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头晕眼花的,根本没力气爬起来。
“你还好吗?”
察觉到投在身上的影子,他也不敢抬头,闭着眼睛装死。
好在那人没有什么耐心,见他没有回应就转身走了。
叶随等他走远,听不到脚步声才大着胆子抬头,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咬牙爬了起来,偻着腰往反方向走了。
……
管事嬷嬷看见房中被翻的稀乱,还以为是遭了贼。
刚要喊人,就见自家公子埋头趴在包袱堆里翻找着什么,“哎哟,我的公子唉,你要找什么跟我说就好了,我还以为遭贼了呢……”
鸿儿对她的话视若未闻,把包袱整个倒了出来, 拿着找到的东西就往外奔。
“哎哟小祖宗,你拿金疮药干什么啊?”管事嬷嬷看清他拿的东西,也顾不上嘀咕,连忙追了上去。
等鸿儿拿着药膏回到农庄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原本躺在地上的那道瘦弱身影,也没了踪迹。
要不是地上还余留着丁点血迹,他只怕要以为之前那是一场梦。
“我的小祖宗诶,你到底伤着哪里了?”管事嬷嬷看清地上的血迹腿都吓软了,欲哭无泪,怎么也没想到这到庄子第一天,就出现了这种事,“这庄子管事还真是只手通天,难道不仅作假账还私养了打手不成?”
十三岁的鸿儿已经有了小商人的气度,脸色不太好看,“那我们更要会会他了。”
他自小便跟着祖父学习,耳需目染受了不少熏陶,此次发现这户庄子交上去的账目有问题,便自告奋勇来查上一查。
当然明面上的名头是来庄子上游玩的。
庄子某处屋舍里。
“你真是我的讨债鬼,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几天夹着尾巴做人。你倒好,第一天就给我整出个大麻烦。”刘大壮被自家小子气的鼻孔冒烟,撸起袖子就要抄棍子,“我打死你个小混账。”
“刘大壮,你敢打我儿子试试,”一个膀大腰圆的彪悍壮妇,冲了进来。
原本跪在地上的刘小胖,此时有了主心骨,扒着壮妇的大腿鬼哭狼嚎,“娘,快救我,我爹要打我。”
“别怕,有娘在呢,我看他刘大壮敢不敢动手。”壮妇把刘小胖护在身后,眼睛一瞪。
“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刘大壮棍子一扔,把桌子拍的邦邦响,“我让他这几天老实一点,结果他倒好,转头就招惹到主家的公子头上去了。
事情一旦败露,咱们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壮妇对他做的那些勾当门清,她虽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被主家发现的后果,迟疑了半晌。
刘小胖眼见着他娘被震住了,躺在地上打滚,“娘,我爹胡说,我只是逗了一下那个小野种,谁知道被那个什么大公子看到了,我爹就要罚我,他肯定是看上那小野种的疯子娘了。”
“好啊,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怕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你竟是生的这种心思。”壮妇眼神一厉,扑过去对着刘大壮拳打脚踢,在他脸上狠狠的挠了一把,声嘶力竭的吼道:“刘大壮,别以为当了几年管事的,就以为自己长能耐了,要不是我爹,你当年还在放牛呢。”
“你这疯女人!”刘大壮捂着冒血的脸,粗暴的推开她,满脸都是厌恶。
迟早要休了她!
