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游客是能进去喂食的,十块钱一个人一包饲料,连星夜还挺想去的,但是不好意思让一车人等他,就没开口。
楼照林打量了一下连星夜的表情,忽然在车里说:“你们想去摸摸鹿吗?”
连星夜一愣。
一个人说:“要钱的吧,算了。”
楼照林却笑笑:“没关系,我请你们啊,你们刚不是帮我们拍了照吗?我挺想下去看看鹿的,就当陪我一趟,好不好?”
杜易水这下也忍不住看向楼照林,觉得他突然的这出不太对劲。
楼照林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大家也不好意思回绝,就说:“那就下去看看吧。”
一行人又下了车,进了鹿苑。
楼照林当真给每人买了一包饲料,然后牵着连星夜的手,单独走到一只鹿旁边,把饲料塞进连星夜的掌心,笑着把他推过去说:“去喂吧。”
鹿真的特别温顺亲人,还聪明,看见连星夜手里有饲料,主动走过来,用脑袋轻轻拱了拱连星夜的掌心。
连星夜冰凉的手忽然碰到暖烘烘又湿漉漉的大鼻头,不免惊了一下,接着心都要萌化了,赶紧把饲料拆开,倒在掌心。
鹿就低头舔连星夜的手。
连星夜感觉好痒,忍不住缩了缩手指,还笑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鹿的头,鹿抖了抖耳朵,专心致志地吃饲料。
他于是大了胆子,把手伸到鹿的脖子上厚重的皮毛里,感觉像是伸进了粗糙的电热毯里,特别暖和。
楼照林笑眯眯地给连星夜和鹿合照,拍下两个萌物互动的场景。
连星夜一边摸着鹿,一边小声说:“你是不是看出来了啊?”
楼照林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看出什么?”
连星夜微叹:“就是我想来看鹿啊。”
旁边的杜易水正好听到了,嗖地扭头看过来:“你是说,楼照林为了让你看鹿,请了一车的人……”
她又震撼地看向楼照林,感慨万千:“你真是……”
楼照林挑眉:“真是什么?”
杜易水深吸一口气:“爱惨了连星夜。”
连星夜看着楼照林都说不话了,他内心又震惊又温暖,他从小就习惯于妥协,平时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也是“算了”。
楼照林却说:“想做什么,就是要在想做的这一刻去做,想要什么,就要在想要的这一刻得到,不是这一刻做的和得到的,以后的弥补都没有意义,因为错过的那一刻已经回不去了,当时遗憾的感受也不是未来可以补上的。”
算了,下次吧,以后再说……
可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可谁知道以后又何时到来?
当时“算了”的,未来很可能就再也不记得了,只有遗憾的心情永远留在心中。
杜易水都听呆了,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连星夜能这么快走出来了。
因为他真的有一个非常好的,深爱他的爱人啊。
楼照林笑着摸了摸鹿角,然后轻轻推了推连星夜的后背,说:“抱抱它吧,我给你们拍个照。”
连星夜被推到鹿前,还呆愣着,楼照林已经举起相机对准了他们。
连星夜便蹲下来,伸出手,轻轻环住了鹿的脖子,朝楼照林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真的很幸福。
走的时候,鹿还恋恋不舍地跟在连星夜身后,不断舔连星夜的掌心。
连星夜也很舍不得,最后摸摸它的头,朝它挥手道别:“你真的特别可爱,下次再来看你哦,再见,快回家去吧。”
鹿这才走掉了,就像真的听得懂似的。
连星夜觉得今天最好玩的就是鹿苑了,上车后还一直在翻开楼照林相机里的照片,时不时露出傻笑。
车上的人也玩儿得很开心,纷纷对楼照林表示了感谢,声称这是今天一整天最棒的时刻了。
楼照林贴着连星夜的脸,用手指揉他另一边的耳朵:“开心了吧?”
连星夜耳朵被搓红了,垂着睫毛,笑着说:“开心了。”
楼照林又问:“今天还算满意吧?”
