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并不是一颗,而是很多颗。
白玉京一路跟着唐易沿壁往上爬,就发现上面有非常多的岩钉以及膨胀钉和挂片,有人在崖壁上建立了非常完备稳固的保护点。
此时顾行驰在崖下也有发现,崖壁底部一处不起眼的位置,被人用炭笔画了一个三堆叠符号,这是个新鲜的符号,看起来画上去没有太久,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符号顾行驰从来没有见过。
三个S是什么意思?三角形全等的判定?
顾行驰站在崖底思考了一会,忽然间余光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斜后方的位置闪烁。他扭过头警惕地观察几秒,似乎没什么危险,遂小心走过去踢开乱石把发光物捡起来,发现居然是沈昭那个一万三的抗干扰导航设备。
此时设备屏幕上有两个小红点在不停闪烁,提示着目前信号范围内存在着两个开机设备,其中之一当然就是他手里这个,至于另一个……
顾行驰微一顿,慢慢抬起头,就见头顶那个宽大的大仰角岩面上,有红色的提示灯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
第111章
提示灯亮起的位置几乎与顾行驰站立方位完全垂直, 他下意识后退几步,省得上面有什么伏击再突然扑下来偷袭。不过有白玉京在,这种事发生的机率基本为零。几乎是同一时间, 小白就关掉了手电,悄然隐藏进黑暗中。紧接着下一秒, 呼痛就从头顶大仰角处传来。
顾行驰愣了下,因为这听起来居然是个活人的声音。
手电灯光打开,白玉京的位置没有变, 出现在大仰角岩面上的人是唐易,假意交叉换位, 在黑暗中最适合这种把戏。
因为距离问题, 顾行驰并没有办法立刻看清岩面上是什么东西,只能依稀看到唐易的身体似乎悬挂在一个外凸的铁架上,随着它的晃动,那呼痛声更加剧烈:“这是哪个队的虫人?快点让他停下!”
听到声音的一刻, 白玉京和顾行驰都愣了一下,因为这道声音对他俩来说都并不算十分陌生。
顾行驰冲白玉京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会意,把手电卡在岩壁间, 自己隐入黑暗悄悄往上摸去,很快就出现在大仰角的斜侧方, 他低头确认了一下对方身份,微一挑眉,居然真的是邓秋鸣。
此时邓秋鸣还在喊叫, 长时间缺水导致其嗓音十分喑哑,听起来干涩渗人:“你们是哪个队伍的?立刻让虫人离开,他在这里会发生奇怪的变化!”
顾行驰听着他的用语, 哪个队伍?看来研究所出动来到泥城的人数不少,尤其像宋问渠这种纯研究技术人员都能来到这里,估计这应该是一次清巢行动了。所以邓秋鸣是真的笃定,他想要的东西就在泥城?这将是他研究中的最后一站了?
“邓院长,”顾行驰在下面倏然出声。
上面的叫喊声一下停止,几秒后,邓秋鸣才缓缓开口:“你是哪个队伍的?或者说,你是收到谁的消息才来到这里的?”
顾行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了下,反问:“邓院长没有死吗?可是我在那座雾城里看到了你的影子。”
邓秋鸣一下安静下来,因为他意识到,下面人所知道的信息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对方肯定不是他带来的队员。
沉默僵持了许久,邓秋鸣才缓缓开口:“那不是我,那是徐本昌。”
徐本昌没死,反而从距离正神最近的蒙东来到了西南,来到了泥城,原因是什么?他自己的儿子留在了什巴苯城,而他却要来到西南,这合乎情理吗?
顾行驰对这个答案十分怀疑,上面邓秋鸣显然也明白这个回答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真实性,但还是坚持说道:“徐本昌认为这里是一切的起点,这里的技术和寄生虫是可以大批量生产采集使用的,跟蒙东的情况完全不同,蒙东是只有少批人、少批幸运儿才可以进入的地界。”
顾行驰在下面都听笑了,心说难不成徐本昌还想把寄生虫带给全世界,让更多的人成为这种不人不鬼的虫人怪物?
