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夜忽然沉默不语。
楼照林嗓音放得更缓更柔,问:“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连星夜抓紧他的手臂,埋着头,哭着摇头。他说不出口……
好在楼照林也不逼迫他,自从出了那个没有医德的医生事件后,楼照林每次拿到连星夜的药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注意事项和副作用全都背下来。此时他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找到了连星夜不语的原因。
他舔了一下嘴唇,尽量放低声音,不带任何语气地轻轻地问道:“是……尿不出来吗?”
连星夜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看来是猜对了。
楼照林牵着他的手,回到厕所,悄悄脱掉了他的裤子,一边低声道:“没关系,这只是药物的副作用,你的身体很健康,没什么问题,我来帮你吧,说不定会好一点呢?”
连星夜腿都哆嗦起来,眼泪流得更凶,用力推拒着楼照林的手臂:“不要……”
他再怎么不要脸,也绝对不可能让楼照林给他把尿!
“相信我,不是说好了,以后由我来照顾你的身体,你只需要把一切交给我就好了吗?”
楼照林从连星夜的身后将他整个环住,然后伸出手,触碰到了一片柔软纤薄的皮肤,他没有多做停顿,试着往下微微按压,便触及了连星夜下腹部充满尿液的膀胱。
滚烫的掌心落在这隐秘而敏感的皮肤上的那一刻,连星夜浑身一颤,随后整个人像一只红透了的小虾米一样佝偻起身子,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抠着楼照林的手臂,单薄的脊背疯狂发抖。
“没事的,没事的,放轻松,慢慢来……”
楼照林侧头在连星夜的耳根安抚地吻了吻,心疼地呢喃着低沉柔缓的话语,掌心却没有丝毫留情,一边打着圈,一边用力往下按压。
连星夜咬紧了牙关,浑身剧烈抖动,只一个劲儿地摇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耳边终于响起了水声,半晌,楼照林按下了冲水马桶。
连星夜整个人像泄了力一样,软倒在楼照林怀里,小动物一样呜呜地哭起来。
楼照林一手把着他的腰,一手帮他擦干净,提了裤子,连星夜摊在楼照林的臂弯,像团面糊一直往地上掉,楼照林干脆把他抱了起来,出了厕所,好生生地放在床上,脱了鞋,轻手轻脚地盖上被子。
“对不起……”连星夜隔着泪雾,哭着对楼照林模糊的人影说,他甚至不敢看楼照林的脸。
楼照林连忙抱住他,亲亲他的脸,帮他不停擦着眼泪:“没事没事,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道歉呢?这是药的副作用,不是你想这样的,是不是?你没有错,你什么错都没有。”
他心疼地亲吻连星夜红肿的泪眼,吻他抖动不止的睫毛,含着心头的酸楚,一遍一遍,缓慢而坚定地告诉他:“还有我陪着你呢,你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在,我会陪你一辈子的,以后会好起来的,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39章 睡觉
不久后,连星夜又漏尿了。
那天晚上,他梦魇了,梦到自己满天下焦虑地找厕所,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此时却恨不得找一个路人问问,但当他抬起头时,他感到了四周人们望着他的怪异稀奇的眼神。
其实梦里的人是看不清脸的,甚至连脑袋都看不清,只是一堆人形的虚影,但连星夜就是知道那些人在看他。
他不知道这些人看他的原因,但他立刻羞耻地发抖起来,随后,他忽然感到他的大腿四周凉飕飕的,就跟漏风似的,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梦里的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穿裤子。
他竟然就这么光着屁股,满大街到处跑。
连星夜尖叫地冲出人群,心脏狂跳,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他犯了流氓罪,立刻跳到河里企图自杀,他感到窒息,当时就喘不过气,同时水的触感又加重了他想要上厕所的冲动。
他保持了这种强烈的窒息感,在梦中疯狂扑腾双臂挣扎起来,下一秒,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家里。
梦总是稀奇古怪的,没有逻辑,连星夜不做他想,马上冲进厕所,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那种痛快的舒爽感让连星夜头皮发麻,但只过了没几秒,他的内心忽然生出一种极具的惊恐的不对劲感,他觉得他不应该上厕所,他不应该此时此刻,在这里上厕所……
因为……因为他好像在做梦……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下一刻,连星夜立刻睁开了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立马把手伸到下面。
摸到裤子上那片濡湿的那瞬间,连星夜整个人都僵住了,但紧接着,他又无法自拔地生出了浓浓的庆幸。
幸好……幸好他醒得及时,漏得不多,没有把床打湿,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还尿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那他或许真的会羞愤到跳河自杀。
连星夜已经憋得太狠了,稍微动一下都会忍不住漏出来,他死命夹着双腿,以一个别扭至极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蹭下床。
每个人小时候应该都做过不穿裤子在街上到处跑,或者到处找厕所的梦,而结果往往就是尿床。
可连星夜已经18岁了啊,怎么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尿呢?
连星夜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但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一定不要把楼照林吵醒了。
楼照林在他病床旁搭了一架折叠床,这段时间一直睡在他旁边,现在也还睡着。
连星夜恨不得直接冲进厕所里,但他的腿还没有好利索,根本无法奔跑。
然而当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好不容易进到厕所后,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因为他根本上不出来。
……
楼照林其实在连星夜摸着穿鞋子,然后又摸墙往厕所蹭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他怕自己在黑暗中忽然出声会吓到连星夜,所以才一直没敢做声。
他以前的睡眠质量很好,除非上厕所,否则晚上从来不起夜,连一个身都不翻。就像当初连星夜在他卧室里,躺在他怀里,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哭了一整晚,他都毫无所觉一样。
但自从住进这个病房后,楼照林的全副精力和专注力全都奉献给了连星夜,他学会了像一个合格的陪床家属一样,在病人有需要的时候,永远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无论那是白天,还是一个本该沉入梦乡的夜晚。
楼照林悄悄下了床,走到厕所前,他已经很轻很轻地在喊了,但仍然不小心吓到了连星夜。
“连星夜……”
连星夜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开始发抖。因为他把裤子打湿了,所以他现在没穿裤子。
楼照林在黑暗里并不能看清连星夜,但当他走过去,触碰到连星夜后,才发现他的下面居然光溜溜的。
他一下子愣住了。
“楼照林……”连星夜轻轻喊了他一声,发出声音的刹那,立时带了哭腔,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无错又迷茫道,“我……我不小心……”
楼照林没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立刻温柔地抱住了他,安抚地顺顺他的后背,却只摸到了一片薄薄的睡衣,他连忙说:“你穿这么少会着凉的,你把热水放出来,我帮你擦一下身子。”
连星夜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件事可做,立刻摸着黑去找花洒。
楼照林在黑暗中扶住他,轻声问:“我可以开一下灯吗?你这样会摔倒。”
连星夜沉默了一会儿,浴室的回应里飘出他轻颤的嗓音,像是在哀求:“可以不开吗?”
“好,那就不开,”楼照林立刻应下,然后才思索了一下,想到一个解决办法,“那这样,我不看你,我先出去,然后你自己把灯打开,把衣服都脱掉,记得把暖气也打开,等你把热水放出来了,我再进来,好不好?”
这样至少不会被他看到只穿着上衣光着屁股的凄惨模样。
连星夜点头同意了。
而当楼照林出去后,连星夜才想起来,他还没开灯,楼照林应该看不到他点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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