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同大魔王无关。
他不想让萧烬安自责。
不做坏王妃。
首先,态度要放端正。既然是主动认错,敬称不能少。
就好像萧烬安每次理亏时,无意识地不敢称呼自己“狐狐”, 而以前自己心虚时,便会叫大魔王“殿下”那样,他不可以喊夫君,有撒娇的成分, 体现不出满满的诚意。
白照影用了不长的时间,脑袋里突然转出个合适的称呼,他点点头,觉得满意。
至于认完错该怎么弥补萧烬安,大魔王事事在乎他, 带他秋猎, 答应陪他玩雪, 连雪人都要帮他堆……白照影当然也希望能够完成大魔王的心愿。
无论什么愿望都可以。
买东西可以, 他现在管账还有钱。
就算不想买东西,支使自己做点事, 捏肩捶腿这些, 也可以。
哪怕要他回帐篷, 翻开小册子配合尝试新姿势,也,也能行。
一个只抱着他, 却不使坏的大魔王,太让人担心了。
他觉得如果萧烬安有尾巴,那尾巴肯定在耷拉。
他必然要化解萧烬安这份黯然,满足萧烬安想要的所有。
白照影红着脸,做通了思想工作。
抱着他的大魔王依然没放手。
他想起个话头,轻轻一颤。
萧烬安却抱得再紧了几分,他被萧烬安鼻尖抵进头发,蓦然从心疼变成觉得他可怜。
……明明那么好的男人。
那么好的孩子,那么优秀的少年……
怎么当初,就会被所有人厌弃呢?
怜惜的瞬间,白照影再度不由好奇起萧烬安的身世。
可尽管满心窒闷,觉得答案呼之欲出,他仍然压下了探询的冲动。
白照影再度拱拱萧烬安。
两人耳鬓厮磨。
白照影友好地引起大魔王的注意,像只可爱小猫在找人玩,要碰不碰的,终于使得萧烬安与自己微微分开些距离。
柔软的,灯笼红色的光,让萧烬安身上多出几分暖意。
萧烬安在看着他,想探询他要做什么。
而白照影抬起眉梢,在萧烬安轮廓深邃的眼睛里,望见自己的影子,泛着纱灯的红色。
“不……不要自责。”白照影磕巴道。
开口时,双手按在萧烬安的肩膀,白照影脸孔烫得更加厉害。
“从头到尾,要跟来猎场的是我,不小心被刺客盯上的也是我,没分清明武殿与明德殿的人,更是我。”
他大包大揽,看似立场坚定,实际上心底酸软,已经快要被萧烬安的目光给融化了。
他反思不该离得他太近。
因为即使对方根本没做什么,曾经激烈的,令人面红耳赤血脉贲张的亲昵,都会使他的身体产生应激反应。
白照影鼻梁痒痒。
要赶快哄好大魔王,他快受不了了。
白照影继续硬着头皮:“我任性了。下次会注意。”
在他的对面,萧烬安像是轻轻吸了口气,眼睛里闪烁着些光线,不知是灯光还是雪。
萧烬安近乎痴然地聆听。
因为认错已经开口,白照影越说越顺。
他就把想说的,完完全全都说了出来,他在那两道夹墙里略微提起声音,撅嘴又声音委屈:“我不要你总认为没保护好我,亏欠我。你是我的家人,家人应该相互扶持。”
“……”
夜色太浓郁了。
落雪飘摇,夹墙里头那点儿灯辉,并不能映照出萧烬安动容的神情,已然上翘的嘴。
同样夜幕也掩饰了,萧烬安鼻梁酸楚,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氤氲水汽。
他因为家人这个词语,拈起落在白照影前额碎发的雪花。
他指节在发颤。
雪花很澄澈,在纱灯映照下,在他布满硬茧的指端,淡淡清辉一闪。
他看着那点水光出神,眼睛里的水泽更甚。
他用力克制,睁大了眼睛,掩饰住自己在妻子跟前,从未有过的失态,将眼泪如潮水般压下,回潮是他深深的感激与恐惧。
王妃那么好,是爱我的。
王妃那么好,今后会知道真正的我很可怕吗?
