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去首都上学之前,楼照林终于想起要跟自己的老朋友好好道个别了。
……
“你这个没良心的,终于想起老子了!”
吴向晓见到楼照林的第一面就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给了楼照林一记锁喉。
“你还记得老子的脸吗?尼玛,一个招呼都不打,突然就不来上学了!给你发消息问你怎么了,就一直回复‘有事,再说’,妈的,再说再说,你知道现在距离你第一个‘再说’的过去多久了吗?高三都上完了,暑假都快结束了,咱们都快各奔东西了,你终于记起给老子道个别了是吧?”
楼照林难得心虚滑跪:“我的错我的错,这不是来请你吃饭赔罪了吗?”
“到底是来赔罪的还是来秀的啊,我可没忘记,这顿饭是你老早就答应我的!”
吴向晓的眼珠在连星夜和楼照林亲昵的氛围之间打了一个转儿,用胳膊肘笑眯眯地捅楼照林的肚子:“消失的这段时间,果然是去追老婆了吧?”
楼照林轻咳一声,把连星夜牵过来,指着吴向晓说:“来,连星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向晓,我从小的狗头邻居,也是你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
“哈哈哈,连星夜,好久不见,”吴向晓连忙笑着跟连星夜打招呼,顿了顿,嘴里又小声犯嘀咕,“这介绍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同班同学也需要特意拿出来说明吗?”
连星夜笑了笑:“不好意思,吴向晓,我前段时间出了一点事,记忆方面受到了一些影响,可能记不太清你了。”
吴向晓惊呆了:“卧槽,你们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居然还会失忆,这么狗血!”
“别震惊了,先坐下吃饭,”楼照林招呼大家坐下,咬牙对吴向晓说,“今天允许你宰我一顿,让你出个气。”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吴向晓搓手,眼里都在冒绿光,奸笑道,“这个餐厅我老早就想来了,但是吃一顿心都要滴血,既然你话都放出来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楼照林倒吸一口气,捂着心口:“也别太过分啊,这些钱我还要留着去首都跟连星夜过二人世界呢。”
吴向晓翻了一个白眼:“就装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家,肯定给你转了一堆钱,奖励你考了状元吧?”
楼照林果然绷不住了,哈哈大笑道:“被你看穿了,放开肚皮吃吧你,吃不死你。”
饭菜很快上来了,楼照林立刻帮连星夜把菜品一一处理好,给他细致地分盘盛装,看得吴向晓眼角一直在抽。
楼照林痛痛快快地秀了一顿,然后才回到自己的盘子,边吃边问:“吴向晓,你考得怎么样啊?”
吴向晓忽然觉得面前心心念念的美食也没有那么美味了:“不咋地,我成绩本来也不怎么样,勉强上个211吧。”
楼照林无语:“211已经很好了,你这话要被别人听了,会挨打的。”
“跟你比起来,那可不就是勉强。”
“你有病啊,跟我比,比得过吗你?”
“尼玛,”吴向晓心头一梗,忽然委屈地看向连星夜,“连星夜,你管管他,你看看他那副嘴脸。”
楼照林往他碗里丢了一个壳:“滚,别对着我老婆撒娇。”
吴向晓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学楼照林说话:“咦惹,别对着我老婆撒娇~”
楼照林笑骂:“吴向晓,你有病啊!”
连星夜红着脸埋头吃饭,肩膀却在轻微地耸动,像是憋不住笑。
吴向晓咯咯笑了一会儿,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又说:“对了,你刚才说你们要一起去首都?连星夜应该没参加高考吧?”
