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洗过的发漆黑如同幽深的海, 海又如同倒悬的深空, 他坐在那里, 像是睡着了,丝毫没有昏迷不醒的病人应该有的不健康的模样。
手机震动了一下,席惟缓缓抬起头来,被打扰的不悦令他的那一瞬间的表情有些骇人,但只是一下, 当他看清了发信人的名字,便冷静下来,回复了一句之后,站起身来, 温柔地对倪知说:“宝宝,应阿姨来看你了。”
倪知没有回答, 仍旧安静沉默, 似是专属于他的娃娃。
席惟曾经很向往过这样的生活。
倪知永远地待在他的身边, 除了他之外,再也不能同任何人接触往来,他们彼此,独属于彼此。
但现在, 席惟却万分后悔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只为了交换倪知睁开眼睛,看向自己。
但那些情绪的波动,也只在他和倪知两人单独相处时出现,当席惟推着倪知走到了房里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波动:“应阿姨,你来了。”
应琴最近憔悴了不少,看到他们,顾不上和席惟说话,先去摸了摸倪知的手,感觉到他的指尖柔软微热,这才笑了一下,又去摸了摸倪知的长发,感觉到发丝柔韧健康的触感,终于放下心来:“小知这两天怎么样了?”
席惟说:“不用担心,他很好。”
应琴想要叹气,又怕被倪知听到,所以笑着说:“那就好。天气渐渐热了,但你也别给小知穿的太薄了,他身体不好,每次换季,都容易感冒。”
席惟回答:“我记住了。”
应琴看他。
他站在那里,推着轮椅,看起来依旧英俊,但脸上却带着一点挥之不去的疲惫。
这是照顾久病在床的人时,很常见的一种疲倦。
照顾病人太过于耗费心力了,尤其是席惟,事无巨细,都不假手于人。
应琴曾经想要亲自照顾倪知,席惟却直接拒绝了,他当时反应太过剧烈,就像是有谁要将他的心挖出来一样,简直像是发了疯。
应琴被他吓到,没敢再提这样的话,却也害怕他会照顾不好倪知,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自己,大概也不会有席惟这样细致入微,能将倪知照顾得这么好。
她看席惟的时间太久,席惟忽然笑了笑,和应琴说:“应阿姨,我感觉今天小知好一点了。”
这种话席惟说过很多次,从最初的期待惊喜,再到一次次的失望,应琴心里,其实已经不抱有希望。
应琴勉强问:“是吗?怎么了?”
席惟笑道:“我替小知洗头发的时候,水珠不小心滚在他的脖子上,他瑟缩了一下。阿姨,我觉得小知快要醒了。”
眼眶一红,应琴差点掉下泪来。
哪怕知道席惟的身份地位很高,应琴却还是握住他的手,颤抖着说:“孩子,辛苦你了。你是不是太累了?”
席惟说:“我不累。照顾小知的时候,我很开心。”
应琴没有忍住,哽咽了一声,连忙转过身去,叶勋成抱住她,感觉她在怀里泣不成声。
席惟却没有落泪,漆黑的眼底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一朵缠绕在发间的花轻轻地捋下。
等应琴他们离开后,席惟说:“宝宝,你不会生气我不让你和应阿姨住在一起吧?我只是觉得,应阿姨和叶叔叔好不容易在一起,该有一点私人的生活空间。”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回答,眼睛亮亮的笑着说,“被你猜到了。宝宝,是我想和你有私人空间,单独相处。”
轮椅上的倪知不说话,像是一朵沉默的花。
夏日已经来到,万物葱茏,如同永恒的长日,将幻想的梦也戳破。
席惟握了握倪知的手,低声说:“宝宝,我知道自己不累,也没有幻觉,你那时就是在回应我,对吗?”
一如既往的沉默。
但席惟并不生气,甚至也不失望。他站起身来,又说:“看完了花,我给你弹琴听?”
