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凉舟不说话了,只红着耳朵盖上锅盖点起火。
锅里响起咕嘟嘟的声音。
沉游川揽着宴凉舟的腰,看着锅盖边缘轻轻冒出的氤氲水汽。白色的雾气在空中卷而又舒,他心中忽而也升起一种如烟雾缭绕般的幸福安定之感。
最近外界的“狂风骤雨”, 那些令人厌恶的糟心事仿佛都被这雾腾腾的水汽隔绝在外了。
他们一起窝在这间小小的厨房里,紧张地讨论着明天要去“见家长”如何应对的事。
就好像他爸妈还如同任何一对寻常的父母一样生活在世上,已经准备好“改口费”,期盼着他们回家去。
沉游川一边帮宴凉舟包装那些小马馒头,一边劝他:“你先去睡吧,一会儿鱼馒头出锅,我来收拾。”
宴凉舟摇摇头:“不行,你笨手笨脚的,我要自己包好才放心。”
“什么!”沉游川震惊道,“我怎么又成笨手笨脚了!你之前还一直夸我做得好呢,原来都是哄我的吗!”
他气得一把将宴凉舟薅进怀里:“我|干活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快去睡觉!不然明天黑眼圈见我爸妈,有损形象。”
宴凉舟摇摇头,倔强地转开脸。他根本不怕黑眼圈,他“天赋异禀”,只要稍微睡一两个小时,黑眼圈就会消下去了。
沉游川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行给转回来,然后直接亲了上去。在他长驱直入地激烈拥吻中,宴凉舟倔强挺直的腰很快就软了。
长吻结束,沉游川搂着眼睛水润润倚在他臂弯里喘息的宴凉舟,打算直接抱他回卧室。
可宴凉舟这次居然显现出了超出以往的坚持。他扒着厨房的岛台:“我不走,我要把馒头蒸好再睡。”
“你睡觉比馒头更重要!”沉游川使劲拽他。
这段时间因为柳家的事,因为要去扫墓改口叫爸妈的事,以及之前承诺过他要讲清“沉医生”的事,宴凉舟似乎心神绷得很紧,一直睡不太好。
他似乎总在莫名的不安,因而沉游川也总会在半夜家中的各处逮到忙忙碌碌的他。
真要放任他忙起来,他能干到天亮才回去,只眯一下就假装睡好了来糊弄他。
两人一个趴在岛台上扒着边缘不肯走,一个在他身后使劲拽他的腿,最后角力之下,沉游川一个用力,揪掉了宴凉舟的家居裤。
感觉到腿上一凉,宴凉舟呆呆地转过头来望他。
沉游川看他这趴在岛台上的糟糕姿势,牙也痒痒手也痒痒,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那挺翘滚圆的“果冻”上。
果冻颤巍巍地抖动了几下,晃得人心旌摇曳。
沉游川干脆换招,开始扒果冻的“外皮”:“好,既然你不想睡,我们就干点别的,正好厨房还没试过呢。”
宴凉舟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不行!现在正在做给你爸妈的祭品,你怎么能在这里!”
“我这是营造爱的能量场,让馒头变得更好吃。”沉游川理直气壮地扯出个歪理来继续吓唬他。
他追着宴凉舟。两人围着岛台左左右右地躲闪追逐。
“你这个不孝子!”宴凉舟跑得拖鞋都掉了,还是被沉游川逮住抓回来。他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却又抵不过他一身的牛劲儿和犯规的亲亲。
瞧他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到底不忍心再使招逼他,沉游川放弃了让他回卧室的打算,退而求其次地抱着他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轻轻晃着他:“好了,别害怕了,我逗你的。”
“就这样睡吧,一会儿馒头出锅我叫你。”
这一通闹,本来就疲倦的宴凉舟果然开始犯困了。他把自己塞进沉游川怀里,抱紧他,声音困得迷迷糊糊的:“一定要叫我。”
“肯定叫你。”沉游川哄他,“你坐在我怀里,我一动你就醒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这样没错,宴凉舟在沈游川气息的包裹里安心地睡着了。
然而等他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宴凉舟看了一眼时间,立刻跳起来打开房门,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桌上包装得整整齐齐的漂亮馒头。
他先松了口气,又带着点气愤对坐在沙发上,从书中抬起头来冲他笑的沉游川说道:“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们都要迟到了!”
