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西域特色的棉毛织品、陶瓷制品、各类香料、金银宝石饰品等等。
其中有些东西并不贵,有几个余钱的百姓可以买,其余许多物品本就是京城人喜爱的奢侈品,只是过去被几家大商人把持,市面上见得少,如今大量铺货,价钱还便宜许多,如今已在诸多官员的家中,尤其是后院风靡。
可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种商品,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朕要问的,是这个全国各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哪个老家伙让自己的妙龄妾室穿着露肚皮的衣裳跳舞这种事,皇帝看得眼睛疼——这种老不修,八成是贪污了,下次找个借口将他家抄了。
“这事儿还得从白马商会说起……”
白马教虽只在陇西四郡建立了正规分教,但其余各地都有白马教商人的自由结社,毕竟好用且有利的事情,谁会放弃呢?
白马教明面上一直没管,可就在几个月前,通过商人之间的联系手段,在全国各地聚集了十几支大商队,计算了一下时间,便先后向京城出发了。距离最近的商队其实多半个月前就到京城了,更远的还在路上,但应该也会在半个月内到达。
皇帝惊愕:“商人之间的联系手段?他们怎么过来的?”
没说怎么联系的,便是特有的手段,这事儿皇帝自然要知道。皇帝最忌讳私下里大范围结社,还是用他不知道的手段。
每支商队在路上花了一个月到半年不等的时间,这慢吗?不!这个年代,军队的集结和行军能达到这种速度,都算是精锐了。两地之间不是直线的距离,很多地方看着是平地,其实是断崖,许多道路是“之”字的,甚至要朝南先得向北,要下山先得上山。顾及货物的行动,又要尽量寻找平坦的道路,道路选择更少。
更要紧的是,现在明有镖局,暗有山大王啊。
多数镖局都是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的,至于范围多大……取决于和他们交好的山大王有几个。
南来北往的货物,既要交明税,又要交暗税——从人家山下过,得交过路钱的。镖局保证的,是货商在守规矩(交钱)的情况下,货物平安,或者说,镖局保证的,是货商一个交钱的机会。没有相熟镖局带领的商队,山大王是不会给这个机会的,善心点的只抢货不杀人或只抢一半的货,黑心的就人货两失了。
人死光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抢劫杀人的到底是黑皮还是白皮,也没人知道了。
因此大多数商人,走的都是自己周边几个郡的货。外来的商人到了他们这儿,也是直接将货物出手,转身回家的。正经横跨东西或南北的巨商,都是有大背景的。
十几支南北商队,附近的也就罢了,其余是怎么跨越大半个国家郡,半年内全部安全到达京城的?
“陛下见过盲人过街吗?”
“敲着竹杖?”
庄有德摇了摇头:“盲人眼盲,但有脑子,住得久了便能将周遭的情况记下来,许多盲人一起行走时,走在前边的那个,就是这一块儿带路的盲人。到了地界,他就会将手按在这块地方的盲人肩膀上,由他继续带着走。”
“哦!这个朕见过。”皇帝恍惚想起,他成年离宫的时候,确实见过老幼连成一串的景象,当时还颇为惊奇,后来便忘了,“你是说,商人之间的联系,便是如此?”
“对,其实算不得新奇,不过是彼此信任的商人,上家拉着下家罢了。至于商队怎么过来的……他们是打过来的。”前半截说得还十分笃定,说到后边,即便是庄有德,面色也变得怪异了。
“……什么?”
“打过来的。”
“怎么打的?”皇帝坐正了。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却又是在意料之外。打过来的,硬闯的,这也是唯一的可能。毕竟江湖上有几个门派不恨夭族的?挂着白马国使团的旗子,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当地朝廷的骚扰,但也仅限于此,让他们出面保下商队是不可能的。甚至可悲地说,当地朝廷都不一定有这么大的脸面。
可若是有地方发生了大规模的乱斗厮杀,麟龙卫也不敢把事情压了这么长时间。说明这种“打”是在短时间内快速,静默地完成的。
“其一,白马教的商队带了猛犬。其二,白马教的商队装备了大量的迷.药,烧之便起迷.烟,闻着呕吐头晕,难以再战。其三,白马教护卫箭术精湛,且刀剑箭头皆带毒。其四,每支商队中皆有数位轻功高手带队,这几位高手随身携带剧毒独门暗器,让人投鼠忌器。”
“就……这么简单?”
第86章 (捉虫) 与凌侯的见面……
086
“陛下, 这可不简单。能堵住大商队的地方,不会是开阔的商道。多用的是横车、倒木的法子——旧,但管用。堵截的人手也不会过百, 寻常喽啰难抗迷.烟。高手又需在密集箭雨中, 躲闪对方的暗器, 但凡被擦了个边,就是必死之局。对成名的黑.道人物来说,不值当的。且他们商队中还藏着东西, 完好无损冲进去的, 没听说活着出来的。”
“那若是寻到迷.烟的解药呢?”
“没有解药,白马教的人自己说的, 这迷.药是他们大祭司调制的,即便商队自己的护卫,也是花了半年的时间,日日吃药又熏烟, 这才习惯。其实闻到烟雾时, 照样感到不适。”
“那若是他们在京城大规模燃烧迷.药……”皇帝心口发凉。
“老奴已命商队将药球放在了城郊山庄中。”
庄有德想说夭族不会这么干的, 这事儿对他们没好处。可是他看皇帝的脸色, 把话咽下去了。
“陛下!急报!已有五千头羊,三千头牛赶到了望南关城郊!白马国国主手捧金印,说是为陛下贺寿, 送来牛羊!”
皇帝:“不收!朕若是收了,立刻那边就得再次要求开互市!”
皇帝正是 头皮发麻的时候, 一听消息, 就想拒绝。
可咆哮之后,他自己又叹了一声,命近臣进宫商议此事。
“陛下, 牛羊现在都已经堵在城墙根下头了。您若不收,委实不好看。”兵部尚书常悦道,“不然便开了互市吧,只是究竟怎么开……到时候再仔细商量便好了。”
常悦是两朝元老,背靠感悟寺。可皇帝前两年动感悟寺的时候,他不但没拦着,反而一块儿下了狠手,但如今依旧是感悟寺弟子的“常师兄”,家中建有小庙,常年有僧尼到访小住,是京城有名的良善人家。
此时常悦的暗示很明白了,一个“拖”字诀罢了。
皇帝瞥他一眼,江湖与朝廷,互为倚仗。只要朝廷中的官员一日不倒,感悟寺的庙就算是被推净了,总也有重新立起来的一天。
“常爱卿,你真以为拖得了吗?”皇帝腻歪,摆了摆手,“算了,收下吧。”
大臣们进宫的这段时间,皇帝细细地看过了急报,还问过了送急报进京的军士,他自己也冷静下来了。
因为确实不好看,白马国在缺德这件事上,一直是出类拔萃的。他们使团的正使和副使,现在隔三差五地,还会在昌明桥的桥头一边哭泣一边给他歌功颂德呢。闹得其余各国的使者也跟着一块儿干了——他生日将近,虽说不大办,但各国使团该来的必须来,此时也陆续到达。皇帝的心情,依旧是开心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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