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深能容忍于嘉明传故事,但听不得这个:“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好了不跟他们置气了。”戚林洗好手,用毛巾随意擦了两下,指尖微凉,便过来捧住江亦深的脸亲了两口。
江亦深立刻便要追着继续亲,被戚林无情地推开:“白天不可以亲,万一要循环怎么办。晚上再说。”
这个提议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江亦深忽然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我可以循环到早上,直接去找于嘉明灭口。”
“那你还不如从你爸那儿偷点窜天猴给文杰。”戚林说。
一提到江长鹏,江亦深又蔫巴下来,无力地摊开躺平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叹气:“一会儿我再回去看看我爸。你说这年咱俩还能一起过吗?”
“不能也无所谓。又不是一个人过就不行了。”戚林也坐到沙发上,把蛋卷酥拆开,递到江亦深面前。
还是从前的那个牌子,江亦深翻个身趴着,拿起一条咬一口,用另一只手接着掉下来的碎渣,奶香味很浓郁,却总是感觉没有当时那样美味了。
“我在循环里看见了,你以前写的日记,异地时候。”戚林咬着蛋卷酥,咔嚓咔嚓响,“画了很多哭脸。”
江亦深咀嚼的动作停顿一瞬,很迟缓地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垂下眼睛不做声。
“能不能给我看看那个日记?”戚林说。
第58章 14:00
4月15日,戚林今天给我寄了蛋卷酥(笑脸)。
4月16日,打了一个很短暂的电话,想跟他说我最近鼻子过敏了,忘记说了(没有表情)。
4月17日,发了消息(不开心)。
4月18日,(不开心)。
4月19日,(没有表情)。
4月20日,打了一个电话,蛋卷酥吃完了(掉眼泪)。
戚林静静地翻着,这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日记,只是单独撕下来的几张月历,每个小格子里都写着几行字,再用夹子潦草地装订在一起。
直到循环发生之前,江亦深还在继续写这个月历日记。
12月29日,9点301考试。
12月30日,无聊。
12月31日。
31日是一片空白,在初始没有找到对方的那五次循环里,这里或许填写过不同的内容,但保留于当前时间线的31日那天,他们两个在一起。
江亦深一个人蹲在沙发的角落,看起来很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正在努力消化掉被戚林看到自己日记的羞耻感。
从四月到九月,小格子里面不开心的含量比想象中还要高。
这是江亦深自己偷偷写下来的日记,不设防地展示出完全真实的内心,和戚林在视频中看到的永远高兴永远热情的模样不同。
他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特别是在第三次看到“又麻烦他了”这句话的时候。
戚林把本子放到一旁,挪到沙发角落,抱住江亦深。
江亦深是盘腿缩在边角上,戚林抱得有些艰难,沙发被重力压着倾斜,他不小心向前栽倒,以一个蹩脚的姿势卡在江亦深怀里。
两个手也长腿也长的成年男生,在如此局限的空间内,实在很难抱得太雅观,戚林怕压到人,试图挣扎起来。
江亦深被他抓着扯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戚林想做什么,便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一只手箍住腰,把人重新摆好放到怀里。
这下位置比较方便,但戚林已经不太想继续抱了。
“怎么不抱了?”江亦深问。
戚林怕他再抱下去,两个人一激动直接从沙发上摔下去,这沙发旁边是阳台,如果摔了再滚两圈就可以精准无误地砸在仙人球上。
按照正常玄幻电影的套路,他们应该会把仙人球砸了个稀巴烂,两个人都脑袋上顶着几根刺,接着借此结束循环,或者开启一轮更为离奇的循环。
戚林想要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循环总是让他感觉生活变得失真,身边的人也不像人,树也不像树,他毫不怀疑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的精神会进入微妙的混乱。
“你要不要挨个解释一下。”江亦深指着那个日记本。
戚林只能坐住沙发一小部分,大部分身体都压在江亦深的腿上,他直觉这是个很危险的姿势,哪怕他觉得江亦深那一堆哭脸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问题,但还是决定先顺着楼梯下:“你想听哪天的解释?”
“哪天都要。”江亦深说,“晚上再说。”
戚林听得心惊肉跳,他犹豫着问:“我会累死的。”
“不会的。”江亦深说得格外笃定。
这段时间日子踏上正轨,两个人针对循环制定了一条铁律,床要在零点之前上,以免做到一半亲到一起去。
距离夜晚还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都各有各的忙碌。
江亦深自然要回家陪爹,他还有挺多话想和江长鹏说,隔了一夜老爸应该也冷静下来,是时候促膝长谈一番了。
戚林也有自己的安排,上午出了被造谣的事,知道内情的凡子和几个线人都坐不住了,要找他们详谈报复计划。
这次会面理应叫上江亦深,但轻重缓急摆在这里,于嘉明的事儿再严重都没有和老爸出柜严重,戚林只好单枪匹马前去。
面对凭空泼过来的脏水,江亦深表现得不甚在意,可戚林非常不痛快,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塑造成包养大学生的大叔,更因为造谣这个行为本身令人无法容忍。
这回只是刚好赶上江亦深是个人缘不错又对外强势的性格,他又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性取向,因此听到谣言的只是一笑而过。那如果换一个人呢?
换成平时沉默寡言、内敛安静的人呢?
凡子的保密工作做得出神入化,他们约定的地点是一处甜品小店,戚林对着导航绕了十圈,直到自己的坐标和目的地重合也没找到店,问了路人才知道那地方在他的垂直方向下方,他需要绕远路绕过去。
到达时凡子已经点了三份小蛋糕,身边做了一个扎了低马尾的女生,大概就是一直和他线上联系的安雨风。
凡子对安雨风说:“这位是我们的直线上级同志。”
安雨风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十分郑重地对戚林伸出手:“同志你好。”
戚林莫名其妙,但还是和她握了一下:“你好。”
“我选的地方怎么样?隐蔽吧。”凡子竟然还在为此沾沾自喜,向戚林展示了一下店内环境,“店门口那条路有很多摄像头死角,你来的路上有没有注意到?”
戚林看了眼安雨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们的计划只是搞臭外联部,不是杀了他们吧?”
“不要说这么直接的字眼!”凡子拦住他,“这家店里面是有监控的。”
戚林无语了:“那店外面没监控的意义是什么?”
“这年头哪还有店里没监控?”凡子反问。
话题一路跑偏,戚林及时止损,把话头牵回来:“咱今天开会的议题是什么?”
“哦,议题很丰富。”安雨风擦了下嘴角,打了下响指,干脆地开始了汇报,“首先呢,我完成了挑拨离间的任务。其次,我听说了别的八卦。”
戚林坐直身体以示感兴趣。
“何健跟那个,那个谁,跟你们犯贱的那个……”
“于嘉明。”
“哦对,于嘉明,他俩积怨很深啊。”安雨风说话很简单明了,听着很爽快,“他俩是初中同学,何健以前霸凌他。于嘉明恨死他们了,据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所有以前霸凌过他的人的名字。”
这事情戚林知道,变成鬼偷窥于嘉明的时候,他甚至亲眼看过他桌上贴着的那些便利贴,想来就是这些从前校园霸凌过他的人。
“刚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还觉得于嘉明也有可怜之处。”凡子冷笑一声。
安雨风讲故事有种娓娓道来的舒畅,她喝了口奶茶,继续道:“哎,于嘉明被霸凌了两年吧,直到中考才结束。但一切的起点,是他在班里造谣一个男生家里捡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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