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李清已经改名为李琩,还是李隆基坚儿子久久缠绵病榻,于心不忍,于是给儿子改了个壮实的名字,希望李清能早日康复。
他虽然被宫外的杨氏姐妹迷了心,但对旧爱武惠妃也没有冷淡,甚至对武氏比之前更加纵容,任由她以“查处真凶”为名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不在意。
一开始武惠妃还挺高兴的,但时间一长,女性的直觉就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她年少便入宫侍奉皇帝,得宠多年,以前也不是没折腾过事端。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很过分,不涉及前朝证物,皇帝还是很愿意纵容她一些小脾气的,甚至还乐于看到她与其他宫妃为自己争风吃醋。
但一旦牵涉到前朝,或者皇子重臣,李隆基就不会轻易纵容她了。
武惠妃还记得当年自己还是婕妤的时候,李隆基明明答应她献寿礼晋妃位,但最后还是因为朝野反对而一再推脱,甚至借薛三的热气球狠狠打了自己的脸面,饶是自己哭泣哀求都没能如愿。
但这次明显不一样,事情闹得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了,但李隆基还是没有动作,难不成他真要为儿子报仇?
不对,肯定不对,这不合理。
真要为李琩报仇,何须要她一个后宫女子折腾,像废太子的时候一样雷厉风行,责令大理寺和刑部彻查公府球庄和祁国公府不就得了?
他这样有耐性的纵容自己搞事,不像是要为清儿寻个结果,反倒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想让自己消气。
武惠妃多精明个人儿,眼珠一转就能转出十八个年头,马上想到宫里怕是要进新人了。
但宫里进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两年进宫的鲜亮女子不计其数,也没见皇帝这么心虚,难不成这女人还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不成?
此时的武惠妃还只以为是新人争宠,哪想得到后来引发那样大的风波。
但既然皇帝有心纵容,那她也没理由放弃机会,干脆借此次风波把几名武家得力的同族都安排进京城要紧的位置上,狠狠地扩张了一波势力。
就这,李隆基都默许了。
武惠妃:……
“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武惠妃在宫里来回地踱步,保养得宜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写满了焦躁。
她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可她又完全抓不到的头绪。像一只扎入蛛网的蝶,怎么扑腾都挣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正郁闷着,忽然有心腹宫人来报,说寿王清醒了。
武惠妃顿时不郁闷了,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去看儿子。
寿王李琩自打在公府球庄受伤,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年,人也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下去,缠绵病榻无法起身。
为了儿子武惠妃真是把所有的办法都想了,甚至求李隆基召回薛大壮,要薛三郎为儿子治疗顽疾。
可那时候刚好赶上748带队去土澳大陆,人并不在湾州,李琮也没办法在茫茫大海上找人。
就为这事儿,惠妃把李琮也恨上了,私底下没少咒骂他,并怀疑他是故意支走薛三不让他给寿王治疗,权是为了给他的同胞弟弟李琬铺路。
李琮这个冤,但也没办法分辨。幸好他之前就把748出海的事儿跟亲爹汇报了,还得了亲爹的朱批,那时候惠妃正召集天下名医为儿子治病,也没说要薛三一起,这事儿陛下是知道的。
现在李琩忽然清醒了,武惠妃厚厚赏赐了给儿子治病的方士。
是的,给李琩治病的是个来自登州的方士,以丹道出名,在长安城也小有名气。
这方士给惠妃献了几枚丹药,经宫里的查验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便给寿王服食了下去,也就三四天的功夫,寿王便清醒了。
武惠妃进殿的时候,李琩的精神还有点萎靡,但脑子是清醒的,能与一旁的宫人说话。
武惠妃见状大喜,忙不迭给儿子背后添加靠垫披毯,又招呼太医署的医正过来请脉,确定儿子的状态还算不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仙长不愧是海外得道高人,还没用得了一副药便治好了我儿,比那薛三还厉害三分呢!”
