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动。
黎听遥只得把整块空地都让给她,自己朝着楼梯口走去。
之后黎听遥也从旁人的讨论里,拼拼凑凑知道了那个女同学的身份。
江芋可,有一个打架打死人刚被抓去坐牢的爹。
被他爹打死的也不是陌生人,是拿脚踩她头的那位同学的哥哥。
总之,同样处于食物链底端的两个人产生了一次微不足道的交集。
他们的第二次相遇在学校的小卖部。
黎听遥停在黄油小面包前面发愁。
前一天他额外买了一支水笔,今天身上只剩九块钱,一张五块纸币外加四个硬币。
一整袋的小面包定价是九块九,所以即便放弃牛奶也吃不到面包。
那就……饿一个中午吧。
他刚做好这样的决定,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拿走了最后一袋小面包,连看饼充饥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他失望地看向收银台,意料之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江芋可。
买到小面包的江芋可莫名转身过来看着黎听遥,似乎很紧张。
黎听遥面露疑惑,下一秒就看到江芋可一个箭步冲过来,抢走了他手上的五块钱。
黎听遥:?光天化日抢钱啊!
抢到钱就跑的江芋可在被小卖部门槛绊了一下后猛然清醒,愕然看了一眼手上的纸币和完好无损的小面包,慌张打开面包袋抓出四只小面包,嘴里叼两个,手里攥两个。
还剩五个被她重新打包好,连同包装袋一起放到黎听遥手上。
黎听遥略去后面和江芋可一起看漫画演变成二次元的情节,对秦徵强调:“秦徵,她真的是我特别珍贵的朋友,你对她善良一点行不行?”
“她分小面包给你,她就善良了?”秦徵酸唧唧开口,“我要是知道你高中连面包都吃不起,能直接给你开个连锁店。”
“适可而止吧秦徵!”过去的事情总能无限度拉低黎听遥的心情值,他没有多余的力气藏住自己真心话了,“撒泼任性也要有个限度。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我在你面前什么模样你都见过,你知道我不可能和任何女生……”
话音截然而止,羞臊的情绪让他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他头一歪顶在车窗上,懊恼地想把话都收回去。
这说的都是什么?
秦徵却几乎要得意地翘起尾巴,但他眼珠一动看到黎听遥明显不高兴的模样,又在后悔今天是不是真的把人欺负得太过。
忽然,“江芋可”这个名字,和他脑海中的某个词产生了对应。
“江芋可,她是你的QQ置顶‘芋圆可可’?”秦徵仿佛一下子又找到了任性的底气,声音大了起来,“这事儿可以翻篇,但是你QQ也得和我聊天,不准和她有轮船,得和我有。”
黎听遥说江芋可,“特别”?“珍贵”?
她凭什么特别?她凭什么珍贵?
秦徵恶狠狠地想着,掠夺、掠夺,要狠狠掠夺!
黎听遥则是气到无语地笑了一声:“你今年八岁?”
翻篇儿这词儿还轮到秦徵来说了,这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无取闹的家伙。
秦徵盯着他的脸色,机灵地改口:“好吧,不聊就不聊。”然后开始无声地念念有词。
黎听遥敏锐皱眉:“你在念叨什么?”
“在拜托我自己,”秦徵拉长音调,“适可而止。”
……黎听遥希望他说到做到。
短暂的静默过后,黎听遥重新好情绪,问:“现在,可以把江芋可放出来了吗?就算没有什么特别的由,我们也可以见面吧?”
秦徵哪还敢继续胡说八道,低声嘟囔:“早就解锁了,我又不是真的法外狂徒。”
一切归于平静。
秦徵毫无预兆地“他大爷”了一声。
黎听遥看过去。
秦徵恼火开口:“你高中饭都吃不饱,席瑞现在在工地上一顿吃两个袋鼠,他凭什么?我要削减他的伙食。”
黎听遥赞同点头。
秦徵恶毒地补充:“还有那俩站门岗的,餐标降低到五块。”
黎听遥喜不能言,索性靠过去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秦徵的尾巴终于压不住了,得意地左摇摇右晃晃。
讨老婆开心这件事他做起来真是手拿把掐啊,手拿把掐。
【作者有话说】
听听碘伏仙人时候。
周一工作太多,和四拨人吵架浪费了很多时间,所以更新迟了。
为了谄媚一下读者,单方面决定周二周三都更(我能吗我能吧)。
第73章 男的生不了
秦徵在去集团的路上绕了个弯,先把黎听遥送回家。
他踩下油门刚离开,黎听遥立马掏手机打车回西二环,他的假毛道具cos服都得拿回来,还有卡在茶几下面的抿嘴哥。
确认网约车订单之前,一通电话先打了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黎听遥接通电话习惯性地不吱声,等对面先开口。对面却也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似乎防备心很重。
就在他准备挂断的时候,一道女声响起:“小黎?我是秦铭川的太太。”
黎听遥听出来了,这是秦铭川的女朋友,江素芸,竟然大言不惭地自认是秦家的大太太。
名不正言不顺的大秦太太约名正言顺的秦太太喝一杯下午茶。
既然是和秦徵相关的人找过来,黎听遥这回很自然地先去询问了秦徵的意见。
一开始,秦徵斩钉截铁说:“不必会。”
黎听遥应了一声“好”,又说:“她特意说了一句,不管我喝不喝这杯茶,都不能让你知道她找过我。她是不是在计划着做对你不好的事?”
秦徵冷哼一声:“让我的人对我有所隐瞒?她未免太自信。”
“嗯,而且是标准的反派台词,”黎听遥抬眼望天花板上自己的倒影,“但是我很好奇她想做什么。”
秦徵立马改口:“去吧,时间地点都发一份给我,我安排人跟去盯着。”
两小时后,黎听遥和江素芸面对面坐在某间僻静咖啡馆的二楼雅间,两人面前各有一杯柠檬水。
女人笑得优雅:“年纪大了,这个时间喝不了咖啡。”
黎听遥手机扫码给自己单点了一壶最贵的,同时确认道:“是您约我来,所以也是您付账吧?”
江素芸瞟了一眼价格,笑容变得勉强:“当然,我是邀请方又是你长辈,自然该是我付账。”
咖啡上桌,黎听遥粗略地喝了一小杯,品不出什么滋味,第二杯开始加大量的奶精和糖,把咖啡当成奶茶喝。
江素芸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很久,搅动着柠檬水里的柠檬片,试探开口:“约你来,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关心一下你和小徵。你们相处还算可以?”
黎听遥态度很好地把问题丢回去:“怎样算可以,怎样算不可以?”
无论是从法律的角度还是道德的角度出发,江素芸都没有立场摆姿态来“关心”秦徵。
而江素芸总觉得黎听遥和上次见过的不同,她耐着性子道:“相处得如何其实都是次要的,一个家庭,只要完整,结局怎么样都算好。”
她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黎听遥一心调配奶茶,不说话等她的下文。
“我和小徵的爸爸在后代传承上的看法始终是一致的,”江素芸说,“组建家庭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落在繁衍这件事上。两个人的生活是好,但终究不长久,有了孩子就不一样,活生生的孩子是你们两个人之间解不开的牵绊。”
原来又是催生的。
催两个男人生孩子,秦铭川和江素芸究竟是何等的恶趣味。
黎听遥依然在笑,眼神里的温柔却是冷冰冰的,装模作样地感叹:“哦?看来江女士在这方面颇有心得。”否则又哪里会冒出来秦舟。
山川湖海以一舟渡,秦舟的名字就很显露目的了。
黎听遥想自己也是和秦徵相处得太久,嘴巴都学坏了,他以前不会说这么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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