原本他们和住在对面的沉山晴约好了时间,要一起去扫墓的。
沉游川推着他去洗漱:“不要急,我又想了一下,觉得让山晴先去更好。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肯定有很多悄悄话想跟爸妈说。”
“我们去得晚一点,给她留点私人空间。”
他说的有点道理,而且事已至此,宴凉舟只得接受了。
等匆匆收拾好,带上大包小包的祭品出发时,已经比预计要出发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了。
宴凉舟满脸不安:“到墓园就该中午了,都怪你。”
沉游川则忍笑道:“放心,我爸妈不会怪你的,而且中午你这馒头,这丰盛的纸扎’大餐‘,不是正赶上吗?”
宴凉舟气得不想搭理他。
车缓缓驶出小区,快到门口时,司机突然看到一个人正冲他们招手,驶近一看,居然是魏德嘉。
在请示了宴凉舟之后,车停了下来。
“凉舟,游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有紧急的事想向你汇报。”魏德嘉看着宴凉舟,神色很郑重又很焦急地说道,“是关于柳家的事。”
其实尹志画事件之后,宴凉舟在排查自己本就不多的身边人之时,已经把魏德嘉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在柳家的事爆出来之后,他的嫌疑就更重了。毕竟魏德嘉作为柳女士的私生子,与柳家有着天然的联系。
可不知道是他真的没有问题,还是柳家将他的痕迹藏得太深,至今他们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宴凉舟不能拿沉游川冒险,出于谨慎他还是进一步疏远了魏德嘉。
没想到对方竟然此时跳出来,说手中有关于柳家的线索。
宴凉舟皱起眉头。
他现在要陪游川去扫墓,这件事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并不比处理柳家低。
但他又担心如果此时错过,魏德嘉就会像前世的米溪一样,再也来不及传递消息。
正左右为难之时,魏德嘉又带着几分忧虑说道:“柳家昨晚联系我,话音里好像有威胁之意,说让我考虑好配合他们行事。”
他低声说道:“我前不久休假回家,在整理我爸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留下的一些东西。”
“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在做什么,柳家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但那些东西,你可能会用得上……”
“我陪你们一起去扫墓吧。既然赶上了,我也去给游川的父母送束花。等你们在墓园忙完,我直接把东西给你们,也好早点安心。”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沉游川替宴凉舟做了决定:“凉舟,让魏哥和我们一起走吧,这样你能放心,事情也能早点商量好。”
于是魏德嘉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事情好像有了一个妥当的安排,可宴凉舟最近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却突然再次增强。
他看着坐在前排的魏德嘉,恍惚之中,这场景仿佛与前世自己那场车祸的景象渐渐重叠。
那时魏德嘉坐在副驾驶上惶急地回首望他,是他陷入漆黑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停车!”在半路上,宴凉舟突兀地叫停了司机。
“游川,我突然想起我在路口的花店还订了几个花篮,我们去取来吧。”
虽然知道并无此事,但沉游川没有拆台,而是很配合地跟着宴凉舟下车,以此为借口换到了另一辆车上。
自从决定介入柳家之事后,宴凉舟出行时的车辆更换得更加频繁了。外人很难判定他坐在什么车上,这也是一种提升安全保障的手段。
最后,他们与前方魏德嘉隔着一辆车,身后跟着秘密护卫的保镖的车,朝墓园的方向驶去。
走到郊区的山道上,就在快要抵达墓园时,车内突然响起了柔和的钢琴乐声,是沉游川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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