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颜色的对比,席惟整个人骨架比倪知大了一圈,倪知纤细的指搭在他宽大的腕骨上,似是柔软缠绵的藤,指尖玫瑰的粉色,淡得看起来,让人有些面红耳热。
这样的一幕,任谁来看,都以为是席惟强迫而为。
谈鸣沛是一贯的正直,厉声道:“还不把人放开!”
席惟懒洋洋地松开手,起身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在学校里这样为非作歹!”谈鸣沛是真的痛心疾首,“你怎么成了这么一个……一个纨绔子弟!”
倪知诡异地猜到,其实谈鸣沛想说的是欺男霸女。
好吧……自己看起来确实很像是被欺负了。
倪知慢慢地从钢琴上起身,背脊被琴键咯得有些疼,所以他动作有些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是不是没他的事可以走了?
倪知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自己的课本,书被他随手放在谈鸣沛那边,现在席惟站起身来,他想拿到的话,要么从席惟背后伸手,要么就得绕过席惟,去谈鸣沛那边。
不太想参与进他们的家庭纠纷。
倪知毫无自己是导火索的自觉,他犹豫间,谈鸣沛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冷冷对席惟说:“今晚和我一起回家,知道了吗?”
席惟没作声,谈鸣沛又和缓了神情,柔声对倪知说:“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他在国外除了学习,也教授有自己的学生,当老师当惯了,对待学生永远和风细雨,尤其是倪知,看起来就很乖,谈鸣沛视线落在他有些旧了的运动鞋和胸口那枚黯淡无光的校徽,立刻就猜出,他是名特招生。
谈鸣沛信奉有教无类,并不因倪知的身份而轻视他,反而觉得,他能凭自己的努力考入崇德,甚至比许多世家子弟更加自强进取。
倪知能听出他的温柔,乖乖打字:“谢谢老师,我没事。”
谈鸣沛一顿。
旁边校长倒是对倪知有印象:“是倪知吧?我记得,这一届特招生里,第三的成绩考进来的,难的是他有语言障碍,还这样努力,未来肯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居然不能说话。
谈鸣沛更加惋惜。
他已经猜到,刚刚最初弹奏钢琴的,肯定就是这个倪知,能把琴声弹得这样婉转动听,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
无法说话,那对他的听觉有影响吗?
谈鸣沛发现自己职业病又犯了,回神道:“刚刚阿惟欺负你了吗?别怕,你照实和老师说。”
唔……好像是位好老师。
就是有点天真。
换个场景换个人,如果刚刚席惟真的欺负了他,如果他真的照实同这位老师讲了。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这位老师替他教育了席惟,但等老师走了之后呢?
借着被标红之后,让司一给自己道歉,崇德学院的普通学生终于不敢再将他视作猎物。
但席惟不一样。
他从来不在规则之内。
只要他愿意,他甚至不需要标红,只需要一点暗示,就有无数人愿意替他来教训不驯的猎物。
这些,谈鸣沛都不会知道。
面对他真诚温和的眼睛,倪知低下头去。
校长比谈鸣沛更知道学校里的生态,笑呵呵道:“同学间的游戏而已,鸣沛你说得实在是太严重了……”
只是他话音未落,倪知却已经抬起了头来。
刚刚他一直垂着眼睛,谈鸣沛没有看清他的脸,现在撞上他的眼睛,心中猛地一顿。
那是一双过分漂亮的眼睛,形状秀长,漆黑明亮,黑水晶般剔透无瑕,眼尾的红痕本就清艳,而他现在欲说还休,就那样盈盈地凝视着谈鸣沛,却又在谈鸣沛看过来之前,怯怯地转开,望向了席惟。
万语千言,不需开口。
谈鸣沛已经勃然大怒:“席惟!”
第22章 22
22
席惟站在原地, 被舅舅骂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向倪知。
这个小哑巴,长了一张蛊惑人心的脸, 并且他也很清楚这一点,从来不吝啬利用自己的美貌来达成目的。
察觉到席惟的注视, 站在谈鸣沛背后的倪知,忽然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眼睛弯起, 内里的眼波漾开, 那颗尖尖的、小小的虎牙抵在红润饱满的唇上, 像是沾了玫瑰花汁。
很软很黏。
勾人得要命。
好不容易有人能压制席惟,不利用一下,不是太可惜了吗?
至于席惟会不会恼羞成怒,那就再说吧。
局势已经很剑拔弩张,席惟一直没动, 只是静静地看着倪知,看在谈鸣沛眼里,倒好像是在威胁倪知。
谈鸣沛脾气一向不错,信奉爱的教育, 哪怕不悦,却仍旧想在外人面前给席惟留点面子。
倪知忽然伸手, 抓住了谈鸣沛的衣袖, 轻轻地摇了摇, 似乎很紧张地对着他摇了摇头。
楚楚可怜,懂事得令人心疼。
于是谈鸣沛的怒火就更盛了,等不到晚上,已经冷冷对着席惟道:“和我出来。”
好耶, 真的生气了!
倪知收回笑,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做出一副被霸凌的可怜好学生的模样。
席惟懒散地跟在谈鸣沛身后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倪知。
倪知恰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倪知翘起两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对着席惟轻轻地挥了挥。
像是再见,又好像是比了个开心的耶。
席惟想象得出他会说什么,一定是语气轻快地对他说,席哥再见。
小坏蛋。
明明不会说话,也能巧言令色。
但是生气吗……
一路上谈鸣沛都在骂他,席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晚上,他独自一人在房间,上了游戏之后下意识打开了好友列表,见到置顶的小芝酱不在线,才终于确定。
完全不生气。
甚至他仍旧期待着,能再次和那个小坏蛋见面。
系统显示,小芝酱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未在线。
而席惟……想天天见到他。
很奇妙的感觉,对某种事物有了期待,有了迫切的需要,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了他不能第一时间得到的东西。
得到的欲望,如熊熊的火,倪知的眉目、肌肤,触碰时柔软清秀的指,弹奏钢琴时,灵巧雪白的腕,被压在身下时,微微起伏的胸膛……
自窗户向外望去,整个上郡尽收眼底,星罗棋布的灯火,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如同将整个越港洲都掌控其中。
席惟泡在浴缸中,手臂随意地搭在雪白的大理石缸臂,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并不过分夸张,却蕴藏着蓄势待发的张力。
水温升高,雪白的水雾飘荡,他的一双眼睛漫不经心地落在远方。
那是很美的夜晚。
却比不过另一双亮若星辰的眼。
某个瞬间,席惟的眼底忽然有了焦距,在无人的时刻,露出一个深深的笑来。
倪知。
那个可怜的小哑巴。
却只有他知道,可怜的皮囊下,是多么乖张难驯的内里。
只有他知道。
这是他和倪知共同的秘密。
欲望就转成了更加浓烈强势的情绪,在胸腔中跃跃欲试。
他必须得到倪知。
-
席惟被谈鸣沛带走后,倪知也立刻就溜了。
开玩笑,席惟的人气那么高,如果被人发现,是他害得“校园男神”被抓,那他以后还怎么在话剧社混。
学分不要啦?
倪知回寝室睡了一觉,下午再若无其事地去话剧社,果然一进去就发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倪知观察了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东窗事发,见没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这才放下心来。旁边温凌把他给拉住:“左顾右盼什么呢,怎么才来?”
倪知打字:“去睡了一觉。你们怎么都聚在这儿?”
温凌说:“刚刚练习的时候,冯楚翘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下来,大概是把腿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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