琴房很大,老式的洋馆改的,有白色的圆顶,红色的墙壁,十六扇白色的玻璃窗围绕成圆弧,窗外一棵香樟树枝繁叶茂,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空,角落里栽着的桂树,明明已经不是花期,却仍香气四溢,一朵朵细小如同金米的小花藏在叶片间,熏得满室都是香的。
席惟坐在窗前,弹奏钢琴,琴声悠扬舒缓,轻盈地飘入暮色,风吹过叶羽,发出沙沙如同细雨的声响。微风轻轻吹过指尖,似是情人温柔的抚摸,席惟停手,在一片赤诚明亮的金色光芒里,轻轻地亲吻倪知的额头。
明明是这样私密的时刻,百里庄园,都只有他们彼此两人。
但席惟的吻,偏偏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会亵渎了沉睡的少年。
夜晚,娴熟地喂倪知吃完饭后,席惟又推着倪知在外面晒了一会儿月亮,而后替倪知活动手臂和双腿,免得他因为无法行动,身体肌肉退化。
为了促进周身的循环,席惟将倪知的外套脱掉,倪知穿着一条单薄的短裤,纤细的脚踝被席惟握在掌心,小腿抬起,向上曲腿,折叠着压向大腿。
他的脚踝很细,皮肤刚刚握上去的时候是凉浸浸的,像是一块玉石,握得久了,却像是有了吸力,滑腻地吸附着席惟的掌心,让人很想握得更重一些。
席惟感觉到,倪知身上出了一点汗,他的掌心也出了汗,指尖微微下陷,在皮肤上留下泛红的痕迹。
室内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很多时候,席惟都觉得倪知并没有睡着,他或许正悄无声息地打量着自己,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回应自己而已。
好任性的小坏蛋。
但他知道,倪知一定是没有办法。
每个动作,都需要做的精准又小心翼翼,免得拉伤了肌肉,反倒会伤害到倪知。
一套康复训练下来,席惟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有一颗落下去,撞在倪知的颈上。
席惟连忙伸手,替倪知擦去,指尖感觉到倪知颈上单薄的皮肤,似是在缓缓滚动,连带着小巧圆润的喉结,也滚动了一下。
康复训练完成,要开始按摩。
席惟喝了一口冰水,这才打开精油,照例在掌心搓热了,才覆盖上倪知的小腿,指尖向上,推过修长的跟腱。短裤的裤腿很宽大,席惟的手毫无遮挡地滑上去,滑到了膝盖内侧,反复地搓揉推拭,直到冰凉的皮肤泛起了热意,席惟才略略停手休息,而后重新开始新的循环。
空气越来越热,可分明知道没有,中央空调精准地调控温度,整个室内都维持在人体最舒适的环境。
可席惟呼吸粗了一些,指尖划过腿根时,感觉到在自己的刺激下,倪知的身体也有了微妙的反应。
浅色的短裤遮不住中间凸起的痕迹,线条极为漂亮可爱,让人很想握在手里把玩。
席惟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那上面,像是走了神,却又很快地回过神来,去按摩倪知的手臂和手指,等终于结束时,远方的城市灯光已经零零落落。
席惟浑身是汗,却还是先将倪知放到了更加温暖一点的房间,这才自己走去浴室,匆匆地洗了个冷水澡,将不该有的冲动压下去之后,席惟这才出来。
今天该给倪知洗澡了。
席惟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要不要让护工来?
但这个念头出现的第一瞬间,就被席惟给否决了。
不行。
无论护工是男是女都不可以。
只能自己亲手触碰倪知。
这是最甜蜜的奖赏,也是最严厉的酷刑。
因为无人监管,反倒像是走在悬崖边上,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席惟生平难得这样为难,到底还是随意地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赤裸着上身,抱起倪知走入浴室。
浴室被改造过,浴缸是特别设计过的,可供两人一起进入。
席惟先替倪知解开前襟,而后视线平平地拉开,半摸索着,将短裤脱下来。
柔软单薄的衣物落在地上,倪知软软地靠在怀中,皮肤紧紧地贴在席惟的身上,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呼吸时,微微起伏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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