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往天极江。”收徒归来,敖昱召集来了众弟子。宗门已经给了他消息,天极江沿线的宗门,已经都被观眇宗打了招呼,他自可去平水。
场面严肃,但因为平水峰的风气向来宽松,因此许多弟子都忍不住看向他背后——钺师叔正在蹦蹦跳跳地朝云舟上搬东西,身后跟着一群蹦蹦跳跳的木娃娃(木娃娃已经有六岁孩子大小了),也在朝云舟上搬东西,明明师父挥手间便能将一切收拾稳妥,钺师叔自己也术法超绝,可他就是玩。
钺师叔……你没必要把院子里的假山也搬上船吧?
弟子的表情让敖昱也好奇地转身去看,顿时一块儿笑了起来。
小月亮搬的假山太大,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假山长了腿,自己蹦跶着踩着舷梯朝云舟上跑。
若是真石头精倒不会让人有什么惊讶的,正因知道那是假石头精,真小月亮,那可爱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唇角上翘。
小月亮感觉到了视线,长着腿的假山停了下来,小月亮满脸疑惑的脸从假山的一侧探了出来,上下左右是一群木娃娃的小脑袋。
“咳!都回去准备吧。”
弟子们匆匆忙忙散了——好像理解为什么师父如此喜爱钺师叔了。当然,这是正常情况下的钺师叔,战斗状态下的,那就又不同了。
出发之前,又有人找上了门来,正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孟天钰:“你要去天极江,那我可要去帮忙,毕竟少不了打架吧?”
天极江乃是东胜洲的最长河,她差一点点便将东胜洲切成两块,她也是水势最为凶猛的一条河流,给途经流域带去的,不是富饶与生命,而是荒凉与毁灭。
谁能想象,靠着大河却闹水荒呢?因为天极江水势过于凶猛,她大段的河岸要么仿若峭壁,要么土质极其疏松稍稍施压便会崩溃,其沿岸的凡人百姓甚至没办法从河里汲水。
天极江却是水怪的最佳修炼地,它们藏匿在狂乱暴躁的江水中,寻常修士也很难讨到便宜。
观眇宗一直未曾将势力扩展到东胜洲的南岸去,即便天极江的北部,也未曾全部覆盖,也有部分原因在于天极江本身。
不是观眇宗的势力杀不净天极江的水怪,而是很麻烦,也没必要。如今的势力范围,已足够观眇宗的发展,势力范围大了,反而是拖累。而且,天极江仿佛是天道给水怪留下的一线生机,彻底赶尽杀绝,反而有伤天和。
但现在敖昱愿意做,以他过去的平水经历看,敖昱是个有分寸的人。宗门倒是也想看看,他能做成什么样。
“多谢孟师兄前来相助。”这次敖昱没拒绝。
孟天钰之后,当日前来帮忙的修士几乎都来了。然后,又来了些让平水峰弟子意想不到,但看敖昱并不意外的人——天骄们。
施绝、宋锦棉这样脑子还算清楚的来了,夏岚竟然也来了。
“我等前来相助大师兄。”这是他们各自师门长辈给出的惩罚,但,天骄们自己那天虽口头上服气了,心里却多少还存着一口气,想看看敖昱到底怎么样。
“实不相瞒,此次治理天极江事关重大,只是前期准备,便要至少花上五到十年的时间,诸位同门是真的要现在就与我一同前去,还是等到数年后,我准备充足了,再通知诸位?”
孟天钰:“咳咳咳!你要准备什么啊?”
“情报,当地土质、天气、城市的情况。各地的县志若是记录详细,能省去我们许多事,但具体情况,还是需要静下心来,一日日一年年地记载,修士毕竟不能掌管时间。天极江可是和之前的小江河完全不同。”
夏岚:“那我们……”先回去?
施绝:“我们自然是遵大师兄之令,会踏踏实实静下心来,一日日一年年地记载。”
老实孩子们:“遵大师兄之令!”
