶鸣,马腿一屈跪到布满小石子的路面上,膝盖重重地磕出血来,车厢也因此往左边侧翻。
嗙——
车厢在地上砸出轰然一声巨响,尘土前所未有地飞扬起来,完全迷住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车厢倒地的那一刻,伊洛里下意识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先是飞了起来,紧接着又猛地下坠,上下颠倒了一遍后撞到车厢壁,胃酸也随之翻涌起来。
所幸车厢在砸到地上后并没有继续翻滚,过了大概几分钟,好不容易从眩晕中缓过来的伊洛里捂着头,睁开眼睛,最先映入视网膜的是一片模糊的火红。
俊俏的狐人此时痛苦地皱起眉头,脑袋无力地耷拉,原本灵动的三角耳也完全趴覆下来,他摔在伊洛里的旁边,他刚才在车厢的翻滚中被小茶桌重重地砸了一下尾巴,疼得他接连抽气。
而车厢内部的摆设已经乱得一塌糊涂,框架被撞得变形。
维克多低低地喊伊洛里,金棕色的兽眸此时流露出伊洛里从未见过的、很有人情味的关切,“亨特你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里?”
伊洛里试着活动了一下,没觉得身上哪里有很强烈的痛感,看来是身下的车厢软垫替他挡了绝大部分的冲击。
他忍着头疼说:“我没什么大碍。比起这个,我们要立刻从车厢里出去,赶在那些兽人追上来之前。”
“你说得对。”维克多也明白时间紧迫,爪子撑在车厢壁上,很费劲地半站起身。
由于车厢是侧倒的,所以两人恰好处于受到冲击而剧烈形变了的车门下方。
维克多曲起手肘,用力撞开了紧紧咬合在一起的车门,夕阳的余晖随之透过车门洒入乱糟糟一片的车厢内。
他托起伊洛里,说:“来,我先把你给送上去。”
伊洛里手臂搭在车厢壁,小臂直起,咬着牙撑起身子,然后再缩起一只脚勾到车厢壁借力,姿势不怎么优雅地爬了出去。
维克多紧随其后也自己爬了出来。
红玫瑰庄园的大门就近在咫尺,门上用掺杂了白银的黄金浇铸出了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和藤蔓装饰,与此同时,一个穿褐色衣服的守门人被马车倒下的巨响吸引到,他走出来打量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快来,只要进到庄园,匪帮就奈何不了你了。”伊洛里抓起还有点眩晕的维克多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庄园大门跑。
但他们还没能跑几步,布莱泽已经率领自己的部下追了上来,刚从车上摔下来的威利显然没有受严重的伤,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边。
威利气到狠狠咬住臼齿,鼻子周遭皮肤也难看地皱起来,怒吼道:“维克多,我发誓一定要扒了你的狐狸皮做成皮草!”
他的怒吼上一秒还在远处,下一秒却陡然逼近,存在感变得强烈。
“别做梦了,小不点,我是不会让你们如愿跑掉的。”
伊洛里转头一看威利的脸就在身后几米远,并且疾跑的兽腿正无限缩短两方的距离,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伊洛里压着紧张,回道:“我已经说过了,你需要冷静下来。双方坐下来慢慢谈不好吗。”
但他也没闲着,在一边尝试安抚着发怒的豹人的同时,一边拉着维克多一路狂奔,心脏跳得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伊洛里朝目瞪口呆的守门人用力招手,说:“快开门、把门打开,人命关天。”
但守门人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伊洛里后脑勺一疼,下一刻被威利按住头,结结实实地摁到了砂石地上。
伊洛里咬着牙,咽下牙齿磕破嘴唇、流出来的血液,朝守门人大喊:“向你的主人通报,说伊洛里·亨特和罗曼·唐纳德来拜访她了!”
这名字一出口,守门人登时像是回魂了一样,“哦、哦,亨特先生,我知道你。”
守门人不敢停留,转身就往庄园里的宅邸跑。
伊洛里挣脱不开威利的桎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维克多被布莱泽扼住脖子提起来。
伊洛里焦急地喊道:“不要杀他,布莱泽先生,能帮他还钱的人马上就会来了,我保证!”
布莱泽尖锐的趾甲抵在维克多的动脉上,时刻能割断那条脆弱的血管。
布莱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维克多·克莱门特,距我们约定的还款日已经过了二十五天又八个小时,我的金币在哪里?”
即使死亡的威胁就近在眼前,维克多仍旧无动于衷地咧开嘴笑,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三万枚金币啊。”
他的呼吸因压迫而变得困难,声音断断续续:“真不巧,咳、咳咳,我已经把它们花得一分不剩了,而且也还不上任何利息,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也得不到你的钱。”
“那么,看来我们的交易已经告吹了。”布莱泽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他的手更加紧扼,缓慢地掐死最后一丝生机。
这下维克多彻底发不出声音,他的兽腿在空中条件反射地抽搐了几下。
第123章
伊洛里神情焦灼地看着维克多的处境, 他心中清楚地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维克多就要被掐死了。
紧张到极点的气氛眼见就要让事情导向无可挽回的地步, 而打破这一僵局的是一个娇媚的女声。
穿着繁复裙装的娜拉走出来,她眉眼弯起, 笑盈盈地说:“诶哟, 这是在人家家门口吵什么呢, 好大的火气啊,气氛热烈得简直都不像是秋天了。”
她身旁的七、八名男仆们手上都端着一杆长筒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来意不善的兽人匪帮们。
娜拉用绣扇敲了敲手心, 扬起下巴示意威利道:“小猫咪,放开你按着的人,他可不是你能够随便伤害的对象,别让我对你发脾气。”
“小猫咪”这个词显然触及威利的雷区,威利目光不善地盯着娜拉,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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