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会和席瑞一张饭桌吃饭。
黎听遥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体,想要离火热的秦徵远一点。
然而人类的乱动引来大型猛兽的不满,被惊动的秦徵咬在黎听遥耳边,警告意味十足。
他呼噜呼噜发出威胁:“动来动去,是睡够了?”
睡够了就起来加练!
又困又凶的语气让黎听遥莫名开怀。
两个人现在这个姿势,很像是一团寿司,肥厚的金枪鱼肉紧紧团住寿司米,不漏出一点缝隙,占地小,安全感足。
黎听遥微微侧头:“秦,秦徵?”
秦徵闭着眼回应:“嗯?”
“明天,吃、寿司吧?”
秦徵砸砸嘴,抱得更紧:“嗯……”
黎听遥安心地合上眼,往秦徵怀里蜷了蜷,变成一团更贴合的寿司米。
他起初还想接着安静睡,但是都怪秦徵体温太高,烫得他二次入眠失败,他突然一个翻身,正面朝向秦徵,埋进秦徵敞开的睡衣领口里猛吸,汲取生活动力一样地吸。
像他这样习惯于黑暗中爬行的生物,偶尔也会渴望被阳光眷顾。
吸人是一件会上瘾的事。
对于秦徵以前疯狂吸自己的行径,黎听遥开始解、原谅、加入。
他现在吸秦徵也是越吸越饿。
又想起秦徵之前撑在他身上啃啃啃的模样,黎听遥心一横,嘴一张,牙一露,对准秦徵预备发起攻击。
尖锐的小牙离秦徵的胸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剩两指的距离……
停住了。
紧要关头,他想起了秦徵的名言警句“不能留下双非一本的吻痕”。
黎听遥一激灵,满头火热都被这句话浇灭。
他非常自觉地缓缓移开,为自己差一点亵渎高贵的C9本硕而双手合十,在心中忏悔。
我有罪,秦门。
再次睡着之前,他贴过去更加细致地嗅嗅闻闻,有些遗憾地分析出,秦徵身上的味道产生了变化。
和之前纯粹的太阳光照气息相比,现在的秦徵多了一丝,微妙的甜味。
好奇怪啊,男人的身上怎么会闻起来甜甜的。
甜甜的大型猛兽呼呼大睡,无意识避开了一次吻痕危机。
真是惊险。
【作者有话说】
纠结了一下是卖关子还是干脆揭露在做梦,最后决定放出小秦安抚一下被噩梦吓醒的听听。
#王鹿鹿 善良
秦总就睡吧,睡着睡着老婆的亲亲就飞走了——
第48章 狡兔三窟
这十多年,黎听遥难得有想找人谈心的时候。
最开始是没人和他聊天,渐渐地,他自己也不爱找人说话。
莫名地,在撞见席瑞,又做过那样令人心有余悸的梦过后,他想找到一个可以对话的人。
不见得是要吐苦水,哪怕坐在一起说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也足以让他满足。
他拉开窗帘,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好吧,今天是暑假里少见的阴天。
一块块鱼鳞状的灰色云层连接成片,层叠地覆盖在城市上空,云层之上,太阳的光也收敛声势,只隐约漏出一丝一缕的朦胧身影。
他略显失望,回过身床铺。
秦徵在床垫上压出的痕迹还没有消失,伸手摸上去,那一块地方却已经全然冰凉。
黎听遥抚平两个人的压痕,舒了一口气。
天很阴,秦徵也早就走了。
一声不吭地回来藏在被子里,又一声不吭地起大早离开。
黎听遥摸不透秦徵的想法。
不过是秦徵的话,做出任何事他都觉得很正常。
比如在床头柜上留下了一杯注定会凉透的热水……
黎听遥抓起那杯凉水一饮而尽,拿着杯子走出房间之前,他摘下写有“多喝热水”的便签条收进书桌抽屉。
或许在和秦徵聊今天的天气之前,他有必要先对其普及一下“热水会放凉”的常识。
他抓起玄关处的电动车钥匙,抬脚出门。
南五环的“玫瑰园”项目附近,黑色宾利丝滑地靠边停车。
苏助扭头提醒后座的人:“秦总,到地方了,需要我先进去知会一声吗?”
