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说让你四十岁再养猫时,你明显不高兴……”
那是因为这个也是和“沉医生”的约定啊!
一个点,似乎当你关注到它之后,它就会在你的视野里不停地被放大。
在沈游川察觉到自己的“醋意”之后,他就好像越来越容易吃醋。
但关于这场和自己的博弈,他一直掩在心里默默分析消化。
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的,没想到居然没能逃过宴凉舟的“法眼”,被他察觉到了情绪。
已经回到卧室里,沉游川把人放在床上,俯身撑在他上方。
快乐被中断的宴凉舟既因为有些过载眼泪汪汪地下意识揪住被单,又有些不满地将他往怀里搂着催促他。
可沉游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顺着他的力道压下来,而是很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凉舟,你想岔了,我那不是因为小猫的事在生气,而是忍不住吃醋了……”
在宴凉舟有些惊讶的视线中,沉游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下自己同样也钻了牛角尖的心路历程。
他吻了吻宴凉舟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把前世的记忆融合得很好了,但是在涉及到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较劲。”
“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爱你了,所以就会有尤为强烈的占有欲。”
“轰”一下,宴凉舟的脸一下完全燃烧起来。
这把火不但燃烧在他的脸上,在他心间,还灼灼席卷在他身体里。
他搂住沉游川,激烈地回应着他的坦白。
可沉游川还不肯放过他,居然在干柴之上再添一把烈火,凑在他耳边用他最喜欢的,温柔又含笑的嗓音告诉他:
“其实我对小猫并没有执念,如果一定要养的话,我现在不是已经有一只完美的,最符合我心意的猫咪了吗?”
“我只要养你就够了。”
心中的幸福简直要满溢出来,宴凉舟在这凶猛潮水的冲刷下弓起身子,眼前是一片宛如烟花般炫目的彩色。
热情而甜腻的猫叫响了一夜。
第二天,沉游川收工回来,在家庭影院里找到了一看见他,脸颊就泛起粉霞般漂亮颜色的宴凉舟。
明明今天早上不清醒的时候还黏着他哼哼唧唧,现在倒是不好意思看他了。
沉游川笑着走过去,和他并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宴老师昨晚给我’颁奖‘的时候那么勇猛,现在怎么唔……”
宴凉舟已经扑过来捂他的嘴了。
沉游川顺势把人抱进怀里,帮他按|摩劳累过度的腰部。
知道逗猫要适度,他及时转换了话题:“怎么在这里等我,又找到什么有趣的电影了?”
宴凉舟窝进他怀里,摁了一下遥控器。银幕上亮起来,沉游川怔住了。
上面播放的是《暗恋》。
宴凉舟这次反倒成了揶揄人的那一个:“我之前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明明你得奖了似乎还藏着点不开心。”
宴凉舟一开始以为是前世记忆的影响,让沉游川有些感慨。
但昨晚之后,他就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我跟你说前世我看了很多遍,但是这一世的版本我一次也没有看,你又’吃醋‘了。”
沉游川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我就知道。”宴凉舟真是既好笑,又心疼,“不高兴你就和我说啊,为什么要背背藏藏压在心里。”
“还不是因为觉得吃自己的醋太莫名其妙,不好意思……”沉游川把下巴压在他肩膀上嘟囔着,“而且我知道你为什么没看。”
因为那场车祸之后,宴凉舟不敢再看任何他“去世”的场面,即便是戏里的也不行,更早一些的时候,他甚至一想到就会发抖。