连星夜连忙擦了一下嘴,抬起头:“对,我打算明年再去复读,今年先陪楼照林去上大学。”
吴向晓抑扬顿挫道:“哎呦,上大学还有家属陪~是谁在羡慕啊,我~不~说~”
楼照林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他敲敲面前的盘子,脸上的笑都扭曲了:“吴向晓,你够了啊,我发现你今天特别神经。”
吴向晓阴阳怪气:“还不是因为你冷落了我大半年,我可不得一口气疯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还敢。”
“……日。”
三个人打打闹闹地吃完饭,吴向晓狠宰了楼照林一顿,还有一堆没吃完的,全都被吴向晓欢天喜地地拎走了,看来这人对这家餐厅是真的爱。
临走时,吴向晓特意跟连星夜多说了两句话:“今年是你有事耽误了,才给了楼照林这狗东西上位的机会,我等着看明年……哦不,后年的你勇夺桂冠。”
楼照林心里登时一咯噔,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吴向晓,你别给他压力。”
说完,他连忙慌张地打量连星夜的表情。他现在跟连星夜说话特别谨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就把连星夜刺激到了。
“没关系,这算不上什么压力,而且我也是这么想的。”连星夜觉得楼照林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面上却比楼照林想象中要释怀很多。
但楼照林却没这么轻易放心。
前段时间他做了心理培训,知道心理阴影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深,他很怕连星夜会对学习出现ptsd。
然而,连星夜还没表现出什么特别,楼照林倒是先ptsd了。
他们跟吴向晓道完别后,没两天就搬去首都了。
楼照林已经提前在网上租好了学校附近的一栋房子,和房东签了电子合同,到了地方后,联系中介,拿了钥匙,当天就能直接入住了。
不过房子里除了最基本的床和桌椅,其他什么都没有,锅碗瓢盆,床单被套,还有他们额外需要的小柜子,沙发椅子什么的,全都得自己买。
他们把行李放下后,当天就拎着钥匙去了一趟家具城。
结果,在踏入家具城的那一刻,连星夜就感觉楼照林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连星夜的记忆在逐渐找回了,他知道楼照林在恐惧什么,那不光是楼照林的梦魇,也是他的。
可他自己忘却了那段痛,却把楼照林一个人永远地丢在那场无止息的大雪中了。
这不公平。
连星夜握住了楼照林汗湿的手,触感冰得就像寒冬腊月。他愣了一下,曾经,拥有这么冰凉的手的人明明是他,楼照林什么时候这么怕冷过?
楼照林把他体内的寒冬夺走了,把自己的春暖花开给了他。
他们两人的角色忽然调换了。
连星夜心揪了一下,更加亲密地与楼照林十指相扣,小声说:“如果你实在不想进去,我就一个人进去买吧,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吧?”
楼照林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摇了摇头,尽量露出一抹无所畏惧的笑:“不用了,我不可能一辈子看见桌子柜子就躲起来啊。”
连星夜用手背擦了擦楼照林额头上的冷汗,心疼地说:“要是你实在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们就出去。”
楼照林却只望着连星夜笑,捏捏他的手掌心说:“要是我实在不舒服,你就亲亲我,或者抱抱我,好不好?”
连星夜当即亲了一下楼照林的嘴唇,又用力抱紧了楼照林。
周围路过的人们都惊诧地望向他们,他们谁都没有在意,只是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然后楼照林便轻轻推开了连星夜的肩膀,再次与他双手交握,笑着说:“好了,该去布置我们的新家了。”
连星夜听到“新家”这个词,不禁咧开笑容,晃了晃他们握住的手:“嗯,对,我们的新家。”
阴影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当连星夜试探地提出,在逛家具城之前,要不要先去买点零食,边看边吃时,楼照林的身体明显更加僵硬了。
楼照林像是再次掉入一场名为幸福,但实则写作永别的梦境中。当他一个人被快乐冲昏头脑时,他的爱人已经悄然为他们的未来画上了终止符。
连星夜再次将楼照林抱进怀里,不停抚摸着他硬邦邦的后背,在他耳畔轻叹道:“我知道我抹不掉你的心理阴影,但人每时每秒都在创造新的记忆,而这记忆在下一秒又会变成回忆,我只想用新的,更加幸福美好的回忆,去覆盖那些悲伤的回忆,过去了的东西,就让它们永久埋在大雪里吧,我们永远也回不去那场大雪,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也永远改变不了,但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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