是否能接受,我那些卑劣的、阴暗的,耻辱的,并不光明的方面?
他无奈地笑,感慨且不安。
可是白照影正在对面认真检讨,便见不得萧烬安这般模样,还以为对方心不在焉,萧烬安还在摘雪花,就根本没听进去!
气得白照影把好好的纵容许诺,变成了咬了口萧烬安的脖子。
下嘴略重,萧烬安因为痒意打了个很长的激灵。
立即听见白照影把最温柔的话,态度凶巴巴地讲,带着云中郡王妃的命令:
——“烬安哥哥,要高兴!我现在就想让你高兴!”
“快点笑一下!”
“让我答应什么条件都可以,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
……???
视线忽然被抬高了。
猩红色的宫灯,刚才还在白照影头顶右侧,突然就抵住了白照影的肩膀。
灯笼不轻不重地摇曳了瞬,使得眼前人影偏移。
双腿荡漾,背后抵着墙,白照影刹那心慌,后话变成咬紧下唇。
他无凭无依,身体没有地方借力,手足无措地腾空而起。
“你……”
***
皇宫夹墙溢出白照影破碎的嗓音。
视线完全被眼泪朦胧,到处是交错的红光白光,小脸糊了一片,哭得紧巴巴热乎乎的。
他娇嫩怕冷,内外都被熨得滚烫。
拼命仰头,唯恐有人经过,牙根都在酥痒。
白照影几乎神魂出离天外,被撞得狼狈不堪,他哆嗦着艰难地忏悔。
他怎会愚蠢到,认为萧烬安没有使坏,就以为大魔王很值得同情呢?
现在看来,实际上,这就不是对方没想坏,而是他从刚才开始就憋着坏,好坏!!!
——萧烬安好坏!!!
可是白照影这气生不出一点儿。
因为他从气鼓鼓,变成软绵绵。
最后变成可怜的,扒拉不住大树的细弱藤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俩人那顶偏僻的帐篷的。
闭着眼,让人横抱,到处是大兴猎苑的寥廓星天。
白照影自暴自弃地捂着小腹睡着。
被萧烬安放在梨花木硬板床,白照影撅着嘴乱拱了几下枕头。
萧烬安则拿出垫在他身后的帕子,负责善后。
那张熟悉的灰色丝帕刚一露头,白照影突然睁开双眸,已经红透的桃花眼漏出惊讶。
白照影气得将枕头砸过去,就丢萧烬安的脑袋。
“色鬼!坏蛋!不理你了!大坏蛋!”
“你知不知道刚才是在外面?”
“还是行宫!还有人经过,幸亏人家没往夹墙里看……”
大坏蛋精准接住枕头,枕头放在床尾,气息舒缓,很温沉。
也没再说令白照影羞愤欲死的话,萧烬安见好就收,目光在那张帕子表面流连片刻,收起帕子,去打水。
萧烬安的身形走动。
就会带动帐子里的纱灯灯焰颤动,影子投在屏风上。
开始清洗了。清洗时水声淅淅沥沥。
白照影被照顾得妥当,翻了个面,蹭着枕头打呵欠,折腾到现在,这才酝酿出几分安全感与疲惫感。
他背对萧烬安。
所以他看不见萧烬安有多温柔。
帕子都是他在腕管内侧皮肤亲身试过的,不凉不热才会贴住白照影,也不敢擦得太用力,怕弄疼王妃,也怕白照影破皮。
他也会停顿片刻,瞧王妃不太端庄的睡相。
而他的王妃,如果碰巧这阵睡得浅,醒了,就会认为某人再度心怀不轨。
白照影抬起一只胳膊咬牙警告:“住手。哒咩。不可以。”
大咩是什么咩?
王妃想吃羊肉补补身体?
大兴猎苑当然是有野山羊出没的,自己虽然奉命营造战船,恐怕之后都没有机会,再入猎场赢得大量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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