邓秋鸣似乎明白他的心中的嘲讽,疲惫又无奈的声音自上方传出:“科技可以改变基因结构与分子结构,可以完成巨大的生命工程,我们完全可以把寄生虫中适合生命存活的一部分保留,摒弃其他序列,当然,这是几代人要走的路,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顾行驰闻言却摇头:“纵使你嘴上说的再好听,但杀人是既定事实。你们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手术实验,就有多少无辜的人被迫失去生命。”
没想到邓秋鸣并不否认这一点:“确实,这一点是我们理解不对,就像当初信徒们以为缚拏拉的力量来自于祂身上多出的手臂一样,我们在最初也只看到了表面,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才意识到真正能够改变生命存活的关键是什么。”
邓秋鸣的话中没有任何的后悔或者是自责,他至多只是觉得自己发现的太晚了些,研究所触摸到真相太迟了些,否则他们可以更快地勘破虫人秘密、运用寄生虫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顾行驰和这种人没什么话好说,轻声笑了,讥讽意味浓厚:“可在我看来,你的队伍中也不全然都是相信你这一套说辞的人,否则邓院长为什么现在会被挂在这里?”
说到这,邓秋鸣的语气微微发生改变,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但很快就又恢复了以往那种不紧不慢的姿态:“队伍中有叛徒是难免的,背叛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但在这里遇到你们,说明背叛者并不算无遗漏,他们也想不到,后续还会有人追赶上来。”
此时白玉京已经从上方的攀岩点落下,他低声对顾行驰道:“邓秋鸣是被四只□□扎穿了左右锁骨筋膜附近以及膝盖上方股四头肌腱的位置,应该就是为了把他钉死在崖壁上。”
顾行驰闻言蹙眉,询问有没有刻意避开血管动脉。
白玉京摇头,这种角度和光线下没有办法确定。
顾行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邓秋鸣再怎么有手腕能力,他本质上也只是个几十岁的老头,被这样困在岩壁上,居然还能撑到他们来到这里,属实不可思议。
而且还有一点,这行刑人确实是有点本事,分寸和角度都拿捏的很好,再加上这种类似示众的钉挂方式,对方对邓秋鸣的怨恨不浅。
他其实隐隐能察觉到,邓秋鸣口中的叛徒应该就是沈昭他们,把邓秋鸣悬挂在崖壁上,也极有可能是沈昭他们的手笔,但问题就在于沈昭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八成是邓秋鸣这人存在某种他目前不清楚的威胁,所以才被挂在这自生自灭。
既然如此,顾行驰也没有把邓秋鸣一起带走的打算,沈昭让他留在这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而顾行驰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掺和研究所内部的争斗,他只想用最快的时间到达西藏,找到什巴苯城解决白玉京身上的问题。
但紧接着下一秒,就像头顶上的邓秋鸣咦了一声,他显然是看到了白玉京。小白一身白晃晃的颜色,即使是在昏暗中也实在太好辨认。
几乎是瞬间,邓秋鸣就笑了:“原来是你们啊。”
他声音提高了一些,没有祈求的意思,但比刚刚的平述语气真诚几分:“你们带着我一起上去,我来告诉你,怎么让白玉京变成一个正常人,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顾行驰闻言微微一顿,他抬头看邓秋鸣,距离太远,并没有办法观察到对方的脸色和神情,但听语气确实不像作假。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同意你带他进入研究所吗?”邓秋鸣依旧在笑,“因为他身上的某种气质实在是太熟悉了,我和徐本昌曾经在西南地区见过他。”
顾行驰没有说话,大脑中飞速思考。邓秋鸣所说的见过是指1994年徐本昌儿子出事的时候;还是2000年的西南大墓?
邓秋鸣继续开口,说出的答案却令人意外,那是个和这两件事都无关的时间点。
“你知不知道曾经西南有一个村子叫做尤山村,他们家家户户都信仰藏在深山泥城中的神明缚拏拉,而白玉京的形象是他们每家每户都会供奉的各蒙。”
“当时的尤山村村民认为,各蒙是缚拏拉在人间最后的化身,白龙各蒙是最强的一代。但后来,这个村子里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蒸发,有人说他们进入了深山成为了泥城的百姓。也有人说是因为2002年后的一场暴雨将山林彻底冲垮,所有的村民都死在了泥流之下,总之,从那座山里活着离开的只有白龙各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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