夏岚:“……”
其他也想跑的天骄:“……”
没办法,施绝已经开口了,为了面子也只能一块儿表示听话了。
敖昱临走放了一尊木人在观眇峰,木人会于每月初一在此讲道,解答之前同门提出的问题。
敖昱驾驭着一艘极其巨大的云舟,在万众瞩目中,离开了观眇宗。
苹果·中二·醋【我愿称之为……天空母舰!】
敖昱【???】
已经把小院整个搬上船的小月亮依然是遗憾的,因为平水峰的月亮,他带不走。
山门都看不见了,小月亮皱眉看着离开的方向。
“我还要寻些帮手,你们且随着云舟赶路吧。”敖昱说道,将事情交付给了曲理,拉着小月亮直接跳下了云舟。
曲理连一声挽留都来不及发,他看了看刚刚还在的那么大一个大师兄,再看看这满满一舟的元婴“前辈”们:“……”
若非这些年历练足够,现在曲理已经哭了。
——胡朗瑛留在了平水峰,他根基依旧有些虚浮。许扇扇作为医修,数年前入世历练去了。白芷与元婴只差一线,敖昱也让她历练去了。
【真不怕小曲理出事啊?】苹果醋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的。
【没在云舟离开观眇宗的瞬间转身就走,天骄们就是有分寸。夏岚虽在,但施绝与孟天钰也在,对曲理是历练。】
敖昱说着,又递给了钺息一个小石球。
“嗯?月亮?!”钺息拿过来看了两眼,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嗯,小月亮怎么能没有月亮呢?”其实原本是没有的,但看小月亮这么喜欢,敖昱快出门时,将月亮给摘了,动作有点大,将平水峰高峰的山尖尖给撞塌了一点点,不过,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看小月亮左手举着月亮,右手又去摸鳞球和雷云球,敖昱赶紧多说一句:“不能拿它和另外两颗球贴贴,它会碎的。”
月亮不过是敖昱用平水峰废料的石头所制,它的外壳很脆弱,有用的是敖昱加上去的层叠法阵。让它和刑刀、雷劫硬碰硬……它和煮熟了又剥了壳的鸡蛋没什么区别。
“哦!”小月亮立刻将手缩了回来,双手捧着月亮,像是捧着个宝贝疙瘩,他想了想,从腰封上拽下两条金丝,缠绕在月亮上,将这颗月亮系在敖昱腰间了,“那我要怎么进去啊?”
“我送你……”
“等等!现在不去,现在,陪着大师兄。”小月亮赶紧叫停。
“……好。”
敖昱不是找借口与小月亮独处,他是真的要去找帮手,找他的道徒。
让一群未曾被他收服的元婴修士,在一个地方停留数年,专心收集水文地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几十年中培养出的道徒,却是能做到的。
“愿往天极江平水!”
平水道道徒以平天下水脉为己任,发展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国家概念,他们沿着江河行走,治河护河。
许多江河边立下石碑,记录护河十年以上的平水道道徒姓名,石碑下常年有拜祭的香火。
也就是这个世界没有功德成圣,否则平水道道徒坐地成神者,不知凡几。
此时平水老祖亲自出现,带领他们去平治东胜洲第一大河,自然应者如云。
原先的江河边还是要留下护河之人的,是走是留,道徒们自行协商。
除了道徒,敖昱还要找水神。
在他放手的这数十年间,道徒们在增长与发展,水神也是。相比起道徒发展的平稳,水神的发展可是充满戏剧性与血腥。但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平水道发展迅速,观眇宗势力内,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按照平水道的方式祭祀水神,甚至水神本身也祭祀平水道,成了平水道从神。
水神自是有些野性的,这种“皈依”了的水神,引起了其他野生水神的不满,又或者,原本平水道道徒的治水行为,就已经让许多水神不满了——平水道禁血祭,崇尚以有节制的节庆祭祀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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