不光《暗恋》,沉游川石导的那部电影他一样只买了碟片,像是怕触碰到伤口一样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却一次也没有看。
“我现在已经慢慢调整好了。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被他一语道破心思,宴凉舟先是有些怔然,然后扭头亲了亲他,“所以我们今天一起来看吧。”
沉游川明亮地笑起来:“好啊。”
于是两人一边观看,一边对照着前世的记忆讨论着。
“这个场景我好像和前世演得有轻微的区别。”这是沉游川若有所思的声音
“没错,第一版里的你似乎更忧郁一点,其实你眼神里的情绪……”这是身为前辈的宴凉舟耐心给后辈分析的温柔声音。
“那宴老师更喜欢哪一版的我?”这是调皮的后辈在接收完前辈的经验后倒打一耙,逗人挖坑。
“都是一个人有什么差别!”这是已经上当多次的前辈警惕炸毛的回复。
“哈哈哈……”沉游川被他警觉竖尾巴的愤愤表情逗得忍不住发笑。
他搂着填满了他的心的爱人,看着屏幕里的电影播到尾声,主角在回忆里倒序闪回,最终停留在少年第一次见到少女的那一幕。
目盲的少女嗅到春日里的风送来的花香,在走廊的窗口处驻足,摸索着伸出手去,探到了窗下花坛里肆意向上生长的枝条。
她轻柔地抚摸着枝条上沉甸甸的花苞,唇角悄悄弯起一个柔软又平和的浅笑。
阳光洒在她恬静柔和的脸上,也撞进了不远处眉宇忧郁的少年眼里。
“凉舟,你知道我们真正的初遇是什么时候吗?”望着电影里的这一幕,沉游川忽而轻声说道。
前世其实在担任宴凉舟的心理医生之前,沉游川刚刚得知了自己的病情,因此对于宴乐逸和忠叔的邀请,他一开始是拒绝的。
已然在命运的斗争中失败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带去力量呢?
但宴乐逸给基金会投了一笔钱,并在他想要表示感谢的时候狡猾地将见面地点约在了医院。
于是沉游川便在走过花园的小径时,偶然瞧见了病房里病弱消瘦的宴凉舟。
那日的天气很好,有一只刚出巢的幼鸟似乎在学飞时不慎被刮在树枝的细线缠到了翅膀,跌落在窗台上惶急地喳喳叫着。
于是他看到原本拉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窗帘拉开了一条小缝,宴凉舟苍白、美丽、又阴郁的脸在窗帘后浮现出来。
他漂亮的眼睛空洞洞地睁着,伸手在窗台上摸索,将那挣扎不休的小鸟轻轻握在了手里。
那一瞬间,沉游川脑海里闪现出很多曾亲眼见过的案例,原本温和善良的人在病痛的折磨下性情大变,变得憎恨一切,变得歇斯底里向弱小于自己的一切肆意倾斜愤怒与恨意。
更不要说宴凉舟以前在圈子里的名声似乎本就算不得良善。
担心小鸟会被他用来泄愤,沉游川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就瞧见宴凉舟轻轻地抚摸着小鸟的羽毛,露出了一个缥缈的,宁和的,似乎还带着几分憧憬和悲哀的浅淡笑容。
他的脚步顿时顿在了原地。
就这样,他静默地看着宴凉舟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小鸟翅膀上的线,微微皱眉,然后开始笨手笨脚地轻柔拆解着那线。
期间惊慌失措的幼鸟并不能领会他的怜意,反而应激地狠狠在他手指上啄了两下。
但宴凉舟始终没有生气,甚至因为害怕伤到小鸟而强行忍住了吃痛下意识收紧手指的动作。
就这样,在笨拙地帮助小鸟重获自由之后,病房里的人似乎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
沉游川没有听到病房里陪护人员的询问,但是他听到了风送来的宴凉舟的回答:“没关系,忠叔。”
金色的光辉里,宴凉舟向着阳光与天空的笑容里带着小小的满足:“我刚刚放飞了一只小鸟。”
这便是他和宴凉舟的初遇。
曾经他也放飞了一只漂亮的鸟,这受伤的鸟儿几经盘旋,最后轻轻落在了他的肩头,愿意为他在这世间停留。
沉游川感受着宴凉舟靠在自己肩上的重量,侧头看着那双明亮的,映着明灭光影的澄澈眼睛,忍不住在眼底露出了同样的幸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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