“特别满意。”连星夜便扭头亲了楼照林一下,望着楼照林的眼眸特别亮,特别黑,仿佛一个纯真的孩子。
楼照林抵着他的额头,笑着抚摸他的头后脑勺,和他一起看相机里一张张甜蜜欢乐的瞬间,低沉的话语飘荡在客车的行驶声和人们的欢笑声中:“连星夜,我会让你做任何你此时此刻想做的事,满足任何你此时此刻的欲望和要求,无论是大是小,我都希望你往后余生,再也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第66章 未来
连星夜是在出院的整整一年之后,正式宣布停药的。很巧的是,他宣布停药的那天,正好是连星夜当初从精卫出院的那天。
这一整年里,连星夜一次都没有复发。他会定期找燕仙子做复查,燕仙子每次看到他,都说他的状态看起来越来越好了。
楼照林真的把他养得很好。
六月底,楼照林放假了,他为了庆祝连星夜的正式停药,特别开心地带连星夜出去旅游。这次他们要去前往美丽的香格里拉,去骑马,去漂流。
这一年里,楼照林每次一有空就带连星夜出去玩。除了还没出过国,连星夜竟然在短短一年内走遍了大江南北。
他去北京看了故宫,去苏州看了园林,去西安看了兵马俑,去洛阳看了龙门石窟,去杭州看了西湖,去厦门看了海……
连星夜第一次知道,原来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是这么容易。他曾经心心念念的爬山、滑雪、跳伞、滑翔机……几乎都实现了。
楼照林就像连星夜的阿拉丁神灯,只要连星夜许愿,无论什么愿望都能立刻实现。
连星夜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心血来潮的,但楼照林永远能把连星夜的每一句话当真。楼照林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说当天就走,真的马上就能清好行李,连夜带着连星夜上飞机的那种。
这趟旅行,楼照林把住宿定了梅里雪山脚下的一家酒店里,坐落于下雨崩。
七月初,春末夏初,正是香格里拉草长莺飞的季节。他们入住的房间在一楼,身侧是一块巨大的落地窗,视野无比开阔。远山依旧雪白,天是水洗一般的蓝,一望无垠的草原和漫山遍野绽放的杜鹃花尽收眼底。酒店外边就是一片巨大的马场,他们能够骑着马儿在草地上尽情奔跑。
他们的运气很好,来的这几天一直是大晴天,每天早晨日初之前,楼照林都会把连星夜抱到窗边,将他吻醒。
当连星夜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便能看到浓稠的阳光像灿金一样爬上雪山顶,那颜色是火红的,赤橙的,金黄的,雪白的山顶像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喷发出滚烫的岩浆。
楼照林将相机镜头缓缓聚焦于震撼人心的日照金山,拍下大自然的美到窒息的短暂一幕,随即,他将镜头慢慢挪到少年被朝阳镀上金光的脸,以金山为背景,留下这同样紧紧牵动他神魂的毕生难忘的美丽。
短短十五分钟,日照金山结束。
连星夜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揉搓疲惫的眼皮。昨天白天玩得太兴奋,晚上睡不着,又拉着楼照林闹了一会儿,也就比平时晚了一小时才睡,现在就觉得没睡够。他的身体已经被楼照林调理得十分健康,每天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睡满足够时长才行。
楼照林心疼地亲了亲连星夜的眼睫,把他抱回了床上,用自己的双臂和温暖的被子一起包裹住他:“我们再睡会儿吧。”
连星夜熟稔地钻进楼照林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舒服地蹭了蹭,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了两声,随即又很快睡了回去。
他从前从来没睡得这么快过,睡眠质量也没有这么好过。失眠对曾经的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平常,但凡哪天晚上能在三个小时之内入睡,他第二天都能高兴得烧高香。
而如今的连星夜,却已经能够轻松做到在楼照林怀里一秒入睡了。
一年前的连星夜怎么敢想,原来睡觉是这么简单的事,原来真的只需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就可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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