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望笑了笑,走到他面前,慢慢道:“大天才,你从来没输过,也没受过伤,哪里晓得怎么调息…?我打算帮帮你,表弟,也不必推辞了吧……”
楚截霜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对方手腕,他分不出赵永望那声“大天才”中是恨是怨还是其他,他有些羞耻,还是低声说:“表兄,你若真想帮我,你就……”
剩下的话,他也并未真的讲清,其实这种事稍微摸摸就明白了。赵永望此刻也不过比他大一岁,正是年轻年纪,二人折腾起来就没个完,赵永望似乎极其激动,或是受刺激太大,他既是动作粗暴,又是花样百出,几乎让楚截霜不知身在何处,只听见赵永望挨着他耳朵说些话,他说你与人斗法时的心性风采无论看上多少次都叫人心折,他又说没想到表弟还修了这种功法,若是叫人知晓,恐怕与表弟名声无益——不过我无所谓,表弟这样高高在上的天才人物愿意卖,我有什么理由不满呢?
“你看,你就是这种人……”他话语中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恨意,一面扯住楚截霜长发,一面在楚截霜脸上亲吻,“你就是这种人……”
楚截霜最后听得都要烦了,伸手搭住他下巴,和赵永望交换一吻,缓缓吐出一口真气。
随后楚截霜拜入师门,苦修一年,得成金丹,紧接着就是被温嵘陷害,他原本打算如上辈子一般,拖到师尊来的时候,可赵永望却突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就为他做了伪证,说那日上午楚截霜正与自己在竹林中行周公之礼,随后更是偷梁换柱,只立下心魔誓言,自己同楚截霜有那种关系。以这么震撼的一招,他把楚截霜从嫌疑中摘了出来,楚截霜的确是无事了,然而随后降临的衡川道君却是平白无故被震惊到,很是怀疑这两个年轻人会彼此拖累修为,打算关赵永望个三年禁闭。
也就在此刻,赵永望忽然爆起,集齐浑身修为,对准温嵘心口就是一剑,温嵘猝不及防,但他多少也是个金丹,哪这么容易中招,正要动怒,只见赵永望反手扔出一物,落在自己身上——那却是一枚可检测妖气魔气的灵珠!只见那灵珠突然前所未有地亮起来,在场众人面色乍变,温嵘更是表情大变,随即就干脆要遁去,衡川道君和楚截霜最先反应过来,几乎是同时刺出一剑,不过衡川道君毕竟有合体,剑更快些,如此一击下,将温嵘傀儡拿下。
有了替宗门找出魔修的功劳,自然不必再去面壁三年。楚截霜虽不需赵永望这样驰援,但他向来注重投桃报李,表兄这辈子待他如此,甚至不惜自己安危声誉,多少让楚截霜动容。他私下很认真地向赵永望致谢,而对方则说:“我当然是要帮你,你不是修了那种功法么?我也可以帮你。”
二人又是稀里糊涂地来了几次,事毕后,楚截霜又是和赵永望接吻,久久不止。楚截霜是真的好奇,便问:“表兄,你如何知道温嵘是魔修的?”
赵永望说:“我可不知道,我不像你,你大概早就猜出了吧?”
楚截霜不置可否,只是笑笑,赵永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掐了下他的脸,并没怎么用力,就像和他狎昵玩笑一般,不知怎的,这反而让楚截霜比方刚更有些异常触动,不由伸手握住他手腕:“表兄?”
赵永望说:“不过他是不是魔修,也不重要。那枚明珠我动了手脚,不管碰到谁都会亮——既然要救你,就救的更彻底些,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我可懒得管。”
楚截霜沉默片刻,才说:“表兄,你为何如此?”
