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乔海两人对视一眼:“小老板, 就这么回去我们也没法给老板交代,而且把东家放外面自己跑了, 我们回了龙山场还混不混了。”
顾行驰却摇了下头:“我会给我爸那边说明情况,这边的事很复杂, 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卷进来。”
尤满金比金乔海圆滑,闻言就道:“那我们先跟着小老板去了乌丫坪看看情况?复不复杂的我们也自有判断,小老板放心, 咱们龙山场的人也是见过世面的。”
顾行驰明白,不论是顾勤琢交代还是自身负责,对方是铁了心的要跟着, 见状也不再多说,反正白玉京在他身边,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把两人敲晕送走。
车子在黑夜中疾驰,十分钟后拐上县道,彻底离开下寨村范围。又开出将近二十分钟才在紧急停车带停下车。
“别关灯。”顾行驰长长呼出口气,他搓了把脸,手搭在车门上叮嘱金乔海两人,“别下车,就在车上待着。”
尤满金做了个OK的手势。
顾行驰看了白玉京一眼,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车外,摩托车停在吉普斜后侧,见人下车,摩托车手似乎是笑了声,风镜一开,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边一杰。
“当时跑那么快还以为是怕死,没想到这又主动送上门来找死。”顾行驰目光和他隔空对视,讥讽一笑,“特意跟到云南来,是喜欢这彩云之南的风水宝地?”
边一杰就笑:“不是我特意跟来,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
顾行驰毫无表情:“你能接收到音频,想来和沈昭也关系匪浅,但我并不关心。只是你无故潜进我们家地下室的事是不是得算算账?你从我们家拿走的东西什么时候归还?”
这句话是诈他的,边一杰在图书楼下做了什么顾行驰毫无头绪,因为在他看来并没有物品丢失,所以此刻说这些不过是想骗出些线索,以此分析边一杰一系列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
而且……顾行驰盯着对方,心底有些疑惑,从边一杰自图书楼的逃跑方式来看,他八成也是个半成品虫人,但是眼前人外貌神态都与常人无二,难不成边一杰也成为了陆不识那种真正的成功品?那他的危险性简直是有了质的飞跃,必须要时刻提防。
边一杰闻言依旧是在笑的,但他的眼神很冷漠,像某种无机质的玻璃珠,灯光映在他的瞳底,好似结了冰,和满脸的笑意形成鲜明的对比,无比违和。
“你还不明白。”他道,“即使我和沈昭素不相识,那份音频也会发到我的手里,因为进到那个地方的人,他的所作所为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那份音频是一份邀请。”
“被ta选中的人,都会收到的。”
ta?
西南位置的话……缚拏楼那吗?
顾行驰冷笑一声:“少在这装神弄鬼,有没有这个ta还不一定,指不定就是你们这一帮心术不正的人编造出来的伪神。”
这种例子他见过太多了,世界上真正的超自然力量很少,大多数都是阴差阳错的巧合或者心怀鬼胎的人为。
话音落下,顾行驰就看到边一杰的眼神一下变了,似乎是有些惊讶。顾行驰愣了下,他曾经在何十五身上也看到过这种目光,当时他不明白对方的讶异从何而来,但此刻的边一杰终于告诉了他答案。
“你不该这么说的。”边一杰望着他,目光从惊讶缓缓平静,转而化为一种类似悲悯的情绪,悲悯又可笑。这种眼神太奇怪了,奇怪到让顾行驰觉得心底发毛。
“你也有和ta约定的事,不要忘记了,否则会付出代价的。”
顾行驰心底微微一怔,面上却毫无表情地同他对视,几秒后,他突然开口,语气已经完全变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履行约定?”
白玉京闻言看了顾行驰一眼,稍微有些意外。如果他曾亲耳听见过那道询问过顾行驰的声音,此刻只会更加惊愕,因为顾行驰现在的语气语调与那道询问他的、来自虚空中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而前面的边一杰明显愣了一下,他打量了顾行驰几秒,几次呼吸的间隙后,才弯了下眼睛,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拉以普,好大的威风啊。”
他说着耸了下肩,回答了顾行驰的问题:“我现在不正要去履行约定吗?”
顾行驰大脑飞速运转,几秒钟的时间从阳山矿场到特尼格尔再到眼下的西南泥城,无数线索信息在脑海中飞驰,最后隐隐编成一股绳。他没有停顿,继续学着在特尼格尔听到的声音,阴恻恻的开口:“只来这里怕是不够,缚拏拉不会留给你太多的时间。”
话落,边一杰脸上那种游刃有余的讥讽笑意终于消失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顾行驰,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阴翳。
顾行驰毫无避意地同他对视,目光中看好戏的调笑与嘲讽显露的恰到好处。
几秒后,边一杰悻悻地挪开了视线:“我会自己处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顾行驰轻轻闭了下眼,挡住眸底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他没再理会边一杰,转身示意白玉京上车。
“开车。”顾行驰在后座坐好,微微吐出口气,示意前面的金乔海,“导航一下,往普角方向开。”
刚刚两人的争锋金乔海听不清,但尤满金可是听得真切,闻言立刻一拍同伴:“走啊老金,咱要跟着小老板干大事去了。”
顾行驰笑着摇了下头,心下打定主意不准备让这两人掺和进来,面上却也没多说什么。
旁边,白玉京勾着顾行驰的手指晃了晃,像在吸引人注意的猫。
“下车再告诉你。”顾行驰明白他的意思。
白玉京闻言手指便不晃了,乖巧的埋进了顾行驰的掌心里。
山间夜路不安全,车子在开出县道后顾行驰便让人停在了简陋的服务区。乡下没那么多讲究,说是服务区都有点勉强,连家像样的宾馆都没有,只一排类似汽车旅馆的旧屋。
金乔海出门在外习惯睡在车里,顾行驰便只开了两间房。屋里陈设老旧,但好在床铺还算干净,进了屋关好门,顾行驰往白玉京怀里一扑,带着人摔在床里。
“老婆,我有一个猜测。”
顾行驰侧着头趴在白玉京心口,手指缠着小白的头发:“我觉得泥城不是我们最后的终点。”
白玉京按着他的脊背,从脖颈慢慢往下,一块块骨骼按下去,手掌紧紧贴着后背,全然的掌控。
“只有这一个猜测吗?”他声音轻轻地,看顾行驰的目光却很深。
顾行驰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讨好的蹭了蹭白玉京的下巴:“当时我也是在诓边一杰嘛……如果说更多的猜测的话……”
他略微停顿半秒,有点无奈的开口:“你肯定也已经猜到了,我和西南宗教脱不开关系,说不定我这个‘拉以普’还在教派内是什么有地位的人物。”
“而且……”顾行驰犹豫一下,有点心虚,“虽然这么说我小叔不太好,但我感觉,单凭可怜我的遭遇,不足以让他动恻隐之心把我带回顾家抚养,期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下定决心把我从西南带了回来。”
“那一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喃喃自语,“和我有关,和你有关,和小叔有关,也和我要履行的约定有关。”
可是顾勤锋没有记录下来。
又或者……
顾行驰忽然一顿,猛然抬头:“你说边一杰去图书楼下,会不会就是为了拿小叔的笔记?”
当时在地下突然熄灯后的黑暗里,是否有一本笔记被边一杰趁乱拿走?但他当时数过啊,分明一本不少。
难道A类架的笔记,从一开始就已经缺少一本?
边一杰是否在他们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图书楼下,拿走了对自己最至关重要的一册?
顾行驰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假设他现在的状态是半成品虫人,那他总有一天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毕竟完成品的机率真的太小了。我想他来到泥城肯定是为了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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