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得也美,骨肉均亭,面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单薄莹润的肌肤紧紧地贴在形状姣好优美的骨骼上,显得整个人有一种轻盈至极的秀丽。
现在倪知垂着眼睛,漆黑的眼睛里,映出杯中的水,又像是那些湿漉漉的水痕,落在了他的眉眼里。
冯野臣下意识放缓了脚步,想要多看一看他。
倪知却忽然抬起眼睛,看了过来。
见到冯野臣时,倪知露出个笑容,对着冯野臣挥了挥手:“臣哥。”
冯野臣收回那些乱飘的心思,笑着走过去:“小知,等很久了吧?”
倪知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才来不久。”
冯野臣做个手势,示意侍应生上前,而后接过菜单,亲自放在倪知面前:“臣哥今天发工资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倪知不和他客气:“谢谢臣哥。”
他看菜单的时候,冯野臣就在看他,看他雪白得没有一点瑕疵的肌肤和漂亮秀气看起来泛着玉石质地的锁骨。
倪知点完菜,将菜单反手递给他,冯野臣接过来,随意地又加了几个菜:“就这样吧。小知,喝酒吗?”
倪知笑笑:“臣哥,别来考验我了。”
冯野臣也笑了:“不爱喝酒好,喝酒容易误事。我看你像是瘦了,去当交换生吃的饭不合胃口?”
倪知摸了摸自己的脸:“臣哥,我没瘦啊,是不是你看错了?”
“是吗?”
冯野臣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倪知,他的视线很沉,落过来的时候带着压制性的重量感。
大概是因为今天来高档餐厅,冯野臣换了一套西装,从头到尾都是纯色的黑,连同里面的衬衫也是,没有系领带,衬衫扣子开了几颗,衬衫被明显的肌肉撑出了分明的形状,看起来有一种痞气的英俊。
在这样的视线里,有一种在烈日下走动的感觉,倪知微微垂眸,冯野臣说:“我总觉得你瘦了。”
倪知微微一笑:“臣哥是担心我在外面过得不好。”
是变了啊。
冯野臣在心里想。
过去的小知,说不出这么贴心的话。
崇德学院这么会教人吗?还是在外面吃了苦头,受了委屈,不得不成长了?
冯野臣问:“那你呢?在外面到底过得怎么样?”
倪知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但到底没有报喜不报忧:“我遇到了倪邝照的儿子。”
冯野臣顿了一下,才想起倪邝照是谁。
当年倪邝照抛妻弃子的事,闹得很大。这一片都是老厂房,工人们住在一起,谁不认识谁?
倪邝照被上郡的初恋看上,执意要和应琴离婚,而后更是十多年都没再回来,说是会给生活费,可那生活费更近似于羞辱,多少年了,一个月也只给几百块钱。
应琴硬气,一分没要,硬是把孩子养大了。
冯野臣说:“欺负你了?”
倪知回答:“算是,但是我还回来了。”
他没有隐瞒自己,冯野臣很满足:“我听说是叫……顾霜纯?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和哥说,哥替你处理。”
说到“处理”两个字,冯野臣笑了笑,露出的齿很尖,像是猛兽,凶相毕露。
他果然知道顾霜纯。
倪知问:“臣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门路?”
冯野臣挑了下眉,眉峰中断开的伤痕似是锐利的刀,他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只问倪知:“你想干什么?”
倪知很腼腆地笑了一下,看起来温顺而乖巧,无害得像是一只雪白的小小羔羊:“哥,我想换个身份,你能帮帮我吗?”
手语说出的话,明明应当看不出语气的,但冯野臣看着倪知细长的指尖,在空中划出的痕迹,莫名其妙觉得,如果倪知可以开口的话,说出的声音一定是清而亮,带着一点泉水似的冷,只有撒娇的时候,会放得又轻又软。
像是蜜糖,甜得人口渴。
冯野臣几乎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可以。”
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倪知只是笑,冯野臣无奈:“有危险吗?”
倪知这才回答:“没有。”
“行。”冯野臣看着他笑,自己也笑起来,“哥帮你。先吃饭吧。”
倪知笑容更深,眼睛弯起来,眼下的卧蚕饱满,看起来很乖很甜:“谢谢哥。”
冯野臣实在没有忍住,抬手揉了揉倪知的脑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冯野臣身量高,手臂也长,伸过来时,恰好能碰到倪知,倪知微微低了一点头,像是听话的弟弟,可冯野臣看他时,却又不只在看弟弟。
手机震了一下,倪知没有去看,冯野臣的手也停住,就好像忽然走了神。
倪知维持这个姿势等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累了,抬头刚要提醒冯野臣,视线却在门口停住——
大门前,席惟正站在那里,一双漆黑的眼,落在他的身上,似笑非笑,眸中闪烁的光却很熟悉。
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占有欲丨望。
第64章 64
64
四目相对, 席惟挑了一下眉,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目标精确地向着倪知走来。
他腿长, 步子迈的很大,不过一眨眼就走了过来, 离得越近,眼里的占有欲被藏得越深, 等走到近处的时候, 已经看起来完完全全的人畜无害, 似乎刚刚那昙花一现的劣质恶意, 只是倪知看错了。
“小知。”席惟很自然熟稔地在倪知身边坐下,“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我?”
四人桌,原本冯野臣和倪知一人一边,现在席惟来了, 在倪知身边坐下,反倒将冯野臣显得多余起来。
冯野臣缓缓收回手来,看了席惟一眼,视线从席惟做工精美布料昂贵的大衣和衬衫上扫过, 又落在他腕上那块最少八位数的腕表上。
先敬衣衫后敬人,冯野臣生活在下郡, 更要生出一双利眼, 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惹, 什么样的人不可以。
而很明显,面前的青年,就是他不可以招惹的那类对象。
所以冯野臣并没有因为席惟的不请自来而动怒,只是问倪知:“小知, 这是你的朋友?”
倪知看了席惟一眼,席惟坐在身边,也正含笑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要怎么回答。
倪知淡淡地比了个手势:“我不认识他。”
席惟笑道:“还在生我的气?我这几天有事要忙,不是给你报备行程了吗?”
语气低沉温柔,带点暧昧的口吻。
倪知在桌下踹他一脚,他也不生气,自我介绍说:“我姓席,席惟。你是小知那个邻居哥哥吧?”
冯野臣微微皱眉,听到席惟的姓氏时眉峰皱的更紧,却又松开,笑了笑说:“是。我是冯野臣。席先生和小知是在学校认识的?”
席惟倚在那里,语气有点慵懒,靠倪知很近,肩膀几乎贴在倪知肩上:“我是小知的……学长。”
说到“学长”两个字,他笑了一下,问倪知,“小知,是不是?”
倪知虽然皱着眉,却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表现出什么不舒服的情绪,甚至习以为常地将力度顺着席惟的肩膀压了过去,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靠在了席惟的身上。
他们很熟。
不只是关系。
甚至连身体都习惯了这样的距离。
冯野臣很难形容这一刻心里的感觉,他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倪知在学校里绝对不会平静度过这四年,一定有很多的狂蜂浪蝶会跟在倪知的身后。
但……是不是太快了?
才一个学期而已,这个席惟,就已经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了?
而且席这个姓氏太特殊了,整个上郡,也只有那一家。
冯野臣看着英俊年轻,却又带着上位者姿态的席惟,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
他的眼底永远都是野心勃勃,而席惟却那样的从容,那种从容,是时代处于高位者,才能有的一种放松。而他这样从下郡一点点打拼起来的人,永远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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