赵永望冷笑:“自然是因为……我恨死你了,表弟。不过你这样的人,除了早逝,就不配其他的死法,既然你死得已经太晚了,就活着吧,永远道途坦荡地活着。”
其后多年,楚截霜始终不大明白他表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赵永望似乎还是很恨他,这点倒是和上辈子一样,不过不再试着暗害他了。这辈子的赵永望拜入器修门下,倒是别有一番造化。而多年以来,赵永望始终和楚截霜维持着亲密过头的关系,就连赏花会时,他也总是跟着楚截霜,一刻不离。楚截霜总疑心表兄是否太过执着自己,也多次出言相劝,只不过赵永望从来不为所动,我行我素。后来楚截霜见他似乎也并未影响修为,二人终于不再提起此事,结果还是整天待在一块,待到楚截霜离开秘境晋升合体,在宗门内有了自己的寝殿后,赵永望更是直接和他住在一处。
宗门里其实很有些风言风语,大致就是说他俩还有点远亲血缘,又都是男子,居然如此……实在不像样子。虽然他们关于赵永望和楚截霜的关系的猜测基本都对,不过谣言传起来就是越来越离谱,好在他二人都不在意这些事。
那日似乎阳光不错,楚截霜正要起身,赵永望却不知发什么疯病,掐着他下巴同他缠吻,结果二人又是滚到一处,楚截霜喘着,见到阳光落在床幔上,往二人身上投着斑驳光影,而赵永望还插在他体内,二人发丝交叠。他突然若有所悟,就问:“表兄,我们如此三十五年,是因为两情相悦吗?”
赵永望停了动作,看着他的脸。
赵永望似乎想起很多事情,楚截霜合体以来的二十年,他已经经历过一遍,只不过上一次的这二十年仿佛是什么癫狂又扭曲的黏腻河流,不断重复的只有楚截霜那时所说的“就让我疯上片刻吧”,还有一次次他二人纠葛起来时,楚截霜神情恍惚的样子。他几乎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楚截霜在想什么,大概他二人都尽量装作无所谓,结果却各自更深地疯狂。当然,赵永望自认为自己如此没什么,他本来就是个庸才,但楚截霜不该这样痛苦的,楚截霜本来不应该为了他的师尊几句话就痛苦的,他从来从来都不必痛苦,也不必听自己骂他一些恶言的。
不知怎么,在他最终被一剑枭首后,再睁开眼,就回到了当年。
赵永望想过,要不要干脆真的杀了楚截霜,当然他也未必能做到,不过要是死在楚截霜手上,也是个说得过去的结局。可最后他却选择走到楚截霜面前,交给他两枚符咒。或许仅仅是因为上辈子的那二十年中,偶尔,只有偶尔,当他与楚截霜行事之后,楚截霜倾身过来吻他。赵永望这时候就切实地相信了,楚截霜对他是有情的,只不过这反而让他更痛苦,因为这当然是错误,楚截霜早就该杀了他了……如果他们可以从头来过——
如果他们真的可以从头来过。
赵永望此刻听着楚截霜十分真诚的询问,感到一阵眩晕,近乎惊悸的狂喜和一种扭曲的自我厌恶混杂着满足击中了他。赵永望不得不承认,他依旧是个自私的人,他告诉自己自己是为了不让楚截霜和其他人有什么纠葛,不让楚截霜再为之痛苦,让楚截霜道途坦荡。但或许从最开始,他就只是想从头开始。他想得到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楚截霜从没想过什么情爱,他在等待赵永望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赵永望声音沙哑:“是,我们如此三十五年了,自然是因为…两情相悦……”
楚截霜问:“你心悦我?”
赵永望道:“我……心悦你。”
楚截霜轻轻点点头,赵永望还在他体内,他撑起上身,忍着浑身过头的快乐,往自己表兄嘴唇上吻了一吻。
他笑道:“那么,我就也是心悦你了,表兄?”
1v1if番外③周湛秋
周湛秋听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旁人应该不觉得奇怪吧……就是楚截霜,他唯一的挚友,最好的知己,被东山梧桐苏家找上来了,说是要商榷恢复婚约的事情。
这件事当然不奇怪了,楚截霜现在已经渡劫,几十年就渡劫,修仙界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天才,会有人见猎心喜也很正常。而周湛秋很清楚自己的朋友的性格,多半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这大概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吧。
周湛秋有的时候也会思考,像楚截霜这样长相出众、天资卓绝、品性端洁的修士,有人爱慕也很正常。不过似乎是因为楚截霜对这类事情不大在意,对人也有些淡淡,这么些年,他们还没遇到过跟楚截霜直接示爱的人。直到这一次,剑修才真的意识到,其实楚截霜还是非常在那方面引人瞩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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