秦徵放下平板,松了松领口:“不用,直接进。”
苏助:“好。”
司机按开车门,苏助往外探出一个头,突然动作一顿。
秦徵头一偏:“看到谁了?”
“呃,”苏助撤回一个往外看的脑袋,迟疑道,“好像看到了黎先生,在骑电动车。”
非常鲜亮的大红色爱玛。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南五环。”秦徵嗤笑。
怎么会有人骑着电动车从东三环流窜到五环。
苏助露出一个微妙的假笑:“确实令人难以置信。”但是您太太就这样出现了呢。
“?”秦徵嘴角一僵,“真的?”
车窗落下,秦徵将信将疑丢出去一个眼神,眉头逐渐蹙起——
和“玫瑰园”项目紧挨着的地方是一所房龄超过50年的老旧小区,斑驳的围墙上挂满浓绿的藤蔓,而围墙下沿着阴影骑行的人,光看一个侧面就知道是黎听遥。
秦徵不止一次觉得黎听遥这个人没有精气神,就连坐在电动车上也是微微弓着背,下巴一缩,仿佛时时刻刻都承受着某种委屈。
然而无法否认的是,这样糟糕的体态由他呈现出来,也不会显得猥琐,只会显得他……是在等别人欺负。
最佳观看黎听遥骑车的角度一直在变,秦徵的身体也随之离车门越来越近,最后直接贴了上去。
他磨磨牙,垂涎道:“真是长本事了,还会骑电动车跟踪我。”
苏助:“?”哦不,论上说,不会是这样。
秦徵又不赞同道:“打个车不好吗,还亲自骑车。”
转念一想,他又为黎听遥找到由:“为了达成全市的绿色出行指标?他竟然还是个环保主义者。”
苏助:“?”哦不,不会有这么复杂的原因的。
眼看黎听遥骑着车已经跑远,秦徵立马疑惑起来:“我都停车了,他怎么还往前冲?”
苏助异常冷静:“……秦总,电动车是不可能追着宾利从三环骑到五环的。”走的道都不一样。
他很烦,他的老板每次遇到自己“没有感情”的“合约老婆”就跟失了智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能往恋爱脑上扯。
上次他牵扯其中还差点被开除,呵呵。
秦徵一下子面色难看起来,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在车内的三个人头顶上打转。
苏助推了推眼镜,等秦徵的下一步指示。
秦徵却是直接跳过他,吩咐坐在前排副驾上的秘书A:“跟去看看。”
从秦徵和苏助开始对话起就一直额头冒冷汗的秘书A如蒙大赦,开门下车后才敢从公文包里拿出湿纸巾在脸上胡乱擦了把。
南五环的老旧小区入住率逐年下滑,寥寥竖着的几栋楼像是在寒风中飘摇的残烛。
黎听遥给电动车插上充电线,闷着头往楼上跑。
无人问津的角落总是会隐藏秘密,无人知晓,他从大学开始就偷偷在这里租了一间小房子。
很小的一间,使用面积只有30平米,但是居然也划分出了狭窄的客厅、拥挤的厨房和还算宽敞的卧室。
门一开,他被地上瘫着的生物吓了一跳。
确认完毕是昨晚安置在这里的江芋可后,他蹲下来,推了推不省人事的一坨人。
“你、你还行吗?”
地上的人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活泛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啊!我怎么在地上?捡球,本宫的头好痛!本宫的背也好痛!本宫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痛的!”
黎听遥无奈抿唇:“娘、娘娘,我也好、好奇,您怎么在地、地上就寝。”
他记得清楚,他昨晚走之前,是把江芋可放在沙发上的。
“啊~”江芋可坚强地爬起来,说话都带着颤音了,“你拖鞋借我穿回家,我回家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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