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正如白执是白存远的不可割舍,白存远也是他的不可割舍。
“我爱的人违背了我的理想信念,我会为我的理想信念赎罪。”
穆澜峪的人性,让他更有救世主的神性。
而这也是他痛苦的原罪。
穆澜峪没有说,他要为他爱的人赎罪,而是说,他要为自己的理想信念赎罪。
这个罪孽不是他爱的人的,理想信念也不是他爱的人的。
他不会用自己的道德理念给任何人上枷锁。
他不愿干涉别人的意志,所以他注定要为自己的理想背负更多。
“我和你一起。”
虽然白存远并不觉得这是罪,他冷情。
但他想要和穆澜峪一起。
“爱你,和想救人,都是我的事情。我不会用我的理想信念去绑……”
“你是我的人。”白存远打断穆澜峪,没有让他继续往下说。
所以你的事情,我会在意,我会想和你一起。
后半句话白存远没有说出口。
他吻上了穆澜峪,用嘴唇堵上了穆澜峪的嘴。
把穆澜峪后面诸如:
我不会用我的理想信念去绑架我爱的人。
这是我的理想信念,不是你的。
爱你也是我的信念和行为。
我会为我的理想负责,也会为我的爱负责。
……的解释全都封回嘴里。
穆澜峪……好好一个冰山,担心起他的想法来,嘴太碎了。
听不明白,想亲。
白存远这个吻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欲望,不同于第一次接吻时的撩拨,第二次接吻时的安抚,第三次接吻时的占有和征服。
它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柔软的吻。
穆澜峪回应了这个吻,三次接吻,他学会了回应,他轻轻的含白存远的唇瓣。
白存远准许了他。
干净的青年合着鹿眼在享受他的亲吻。
穆澜峪对白存远有私心,而穆澜峪,何尝不是白存远背叛自己私心的私心。
白存远加深了这个吻。
因为有穆澜峪,他不会再害怕被抛弃,不会再害怕被压迫。
让被抛弃的日子,被避离家中的日子,在空荡陌生的街道四处求生的日子,被商铺老板挨个拒绝,被恶心酒鬼当街吓唬,在酒吧被恶意凝视的日子,在末世荒芜独行的日子……都远去吧。
他的澜峪太美好,他想为了他的澜峪,再在人间看一看。
……
穆澜峪没有再下楼。
凌晨一点,白执看着空荡的一楼大厅,起身出门杀丧尸。
凌晨四点,白执回别墅上二楼洗澡。
凌晨四点半,霍凤花起床收拾做早饭,昭昭也饿哭醒了——飞速成长的小昭昭还没有改变婴儿的饮食习惯,她喜欢喝奶粉,还要喝好几次。
赵媛陪着昭昭起床,霍凤花轻声说:“我来吧。”
赵媛倔强地摇摇头,抱起昭昭。
她在家也是千娇万惯的小公主,但在这里,照顾昭昭是她唯一的用处。
朱颜也起了。
三个人走出房间,习惯早上上工的任军红也醒了。
“老头子多睡会儿吧。”
“一楼离门口太近,我去沙发上躺。”
任军红这是担心外面不安全,有东西闯到一楼。
霍凤花安心地笑了笑,笑纹中载满幸福:“好。”
白执洗完澡擦着头从二层卫生间走出来。
众人与白执对视,谁也没说话。
霍凤花和任军红在市场见多识广,知道白执这种阴狠的人不可招惹,他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赵媛对白执也心怀忌惮,只有昭昭咿咿呀呀挥手玩白执脑袋上的水珠子。
……湿发上的水珠一跳一跳,少年在黑暗中压着凤眼,恐怖得令人心寒。
半晌他道:“杀完了。”
任戈跟着任军红一起起床,听见门外白执的声音,磨石磨一般慢腾腾的动作陡然加快,一把提起裤子就冲出房门。
他挡到霍凤花和任军红面前,戒备地看着白执。
“丧尸杀完了,不会有危险。”
白执顶着一头跳跃的水珠,冷脸转身下楼。
任戈摸摸鼻子,尤不放心——他本来想睡回笼觉的。
“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大家知道白执的古怪,都没劝任戈再睡一会儿。
朱颜进门叫朱健起床。
任军红才走到一楼打开灯,突然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怎么回事?”任军红警惕地问:“是什么东西?”
坐在沙发上的白执说:“活的。”
活的是什么,是活人。
“男女老少五花八门,逃难来的。”
任戈说。
外面的人似乎被房间里突然亮起的灯吓了一大跳,安静了很久——只是任军红听不见的安静。
半晌后响起敲门声:“有人吗?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任军红看向任戈。
任戈猝不及防对上任叔的目光,心脏陡然一跳。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任叔不再是他的长辈,他在等他发话。
“开吧。白执害了那么多人,让这些人去死也不好。”
白执没管任戈说什么,白了他一眼,弯腰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仰头灌了下去。
任军红去开门,打头的是个老妇人,头发很黑,但满面苍老,应该是刚染过。
黑发老妇人抱着一个孩子。
任戈看了眼那孩子。
末世这么多天,这孩子还丁点儿大,估摸着不是异能者。
他已经学会像白存远一样判断情况了。
后面是一群老少男女,约莫有十人。
霍凤花刚熬上大米粥,刚熬开的大米粥不会散发出太浓的米粥味道。
但烟火香气还是吸引了门口的这群人。
黑发老妇人往门内看了一眼,一把抓住任军红的胳膊,一手抱着孩子跪到地上。
任军红被她跪了个猝不及防。
“求求你了,我家孩子几天没吃东西了,我们吃完存量后家里都没吃的了,救救我们吧。”
“大姐,先起来!”
任军红一把把黑发老妇人扶起,她怀中的孩子真的看上去很虚弱,哭也不哭,让任戈想起末世前的昭昭。
“我去拿点东西来。”任戈说。
“怎么能劳烦小兄弟,我自己来也可以。”
任戈戒备地看了一眼这只队伍。
后厨只有霍凤花和赵媛,他不可能让这些人过去。
“别,别担心。”
老妇人说:“就我去,他们,他们在门口呆着就行,您让他们进门就行。”
老妇人抱了个孩子,明显都不是异能者。
任军红让开门口,那群人果真进屋关门贴着门口的墙壁坐下,一个人都没有乱动。
厨房太乱,赵媛不想碍事儿,倒了一小暖壶刚烧好的热水到客厅侧面的小餐厅给昭昭冲奶喝。
老妇人一眼看到桌上的奶粉罐,眼睛放光一般抱着孩子就扑了过去。
任戈见过牧淑是怎么披头散发护着昭昭喂昭昭奶的,知道这些人为了孩子很急。
他皱了下眉。
老妇人并无过分举动,她看了看坐在赵媛臂弯的昭昭,又打量了一下餐厅,厨房,二楼打开的两扇房门。
“我这孩子都饿的不行了,分我们点儿奶喝吧。”
赵媛没有拒绝。
老妇人立马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奶粉瓶,拿起奶粉罐里的勺子就往奶粉瓶里舀奶粉。
这一桶奶粉昭昭和另一个孩子都喝过,喝的差不多,但冲两瓶奶绰绰有余。
赵媛见老妇人已经舀了三分之一奶瓶的奶粉,皱眉:“你冲奶不看比例吗?”
老妇人一边往奶粉瓶里舀奶,一边说:
“我家孙儿饿了好几天了,喝稠点顶饱,你家一个女娃少喝点也没什么,而且她都这么大了,该断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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