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见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手忙脚乱地关了咖啡机,随手从冰箱里取了一瓶他以前最看不上眼的灌装冰咖啡,就也追了上去:“喂。”
倪知没理他,司一只好说:“倪知。”
被叫名字了,倪知只好停下,看了司一一眼。
有事就说,没事别打扰我。
他明明没说话,司一却从他的姿态里看出这样一句话来。
司一有点委屈,但是又知道自己没有委屈的立场,只好装作没看出来:“好巧,你也要去当交换生?”
草,他在说什么。
话一出口,司一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连忙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你能考到年级第一,恭喜你。”
倪知这才懒洋洋地打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就又没有反应了。
态度很明确,懒得和司一多话。
司一觉得自己简直是发神经,这么一个眼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自己为什么还要一直想着他,甚至午夜梦回,也总是梦到他,现在看到他,明明他对自己这么冷淡,自己却还是会心跳加速,只要他能多看自己一眼,自己甚至眼眶有点发热,激动得像是得到了什么奖励一样。
真是疯了。
司一在心里咒骂自己,却又无法克制地想要和倪知多说几句:“我是去巴黎采风,要拍新歌的mv……你到时候有时间的话,想来看看吗?”
倪知礼貌地回答,像是对待任何一个普通同学一样,对他没有丝毫的特殊:“如果有时间的话。”
司一不想让倪知这样对待他,他想要在倪知那里是特别的。
哪怕……哪怕倪知让他跪下……
可过去的惩罚太深刻,深刻到司一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了。
所以他只是说:“好。”
倪知回到座位,尤白羽正在吃果盘,看他端了两杯咖啡回来,连忙接过喝了一口:“好甜啊。”
倪知尝了尝。
还好啊,甚至还有点苦。
他果然不喜欢喝咖啡。
尤白羽忽然察觉到一道目光,顺着看过去,就见司一正远远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倪知,眼底闪烁,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却又畏葸不敢上前。
尤白羽问:“司一怎么一直在看你,你们刚刚碰到了?”
倪知笑了笑:“刚刚他也去冲咖啡。”
尤白羽说:“听说他是要去拍mv,正好也在巴黎,才和我们一起。奇怪,司家没有私人飞机吗?”
肯定是有的。
但司一自从知道倪知要去巴黎之后,就把原定在洛杉矶的mv拍摄场地转到了巴黎,并且费了不少功夫,才上了这趟飞机。
得到的,却也只是和倪知擦肩而过,一起泡咖啡时说的那几句话而已。
十几小时的行程结束,飞机落地,舱门开启时,所有人都没起身,等着司一线下飞机后,这才开始动作。
尤白羽咂舌:“怎么感觉,这些贵族学生之间的阶级差比我们还大?”
倪知淡淡地打字:“因为他们身处那个圈子,并且从中获利,所以反过来要比我们更加努力地去维持圈中的规矩。”
尤白羽若有所思,一路上都没说话,等到了酒店之后,才和倪知说:“我好像没那么羡慕他们了。”
他过去羡慕上郡人的富裕,羡慕他们的纸醉金迷,并且幻想过自己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那样的生活。
可现在他却忽然觉得,上郡人,未必一定比下郡更加幸福快乐。
尤白羽能自己想通,倪知也很开心,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会陷入到对财富和权利不懈艳羡着迷的怪圈。
那些东西看起来华光粲然,但其实真正得到之后,就会祛魅。尤白羽或许未来某天能够在吃过亏后忽然醒悟,但倪知更愿意他一直顺顺利利。
今天到的太晚,大家先在酒店休息,明天才会正式前往位于巴黎南部,坐落在某片山脉里的圣修斯公学——
倪知翻了翻原作,发现这也是原作杜撰出来的。
至少在倪知原本生活的世界里,是没有这座学院的。
行礼已经被提前送入房间,倪知洗完澡出来,尤白羽说:“薛中尽约我们出去吃宵夜,小知,要去吗?”
倪知想起薛中尽握在手上,那炽热潮湿的手指,并不喜欢这个人:“我不去了。”
尤白羽其实有点想去,但是听倪知不去,立刻下了决定:“那我也不去。”
睡了一路,晚上两人睡得都不踏实,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声音,第二天看了群里才知道,原来是昨晚去吃宵夜的人,遇到了圣修斯公学的学生并且产生了矛盾,但是碍于两边的面子,所以这件事被压了下去。
尤白羽啧啧称奇:“还好我们没去。”
倪知打字:“这不算什么大事。”
至少在贵族学院不算。
早上集合的时候,任重果然没提这件事,只说今晚圣修斯公学为大家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有人问:“怎么是晚上,白天呢?”
任重笑道:“白天先去各自分配的宿舍,我先声明,在校期间,一律不许私自出去居住。就算居住环境不习惯,大家也克服一下。”
有人“啊”了一声:“主任,怎么这样啊,万一圣修斯给我们下马威,分了很破的宿舍楼呢?”
任重说:“就当忆苦思甜了。”
话说的软,但意思却很明确,谁都不许外出独自居住。
大少爷们抱怨了两句也就算了,到了圣修斯公学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整个校园长道上,被厚厚的落叶松覆盖,行道树两侧的行道树苍翠欲滴,夹杂着枫树,这样的季节,仍是枫红如炬,校园正中,放着一座巨大的玄武岩,雕刻出身披盔甲斗篷的骑士,跨坐在前蹄高扬的马背上,剑锋直指向天穹。
负责接待来宾的同样是新闻系的主任,和任重似乎是老交情了,两人一见面就热情地拥抱寒暄,折腾了半天,才领着众人往寝室楼走。
一路上所有建筑都是传统的欧式风格,比起崇德学院各种风格和谐共处,这里更加有一种历史沉寂后的厚重。
远方的山脉上白雪皑皑,包裹着整个学院,车子穿过大半个校园,路上可见绿草如茵的球场上,不少白皮肤的高大少年正在踢球,这样的天气只穿着单薄的球衣,却热得满头大汗,车子开过的时候,两队的交战正激烈,其中一名少年高高跃起,一个头球,将球顶开,跳跃高度近三米,落地后,一头日光般的金发耀眼至极,似是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车上有人惊呼出声:“这么牛。”
少年已经下场,站在场边喝水,一边撩起球衣下摆擦汗,腹肌紧实漂亮,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像是深邃的海。像是察觉到车上的注视,他忽然看了过来,童话故事里王子一样的金发碧眼,却有极为冷漠的表情,反差感大得惊人。
车子已经驶了过去,开入林荫道中不见了踪影。
球场上,比赛告一段落,大家都下场休息,同队人将手搭在少年肩上,问他:“莱昂,在看什么?”
少年收回视线:“崇德学院的人来了。”
“是吗?听说今晚还要举行篝火晚宴和花车巡游来欢迎他们。”
“四大家族的人来了吗?”
“他们怎么会来。”
莱昂说:“与我们无关,球赛快要开始了,再不好好练习,难道想输?”
他明显是场上最引人瞩目的,大家隐隐以他为首,他一发话,立刻不敢再聊无关紧要的事。
莱昂将水瓶举高,沿着头顶浇下,金发被打湿后,像是流淌的黄金。
有人小声道:“听说崇德今年还派了特招生来,那不就是穷鬼吗?崇德搞什么啊。”
莱昂看过去,他的眼神很冷,锐利似是薄薄的冰,那人吓了一跳,莱昂已经收回视线走了。
那人这才松了口气,旁边有人骂他:“白痴啊,你忘了莱昂母亲出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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