说着她又吩咐宫里的内侍。
“寿王这丹药需三日一服食,和着热酒下肚,切不可怠慢了。”
一众宫人纷纷应诺。
李琩自觉清醒了,便跟母妃提出要出宫回府。
武惠妃哪可能在这个时候让儿子回去,回去空落落一座府邸哪有在亲娘跟前照顾得当,便亲自去皇帝跟前求了个恩典,让寿王暂时居住在宫中。
就这样住了三个多月,李琩的精神果然比之前好了许多,逐渐也能跟兄弟们出去散散步,游游湖了。
这天他正和一母同胞的弟弟李琦在在御苑钓鱼,冷不防对岸走来了一群人,看服饰像是宫中的妃嫔。
李琩哪好多看,说起来宫里的妃嫔都算他的庶母,甭管多大都要避嫌。
他刚要走开,忽见那人群中个熟悉的身影,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
李琦正收拾鱼竿呢,闻言顺着亲哥的目光看去,小大人一样地点头。
“那是右金吾卫兵曹参军杨国忠,他家两个姐妹前阵子刚刚入宫做了婕妤,也是他在御前指认了李瑶和李琚,为阿兄报仇的。”
“据说那杨家女之前在宫外便与父皇结识,杨参军从中没少帮着牵线搭桥,是靠着女人才能得了这官职呢!”
别看李琦年纪小,但他的消息源可比李琩灵通多了,跟着他母妃没少听朝野的八卦。
杨国忠指证李琚和李瑶这事儿李琩知道,李琩还挺感谢这位好朋友的。
毕竟当时的通道里漆黑一片,自己又被不明身份的人打得人事不知,便是父皇要问起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岂不是要白白受难。
但杨国忠出现在禁庭……而且还替同族姐妹牵线搭桥……
李琩忽然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走近了些,想要看清那几位宫装丽人的面容。
结果好巧不巧,其中一人也正望了过来,四目交汇之下,李琩心头剧震。
这……这不正是他的心上人……杨家的环娘吗?!
怎么……怎么她……她怎么会入宫了呢?!
是了,定然是她跟着堂兄入宫来看望姐姐,一定是这样的,她明明心悦于己,怎么可能成为父皇的妃嫔?
其实李琩心里也知道,这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托词,那明媚的少女已然换了妇人服饰,巧笑嫣兮,投向自己的目光中也完全看不出情谊。
这倒不是玉环薄情,而是李琩大病了一年,人瘦的完全脱相,已然不是当初那个玉树临风,潇洒矜贵的小王爷。再加上两边站立的位置隔着一座龙池,杨玉环压根儿也没认出对岸站着的人是谁,她只是单纯好奇地望了一眼,然后便很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听姐姐讲宫里最新的八卦了。
反倒是杨国忠认出了李琩,心虚地别过头,完全不敢跟李琩对视,还引着杨氏姐妹往相反的方向走,一会儿便隐没在亭台楼阁中,再也望不见了。
见他这模样,李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又羞又怒,心情剧震之下,“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便仰天而倒,双目紧闭,再不醒人事了。
第293章 天下太平着呢
寿王一口鲜血喷出, 便再没起得了身。
昏昏沉沉中,他不断念叨着“杨钊误我”之类的话,听得武惠妃肝胆俱裂,心痛如绞。
她反复盘问李琦那日他兄长到底在龙池看见什么了, 小少年李琦答不出, 又被母妃过于狰狞的面色吓得浑身发软,当夜便发起了高热。
也是苦了这小孩了。毕竟他一片好心陪着兄长钓鱼, 怎奈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出去, 其中一个却是抬着回来, 他怎能想到隔着一个龙池还会出事。
他年纪小,还认不全宫里的妃嫔,只远远看到一群宫人簇拥着游湖, 但人家在龙池对岸根本没过来,他哥莫名其妙就吐血了。
两个儿子都是一病不起, 武惠妃是一根蜡烛两头烧,全靠一股子心气儿在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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