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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知拒绝了明滢的示好,还以为明滢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明滢居然就这么没再出现了。
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
表面上看,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恋爱脑,对自己的唯一的孩子简直溺爱到了极点。可判断一个人究竟什么样子,并不是靠听出来的,而是要去看。
倪知知道,席惟一直没有把顾霜纯放回去,如果真的爱子心切,现在应该什么手段都用出来,无论软的硬的,只求能把孩子救回去。
可明滢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不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反应。
她送了一部机器过来。
原理不清楚,但可以通过手语实时转换成语音念出,这样就算不懂手语的人也可以无障碍交流,甚至还可以选择音色。
倪知饶有兴致地选了个气泡男神音,刚玩了一会儿,就被席惟给没收了。
没收就没收吧,倪知还担心明滢会在机器里面做什么手脚,比如放点监听器或者定位仪,找机会把自己给做掉。
席惟把机器收起来之后,总算不用听一个气泡音在自己耳朵边一直说话。
他看了倪知一眼,见倪知还乖乖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拨弄桌上放着的一瓶百合花。
百合花的茎子很长,碧绿的颜色,倪知指尖轻轻地摆弄花枝,雪白的指竟比重瓣的雪色花瓣更为剔透白净。
席惟问:“最近怎么这么乖?”
自己把他的玩具没收了,他居然也不生气。
倪知扫他一眼,没说话,席惟失笑:“你真那么喜欢那个气泡音?”
其实不喜欢。
倪知就是随便选的。
但看席惟的表情就知道,席惟不喜欢。
所以倪知故意回答:“喜欢啊。”
席惟说:“那么做作的声音,有什么好喜欢?”
倪知:“因为你自己不会,所以才不喜欢的。”
席惟没说话,因为他确实不会。
倪知微微一笑,看起来很矜持娇贵,但席惟看得出来,这个小哑巴在悄悄得意。
恰好尤白羽和莱昂来了,倪知站起身来,没再理席惟,随手抽了一枝百合抱在怀里,和尤白羽他们一起出门了。
今天是个晴天,万里雪山被日光照耀成纯净的金色,倪知穿着病号服,外面裹了一件白色的毛衣。毛线绒绒的,被风一吹,看得见绒毛摆动的痕迹。
倪知修长的颈和雪白的面孔,在雪山和天幕的交织下,呈现出玉石一样剔透雪润的质地,抱着的那一枝百合花,令他有种圣经插图一般,圣洁而诗意的美,是一种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碰的距离。
莱昂最近每天都和尤白羽一起来,但是话并不多,很多时候,都只是沉默地陪在两人身边。
尤白羽悄悄和倪知说:“我觉得他是想要保护你。上次的事,大家都被吓到了。”
倪知看向莱昂,莱昂的眼睛和天空是同样的颜色,微微仰头时,英俊的侧脸被勾勒出金色的边沿,他察觉到倪知的视线,立刻看了过来,对着倪知露出一个笑容。
骑士一样禁欲而悲悯。
倪知示意他:“莱昂。”
莱昂立刻上前:“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倪知笑笑:“你没必要这么紧张。这里是医院,不会有人冲进来把我绑走的。”
他的笑容清澈,莱昂凝视着他,一瞬间的失神后,垂下眼去:“我知道。”
“不要自责好吗?”
对他,倪知总觉得不用那么转弯抹角,因为确定,他并不会伤害自己。
倪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指尖温柔地抚了抚他的下颌,“那天我出事,不是你的错。”
指是凉的,划过哪里,就带来热意。
莱昂的脸涨得通红,哪怕知道,倪知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一种安慰,却也让他觉得,从指尖开始都激动得发抖。
但他隐藏得很好,只是说:“知,不用替我担心。”
真的好像大金毛。
看起来很大一只,其实心很柔软,需要安抚。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太不尊重,其实倪知很想摸摸他金色的头发。
不知道怎么,莱昂居然看出来了,忽然低下头来,凑到倪知面前:“想摸就摸吧。”
倪知忍不住笑了,打字问:“很明显吗?”
莱昂也笑了:“我看到你盯着看了。”
倪知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那头黄金一样的发被日光照耀得温热,触摸时,也像是融化的黄金。
莱昂蔚蓝的眼睛凝视着他,眼里有若隐若现的悲伤:“知,你们是不是要回国了?”
因为这次意外,整个崇德学院的交换生活动都被叫停,所有人都将要回国。
倪知并不奇怪莱昂会知道这件事,他点了点头,看到莱昂的神情越发黯淡:“那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见面了?”
倪知回答:“为什么会这样问。”
莱昂没有回答,他只是将头低得更低,轻轻地埋入了倪知的掌心。
这样的姿势,可以感觉到他高挺的鼻梁摩擦过掌心带来的微妙触感,金发碧眼的高大青年,这一刻却变得脆弱至极。
倪知静静地等待着莱昂,等着他自己调整好情绪后,抬起头来,道歉说:“抱歉,我刚刚说了傻话。”
倪知没有追问刚刚那一刻,莱昂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笑了笑:“也许不会再见,但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对吗?”
莱昂认真地看着倪知,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倪知:“可以把这枝百合花送给我吗?”
倪知将花递给了他,他接过时,手指同倪知的指尖触碰。
倪知的手指微凉,触碰时,像是月亮的余光,宽容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可那太遥远了,远到就算捧在掌心,也无法真正拥有。
东方人写的故事里,猴子想要捞起水中的月亮,那样的愚蠢而又无望,却永远不会放弃。
如同他一样。
之后的时间,他都没有再说什么。
等他走后,尤白羽叹气说:“我觉得他很喜欢你。”
倪知没有回答,尤白羽说:“我觉得他比席惟好。”
倪知看了尤白羽一眼,尤白羽凑过去:“小知,你觉得呢?你是喜欢席惟,还是莱昂?”
倪知:“就不能都不选吗?”
尤白羽“啊”了一声,期期艾艾:“那你选谁?”
小知不会是要选自己吧。
那……那自己也太幸福了吧?
可惜,倪知回答:“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心情。”
在彻底解决原作剧情和系统之前,自己不会去考虑这件事。
下午倪知又去做了个检查,确认身体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出院。
交换生群里,主任也做了通知,让大家做好回国的准备。有人不爽,问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去,还有好多地方没有玩呢,也有知道一点内情的人,统一一句话不说——
这件事背后,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席惟。
这种时候,谁又敢去得罪席惟?
倪知只是扫了一眼,就把手机切了出去。
病房门打开,席惟从外面走了进来。
医院明明很大,空房间也很多,可席惟偏偏一定要和倪知两个人住一间,说是这样比较方便。
不知道方便什么。
倪知懒得在这种小事上争那么多,任由席惟安排,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把两张病床中间的帘子拉上。
现在他还没有拉帘子,半倚在床上,懒洋洋地玩着手机。
床头的小灯亮着,像是一只小小的柑橘,撒落下橙红色的光影,笼罩着倪知的面颊,让那略显苍白的肌肤上,也有了温存的痕迹。
拖鞋被随意地脱在床边,倪知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洗手台上并排放这两人的牙刷和漱口杯。
这些都太过日常,让人忍不住产生了一些馨软暧昧的幻觉。
席惟下意识地看了倪知很久,久到倪知抬起眼睛,也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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