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要是奥正在南边的发展不顺利,这个奇葩的启动仪式必须负七分的责任。
倒是秘书A对吊在头顶的锄头表示忧心忡忡:“这要是掉下来砸到人可不得了。”
秦徵冷眼看过去,沉默。
台子上C位站的只能是秦徵,锄头掉下来唯一会被砸的也只有秦徵。
这是诅咒。
秘书A自觉失言,赶紧打嘴巴“呸呸呸”,说今天每一个步骤都是按照大师的指令设计的,出不了岔子,请秦总放心。
秦徵懒得计较。
结果世上就是有这样祸到临头躲不开的倒霉事。
启动仪式的最后,秦徵站在中心位,双手紧握一柄锄头挖h市项目的第一捧土。
没有人注意到,背景墙上的那柄锄头,系绳逐渐松散,已经到了挂不住锄头的地步。
在一片鸡飞狗跳的惊叫声中,秦徵愕然抬头,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
他勉强往前一扑,避免脑袋被垂直打中,后背却避无可避地迎上撕裂般的剧痛。
铁质的锄头在他后背剜出一长条骇人的血痕,鲜红的血迅速浸染了整件衬衫。
混乱的启动仪式现场出现片刻寂静,所有人都看到秦徵无意识地倒在沙土地上,仿若灵魂被抽空,面无血色,嘴唇灰白。
会展中心的签售区,黎听遥配合着粉丝们拍合照拍视频。
骤然间,他胸口一痛,不知缘故地冒出一阵一阵地不安。
他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察觉自己心跳的频率不太正常。
是咖啡因摄入过量引起的吗?
坐在互动位上的女生注意到他的动作,关心道:“老师,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他压下那股不适,迅速打起精神,面对拍立得镜头做出脸颊比心的动作,“拍立得上要留言吗?”
……
又结束了几个互动,黎听遥看到自己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工作中,按他不应该看自己的手机,因此他打算迅速看一眼来电提示就拒接。
然而,屏幕显示,来电人是秦徵。
他放在电源键上的手指突然迟疑。
要不要按下去?
【作者有话说】
又是阴间时间的更新,很想,今年写完,怎么感觉有点困难……楓
不行,王鹿鹿必须很行( )
另,wb放了几杯奶茶,有缘人请喝(是真的奶茶!)。
第77章 渴求爱意的无助小狗
黎听遥犹豫的时间有点久,签售队伍因此出现短暂的卡顿。
助出声提醒:“老师,需要暂停几分钟吗?”
“不用。”他按下电源键,结束了手机的嗡嗡作响。
h市某医院的外科诊室内,乌泱泱挤了一屋子的人,都是趁着秦徵受伤赶过来拿表现的。
隔着一道帘子,一个医生正在里头给秦徵清洁伤口,另一个医生从帘子后头走出来,拍着桌子把闲杂人等统统赶了出去。
秘书A最后一个出去,走之前手里还端着秦徵的手机,苦兮兮地汇报:“秦总,黎先生没接,需要接着打吗?”
“知道了,不打,你也出去。”秦徵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秘书A踌躇了一会儿,惆怅退场。
秦徵的伤主要在后背,从左肩靠后的位置向下向右划拉出一道纵横伤,完成基础的清洁之后,翻着红肉的伤口清晰又吓人,必须要尽快缝合。
很快有一个护士推着小车进来,麻醉医生准备给他推麻醉。
“打麻醉会超级痛,”医生面无表情地做出提醒,看了看病人的大体格子又觉得这声提醒多余,“大小伙子,忍忍就过去了。”
秦徵的面色还是白着的,表情却很沉着,他动弹都没动弹一下,让医生直接来。
打麻醉的目的不就是过滤疼痛,能有多——
“嗷!”
秦徵浑身上下的神经同时绷紧,被动发出丢脸的嚎叫。
打麻醉的感受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后背被插进的仿佛不是医用针筒而是一根织毛衣的棒针,伴随着酥麻胀酸的痛。
这种痛不是干脆利索地扎一下就结束,而是一根棒针钻进来,慢条斯地在肉里打磨,和灵魂抢占生存空间。
像是过了很久,酷刑进行到尾声,麻醉针逐渐抽离,秦徵松了一口气,视线一转就发现麻醉医生手里换了一根新的。
这种面积的缝合手术要打很多针麻醉。
秦徵势单力薄地被麻醉药玩弄于股掌之间,开始想黎听遥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其实有些人的声音也可以做止疼剂。
——他的止疼剂不接电话。
第二针麻醉注入之前,秘书A突然欣喜若狂地推门而入:“秦总,黎先生来电!”
秦徵眉头一松。
幸运至极,止疼剂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开始注入。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黎听遥还是找助申请了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他没有走远,绕到巨幅海报后面,搬了一只塑料小凳坐下。
电话接通,对面却并没有声音,没有说话声也没有环境声,和漫展上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黎听遥不得不主动开口:“秦徵?”
秦徵懒洋洋回了一个“嗯”,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你挂我电话。”
“对不起……”黎听遥解释不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含含糊糊地想把人哄过去,“我不是,很快就回电话了吗。你上班怎么还总有空发消息打电话的?”
“我今天——”秦徵的话起了个开头就顿住。
他原本是要隔着电话夸大自己的伤势以博取黎听遥的同情,暗暗为以后获得一些好处而埋下伏笔。
可是话到嘴边,他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隔着一千多公里,没必要勒索一份这么远的担心。
清凉的麻药顺着血管在后背一路撑开胀开,秦徵吸了一口气,用可惜的口吻接上上一句。
“——打算提前回家给你个惊喜。”
……秦徵要提前回来?
黎听遥的心立马不规则地乱跳起来,只是坐着竟然也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感觉。
他捏紧了刚摘下的嘴套,慌张道:“今天?晚上的航班吗?”
如果是晚上的航班,大概率和高铁差不多时间到b市,他打个车说不定能在秦徵到家之前先回家。
可要是秦徵先到家了呢?到时候他该怎么解释?
“回不了,”秦徵的嗓音听起来很懊恼,“这边的人办事出了差错,我要多留一晚。”
“唔,”危机解除,黎听遥心情平缓下来,隔了几秒才想起来要关心一下秦总的事业,“很严重的错误吗?对公司有不好的影响?”
秦徵黑着脸答:“特别坏的影响。”
对他不好就是对公司不好。
也不知道h市地区公司从哪里找来的冒牌大师,设计这么一出荒唐喜剧,他一定要找到这个诈骗犯招摇撞骗的证据,把人送去牢里接受社会主义的改造。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情况很棘手吗?”黎听遥犹豫不定,他没有正经的职业履历,对秦徵的工作内容一无所知,他发现自己除了这样的空谈,做不出别的关怀,因此而内疚,“我好像真的帮不上你什么。”
秦徵的麻药开始生效,疼痛感已经消失,但是皮肤的拉扯感还在,总体来说,是一种半生不死的微妙感受。
他半眯着眼,把自己全部地感知都用来接收黎听遥的声音:“不用你做什么,和我保持通话。”听到声音就可以。
尽管秦徵已经在刻意控制,黎听遥还是注意到了他拉长的呼吸和偶尔不正常的停顿。
长时间离家的狗狗有时候会情绪颓靡,食欲和玩闹的心情降到谷底。
人就更可怜一点,出差只能住酒店,吃睡都不如家里,还得连轴转地开会和应酬。
秦徵完全是丧失活力的模样。
难以分明的复杂情绪很快缠绕住黎听遥。
他纠结地做出一个危险的决定,等漫展结束之后,他不回家了,他得去陪陪秦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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