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驰呼吸一滞, 就看神像眼睛弯了下,似乎是在看着他笑。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他下意识侧身躲开,同时高僧尸体已经扑到眼前,顾行驰就感觉后衣领一紧,被人拎着往后一滑,极限躲避,堪堪离开高僧的攻击范围。
“老婆!这什么情况?!”
白玉京带着人三两下跃回墓室入口,把绳子往顾行驰腰上缠紧:“很麻烦,高僧尸体要处理掉,你先上去。”
顾行驰知道他的能力,闻言也不添乱,只握了下他的手:“我在上面等你。”
回到上层墓室,墓室内空空荡荡,何十五不见踪迹。
顾行驰心说这老小子这么贪生怕死居然先一步跑路了,不过白玉京在下面他也不敢离开去找人,只蹲在洞口边上揪心地观察下方情况。
下层墓室内漆黑一片,白玉京单人作战的时候其实不需要照明,在完全黑暗中也能更好的隐藏身形,顾行驰也不好开灯察看战况,急得直挠头,却听啪嗒啪嗒几声,有东西从羽绒服帽子里掉了出来。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些蜜蜡玛瑙之类的珠子,应该是刚刚高僧身上落下来的,但其中一样比较特殊。
那是个军用识别牌,俗称狗牌,是一种身份识别物品,通常是部队现役官兵佩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行驰捡起来看了看,牌上有编号和血型,以及士兵姓名。目光落在姓名一行,他动作一顿瞳孔骤然缩紧,狗牌上的名字,居然是何十五!
顾行驰捏着狗牌,几乎是一下就意识到何十五这老小子肯定撒了谎。要么他们碰到的何十五根本不是真正的何十五,要么何十五曾经去过下层的墓室还不小心把狗牌留在了里面。
不管是哪一种,先前发生的一切肯定不会是何十五描述的那样。他和徐本昌,他们两个人应该都曾去过下层墓室,但徐本昌下去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来后死在了上层,可能是逃跑太急导致了心肌过度耗氧、受损坏死。
顾行驰摩挲着狗牌微微眯眼,心里有点不爽。就说何十五怎么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不能说,估计八成都是在唬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当然,何十五是缺德辣,他老婆是又美又辣。
心底正骂着,眼前绳子一动,白玉京抓着绳子一下翻了上来,转身往地砖上一拍,两扇青白玉门开始往上合拢。
顾行驰向下瞧去,看到那尊神像就站在入口下面,正仰头望过来,脸上是无比诡异的笑容。
他被笑得头皮发麻,往白玉京身后躲了下,看着神像的身影在合拢的缝隙间越来越小,直到变作窄窄的一道。但还不等他松口气,倏然就见那神像脖颈猛地拔高,脸部紧紧贴在了门下,大张着嘴。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蓦然在顾行驰耳边响起:
‘你什么时候履行约定。’
顾行驰一下愣住了。
地板门终于合拢,将神像隔绝在下层,声音也随之消失。
“怎么了?”白玉京看过来。
顾行驰回过神道:“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白玉京眉头蹙起,表情不太好看,说不上是烦恼还是郁闷,如果他有猫尾巴,这会肯定是在啪啪拍地:“为什么我听不到。”
顾行驰蹭着他的脸哄哄:“没事,我不会回应的。”
“你看看这个。”他把狗牌递过去,“高僧尸体上掉下来的。”
白玉京看了眼,也有些惊讶,想了想就摇头:“那具尸体虽然不是当年那个高僧的尸体,但肯定也死了十年以上,不知道是不是何十五。”
顾行驰闻言就问:“当年的高僧?这墓室真有高僧尸体啊?是被神像吃掉了还是同化了?”
白玉京摇摇头:“上次来的时候处理掉了,这下面最好不要进人,一旦出不去都会变成那种样子。”
顾行驰就感觉高僧尸体这个形态挺熟悉,和当时太岁村地宫里的那具蜘蛛尸有点像,而且那里也有差不多的神像,难不成太岁村的神像也是活的?