“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壮妇见他现在还敢动手了,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拉住刘大壮,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我爹才死了几年,你就敢这么对我……”
混战一触即发。
嬷嬷听够了里面的闹剧,才让人去拍门。
刘大壮被打红了眼,这会儿怒气上了头,就听到外面一阵催魂的拍门声,“刘管事,公子让你过去一趟。”
一颗心顿时就凉了。
壮妇在他身上猛挠了两下,冷呸一声:“你也就敢在这里耍耍横,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给你胆都吓破了!也不知道我爹当年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怂蛋,就该让你当一辈子的放牛娃。”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刘大壮这两年吹风得意,最恨的就是别人拿他身世一事出来说,掐着她的脖子,毫不留情的说道。
壮妇整个人呆滞住了,半点不敢动弹,没想到这个混蛋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刘大壮多年的恶气今天终于出了一把。
不过这个蠢女人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一个十来岁的娃娃能查出什么问题。
想着庄子明面上的账目,他的底气又回来了。
却没成想转头就迎来了一个下马威。
……
“公子,那管事已经在外面候了两个时辰了。”嬷嬷站在旁边低声回禀道。
“是吗?”鸿儿吹了吹滚烫的茶水,低头轻抿了口,这才缓缓道:“那便让他进来吧。”
嬷嬷点头称是,给一边的护卫吩咐了两句,让他们放那外头的刘管事进来。
刘大壮这两年好日子过多了,也有了一些老爷做派,冷不丁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这么捉弄,也是火大的狠,两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的。
进去就径直做上了主位,猛灌了一大口水。
嬷嬷冷嗤道:“刘管家倒是好大的派头,主子还在,你个小小的管事竟也敢坐主位。”
“哪儿能啊,庄子事多,小人这不是刚在门口候久了,口渴的紧,这才唐突了一把,”刘大壮听了这话,面上看着是躬着腰做个恭恭敬敬的摸样,话里话外却是一丝恭敬也无,“大公子仁厚,想也不会与我等小人一般见识的。”
鸿儿扫了他一眼,不轻不重的提点了一句,“刘管家确实劳累,忙的脸上都是抓痕,我倒是不知,这都是怎么忙出来的。”
“这……家有悍妻,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妒妇,说来也是惭愧,”刘大壮站在下方搓着手,谄媚道:“大公子再过两年就知道了。”
鸿儿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发难,“本公子今日在庄子上被一群孩童围打,受了惊吓一事,刘管事真是一字未提。我人刚来一天,他们就敢在你眼皮子底下作乱,可见庄子上还有不少这类仗势欺人的腌臜事。”
刘大壮亏心事做多了,一听这话盛夏的天竟是吓得冷汗涔涔,心若擂鼓,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接着往上冒,他甚至都不敢拿衣袖去擦,“竟还有这样的事?小人这就着人去清查一番。”
“不用了,本公子记得那些人的长相。鸿儿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其中一位腰圆膀粗的最为显眼,穿的衣裳料子也比其他人要精细不少,倒是比一般人家的公子哥还要脸面些。这么看来,那人的长相倒是与刘管事你颇为相像,你可还有什么好说?”
“这……公子怕是有所不知,主家宽厚,近几年庄子上的收成也算不错,大伙日子过的滋润,偶尔买上一两块好些的料子也是有的。”刘大壮端着一幅恭敬面孔,嘴里却没有一句实话。
“还敢撒谎。”鸿儿怒拍了一下桌子,语调愈发严肃,“来人,给我拿下。”
身后的护卫把刀一抽,刘大壮是惊的直接跪了下来。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此事小人确确实实是不知情啊。”
“好啊,好一个不知情,本公子今日就让你好好知情一番。”鸿儿神情未变,语气却是越来越冷。
身旁的嬷嬷见状,上前轻嗤一声,把刘大壮那点腌臜事一条条列举出来。
得亏公子机警,来之前就寻人暗中探访过。
“刘管事现下可是知情了?你还有何狡辩?”鸿儿冷冷问道。
刘大壮没想到自己竟被查的这么彻底,知晓他是真动怒了,也不敢再拿对付毛头小子那套说辞。
他腰弯的愈发低了,做足了被冤枉的姿态,当即苦苦哭诉了起来,“天可怜见,小的在这刘家庄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跟这里的田地都有了感情,更别说这些个佃户们了,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欺男霸女之事,到底是谁要害我啊。公子,你可不能听信谗言,伤了好人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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