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惟嗤了一声:“要我帮你把标红取消吗?”
同样都站在高处,有人在半山,有人却在山巅。无论是谁标的红,只要席惟愿意,都可以轻而易举取消。
其实这很有趣。
等级森严的贵族学院,一层高过一层,每个人都在压迫脚下的人,又要向着上位者摇尾乞怜。
怪不得会养出一群神经病。
倪知说:“不用。”
他做好了席惟会刨根究底的准备,可席惟居然没问,只说:“随你。”
教学楼外停了辆劳斯莱斯幻影,书里写,席惟在学校里最常开的是一辆限量款的布加迪威龙,午夜黑,九位数的造价,整个越港洲也只有这么一辆,现在看到是劳斯莱斯,倪知放心下来。
他不想坐低趴跑车。
硌屁股。
坐进劳斯莱斯宽大的皮质座椅中,倪知轻轻地舒了口气。
这一天对他来说不算太难,那些霸凌的小把戏在他眼里更像是拿来刷系统数值的捷径,但没吃饭导致的胃疼和低气温导致的寒冷却是货真价实的。
倪知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过分孱弱娇气。
但……也没办法。
他是早产儿,降生后在保温箱内住了两个多月才勉强活了下来,所以一家人都对他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一不小心夭折。
没想到穿书之后,这种体能也延续了下来。
说实话,过分有代入感了。
车子沿着小道一路往前,渐渐驶上山道,越过高大的黄铜对开大门,在一栋古堡似的建筑前停下。
古堡一面是陡峭的崖壁,能听得到海浪拍击山崖发出的碎裂声,从另一面放眼眺望,整个崇德学院尽收眼底,灯光星罗棋布,这里作为学院的最高点,却安静到了极点,那极富古典美的建筑外观,与其说是让人居住,更像是博物馆一样,适合被人参观欣赏。
席惟就住在这种地方?
倒是很符合古早小说里,主角攻应该有的派头。
……就是总感觉会闹鬼。
席惟推开门,转头看倪知一眼:“进来。”
他以为这个小哑巴又会和他抗议,没想到倪知很乖地就走了进来。
席惟挑了挑眉:“这么听话?”
倪知低着头,不易察觉地翻了个白眼。
他都快要冻死了,难道要站在门外和席惟吵架?
他又不傻!
随着两人步入,房间内灯光渐次亮起,里面和外面的装修风格一致,是极为奢华绮靡的古典装潢,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黑胡桃木地板散发着油润的木质香气,各种昂贵的装点,将整栋古堡点缀如所罗门王的宝库,最难得的是,没有丝毫暴发户的艳俗气质。
倪知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里确实不错,但他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也就不过如此。
席惟忽然说:“客房在走廊尽头左手。”
倪知看他一眼。
这是要自己住下?
明明倪知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什么情绪,但席惟偏偏看懂了:“刚刚懒得送你了。或者现在你自己走回去。”
倪知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无论席惟出于什么目的,毕竟将自己救了出来,倪知肯定不会再强求席惟特意送自己回寝室。
——那是主角受才有的待遇。
但!
但席惟说话也太欠揍了吧!
什么叫懒得送,司机开车,也能累到他吗?
倪知点了点头,低眉顺目地往客房走,路过席惟的时候,用力踩了他一脚。
席惟:……
第14章 14
14
席惟“嘶”了一声,倪知装作惊讶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席哥,我有点头晕。”
小哑巴鼻梁上的镜框歪了,露出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水润无辜,一点坏事都干不出来。
席惟嗤笑一声:“下次再这样,我就当你是投怀送抱。”
切。
倪知装作被吓到了,手指颤颤地比了个手语。
席惟问:“什么意思?”
倪知打字:“诚挚的歉意。”
其实是骂他白痴。
倪知仗着席惟看不懂手语,随意发挥,席惟看他一眼,逆着光,眼里的情绪让人有点分辨不出来。
原作里形容他,就说他很难去捉摸。
如果放在古代,就属于那种君心莫测让人伴君如伴虎的狗皇帝。
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就算是主角攻,也不能随便把人拖去砍头。
倪知毫无负担地进去客房。
外面,席惟脱下大衣,手忽然顿了一下。
肩上,留着三条灰白色的指痕,在黑底的布料上,格外分明。
席惟拿指尖轻轻捻了捻,想起刚刚故意踩了自己一脚的小哑巴,唇角翘了一下,随手把外套丢到一旁。
手机振动,群里章之桓正在问:“是你们把那个小特招生给带走了?”
韩麟最先回复。
【Kylin】:“怎么了?”
【Z2H】:“哈哈,司一刚刚去救那个小特招生,结果发现人没了。司一现在发疯,正在查监控呢。”
【阎定焱】:“?”
【世一】:“艹章之桓,就他妈你消息灵通是不是?”
【世一】:“@惟,你手里的监控录像给我看看。”
司一@席惟是在十分钟前,因为席惟没回,司一暴躁地@了十几次。
还是章之桓看不下去,出来问话。
【Z2H】:“你不是去保安处了吗?”
【世一】:“今天九点后,校内的摄像头检修。”
【Z2H】:“这么巧?”
席惟翻完聊天记录,漫不经心地打字。
【惟】:“不是巧。”
【惟】:“校长室发了内部公告,今天整个崇德的所有摄像头一起检修。”
【惟】:“你们没看?”
保安处里,司一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气压很低地看手机。半夜被喊来的保安处小领导站在一旁,听司一忽然问:“校长发话要检修摄像头?”
小领导连忙道:“是……每隔半年都要检修一次的,之前也都是这个时间。”
居然是真的。
司一本来有些怀疑,是不是群里的谁做的手脚,来遮掩倪知的行踪。可既然是每年的惯例,那看来纯粹是时间撞上了。
如果是这样,那个小哑巴又能跑去哪?
司一烦躁地起身,明明本来不想大动干戈,免得被所有人知道,他居然这么在意一个小小的特招生。可一想到这么冷的夜晚,倪知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司一就坐立不安,破天荒生出了担心和忧虑的情绪。
微信里,他还停留在黑名单里,至今没被倪知放出来,连问一句都做不到。
司一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清晰的无力感,好像遇到倪知之后,很多事情都脱了轨。
看着倪知微信头像里那只q版的小狐狸,司一手指右划,指尖悬在删除键上,许久,骂了一声,却到底没有舍得按下去,只是向着手下冷声道:“让人去给我找,找不回来,你们今晚都别睡了!”
-
窗外下了雨,温度骤然又降了几度。
房间内温度永远适宜,似是春日,桌上一株雪白的蝴蝶兰开得正盛,枝头盈盈,花簇微垂,衬着身后深酒红色的天鹅绒垂帘,似是油画般的质地。
席惟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和群里的人打游戏,枪战游戏,他们没什么配合,各自为营,跳伞落地之后就一人找了把枪进去单挑了。阎定焱战绩最好,几乎一两分钟就能拿一个爆头,席惟战绩一般,人头数永远控制在比最后一名多两个的程度。
耳机里,章之桓说:“缺个人啊,司一和阿麟都不玩,去喊个陪玩?”
阎定焱说:“他们明天打世界赛,今天不接单。”
席惟懒洋洋说:“你再去买一支战队不就行了。”
阎定焱:“大晚上的,我去哪买?”
身后响起细微的声响,门被轻轻推开,席惟转头,操控鼠标的手忽然停顿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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