想到这他就问:“这塑像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能跑能跳的?”
在下面时他也不小心摸到过神像,手感说石头也不是,更像是那种老硬的牛皮,似乎有一点弹性,但是肉眼看起来又完全就是石头雕刻的塑像,棱角和线条感很强。
白玉京想了想,猜测:“可能是树雕。”
顾行驰灵光一闪:“九脂金木?”
但也不对,就算是树雕它也不能活动啊。
“算了。”顾行驰这会想起那塑像的笑容还觉得后背发毛,也没那么多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他给白玉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渍,“上去找何十五那老小子算账去,居然敢骗我。”
白玉京自然说好,目光却没立刻移动,还是低垂着望着地板。
“怎么了?”顾行驰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是在看中心那几块青白玉砖。
顾行驰故意逗老婆:“喜欢啊?喜欢撬下来给你带走。”
白玉京也笑,抓着他的手摩挲两下:“可能真的能撬下来。”
他说着指了下方砖四角:“不觉得砖角内的地板有些凹陷吗,这里原本应该也有一块半圆。”
他这么一指出来,顾行驰觉得似乎是有点问题,九十度的砖角内确实存在一个半圆的凹痕,很巧妙的和砖上的花纹图案融合在了一起,看着也不突兀。
“所以这里原本应该是三个半圆吗……”
顾行驰摸了摸下巴:“是巧合吗?三个半圆的符号……难道和那些三堆叠的三角是同一批?但我不知道三半圆是什么意思。”
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冲白玉京一扬下巴:“走,上去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发给沈昭看看。”
回到地面上,顾行驰先去逮何十五,没想到屋里空无一人,何十五居然弃屋逃跑了!
“真行啊,亏我还觉得他一人枯守旧宅几十载不容易,和着这故事都是编来骗人的吧!”想着他又摸了摸兜里的钥匙,心说这黄铜钥匙不会也是何十五胡扯的吧?毕竟他小叔一直住在顾宅,名下好像也没什么房产,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宅子了?
正郁闷着,白玉京忽然一抬头:“前面有人过来了。”
后面这些无论是坟场还是墓室都不适合被发现,顾行驰让白玉京把墓室入口的砖块填回去做下伪装,自己则先往前面走看看情况。
刚走出坟场,顾行驰就看到有个身影正从前面主屋里出来,探头往这边瞧,他随手把坟场院门一带,过去一冒头:“哥们儿找谁?”
“哎卧槽!”
对方冷不丁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直瞪眼:“你走路怎么没声呢!”
顾行驰很无辜,走路轻也是错?他看这人有点眼熟,又盯了两秒,微一扬眉,这不徐本昌他侄子吗。
“你是谁?”男人惊吓过后开始疑惑,“刚葬礼上怎么没看到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行驰笑了下:“我是徐老的学生,来得晚了,在外面喊了几声没人应,就进来看看,送葬已经结束了吗?”
男人有些疲惫的搓了把脸:“还没有,敖包那边出了点事,我给何叔打电话拜托他过去看一眼。”
敖包是蒙古语,就是由人工堆成的“石头堆”,一开始只是道路和境界的标志,后来逐步演变成祭祀和祈祷的象征。
原来何十五不是逃跑了,顾行驰心说还错怪他了,又有点不明白:“送葬不是到坟地吗,去那干什么?”
男人解释:“这个村子没有公共墓地,人死了都是埋到敖包后面去,算是一种习俗吧。”
顾行驰哦了声,又问:“出什么事了?”
男人叹了口气:“我徐叔人缘可能不太好,村上没几个给他送葬的,来得都是以前的同事。我又不是本地人,不熟悉这里的丧葬流程,今天送葬才发现和村子里的祭祀时间撞上了,徐叔的棺椁一时半会不能入土,要先等祭祀结束。”
这确实是有点不道德了,但鬼神这种事有时候还真是个通行证,神权压在人权至上,自古以来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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