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末了还不忘说一些提起男人兴致的脏话:“长得好看就是好活啊,根本不用生里来死里去的去抗那些恐怖东西。欠作践。”
白存远被这句话最后三个字勾地来了兴致,走到穆澜峪的摊位前。
“怎么卖?”
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白存远丝毫没有被打量的不悦。
终于,坐在地上的人浅淡的唇一开一合说出了自己的价格:“用食物。”
随行人机灵的送上俩包好的窝窝头:“这些无异能者只要饭,毕竟要活着嘛。”他的笑卑微又谄媚,比他嘴中“要活着”的无异能者谄媚的多。
白存远没接,随行人立刻会意,扔给了地上坐着的穆澜峪。
穆澜峪接了,问他:“你要什么?”
“明知故问你这不是,城心大人就算啥也不给你你也该麻溜爬起来跟着走。”
“要你。”白存远说,他很认真。
脏乱的集市试图在末世保持它该有的整洁,但丧尸不断围城的压力进一步挤压了普通人的生存空间。
普通人除了做繁重的体力工作外,只有被异能者糟践这一条路。
异能者们每个都在末世发疯,见惯了血腥、被迫杀戮又熟悉杀戮的异能者们,各个都脾气古怪,高等级的异能者更是脾气古怪发疯的翘楚。
比如朱健,放出话来要搞所有末世存活的漂亮女性。
比如任戈,屠城,想屠屠,爱屠屠。
随行人紧张的陪着白存远,生怕穆澜峪的慢动作引得他不悦:“城心大人都喊你爬起来跟着走了,你磨叽什么。”
白存远淡的像水。
坐着的那个人也是。
越平静的火山爆发起来越让人无法预料。
随行人急的发疯。
伴君如伴虎,君没有明确意图的时候最是可怕。
好像领导、老婆、老师、妈妈、爸爸、绑架你的绑架犯、杀人犯,同时和你说:“你猜?”或者一句话不说,让你猜。
一分钟后,穆澜峪将半个窝窝头塞进嘴里,接受了这笔交易。
上一世的穆澜峪,卑微,恭顺,是任他把玩的玩物。
而这一世……白存远看着挡在其他幸存者前面的穆澜峪,他不喜欢这样的穆澜峪。
上一世,穆澜峪只挡在他前面,这一世,这个人却要保护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
白存远知道穆澜峪的性格,上辈子遇到同样的事情,穆澜峪也会顶着那张很少有表情的严肃的脸,放软态度请求他高抬贵手,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这一世,穆澜峪有锋芒,他敢挡在他前面。
是自己站的不够高吗?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好几个幸存被点名的人想趁机四散逃命。
任戈很有灵性,往门口飞了几个风刃。
风刃落在那几个幸存者脚边,把一个人的鞋都削开一条。
其他人都不敢动了。
末世前期没人经历过这种恐怖暴力。
白存远注视着挡在他身前的穆澜峪。
穆澜峪半天没得到他的回应,无表情的脸已经开始出现严肃紧张——他的眉心在不自觉的微微聚拢。
白存远抬手按在穆澜峪的肩膀上,穆澜峪表情微动,白存远就知道他按着的这个位置有伤。
他没松手,微微用力:“我不应该这么做?”他的尾音带着不屑的冷嘲。
“末世,什么是应该?我就是应该。”
谁没有规矩,他今天就给谁立规矩。
昨晚穆澜峪把越野车停在院子中央,没有一个人敢接近越野车。
杀二儆五十效果拔群。
“你和我说应该。人类会背叛人类,你拼命保护的人指责你偷偷掌握晶核使用方法是应该吗?他们指责你错误是应该的?”
白存远每说半句,就向前走一步,步步紧逼,穆澜峪在他快贴上自己的时候没撑住后退了一步,声音却未退。
穆澜峪严肃沉稳的脸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坚持自己的观点:“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真正的末世是没有人活着。”
“真正的末世是恶人活下来。”白存远手下力气加重,在穆澜峪表情终于绷不住的那一瞬间松开。
白存远在穆澜峪不明显的破碎表情中找到了乐趣,伸手敲敲穆澜峪背后的汽车:“我给你个机会,想救他们,背过去,双手扶车,撅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因为身后就是车,穆澜峪退无可退。
他看见白存远眼中盈然的笑。
白存远说要他的人。
现在就要。
满院都是人,五六十号人围观这场闹剧。
穆澜峪不动,所有人的生死都在这一瞬间被僵持着。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他喊道:“对,是你犯错,为什么让我们付出代价。”
“你救的那些人罪大恶极,他们根本不该活,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你为什么救他们让我死。”
“你不是要救人吗,你就听他的献身怎么了!”
“那些人值得你豁出姓名去救,我们就不值得吗?”
“两个男人,又不会怀孩子,又不会少二两肉。”
……
叫嚣,斥骂,埋怨,一句一句不堪入耳却全入了穆澜峪的耳。
突然有一个人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求起来:“求求你了,你就答应他吧,我们不想死。”
有一个人就有第二个,第二个人也跟着跪下……
第三个,第四个……
叫骂的人似乎突然想起他们恳求的这个人是个多么善良好心正直的人,也都不骂了,跪下开始哭求。
“我们只是想活着,我们也不想逼你啊。”
“我真的想活着,我妻子还在等我。”
“求求你了。”
“我们不想死啊。”
“我们难道不比那些人更该活下去吗?”
“那些坏人都被你保护了,我们不知道保护吗,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
好一场,劝人献身道德绑架的戏码。
白存远适时添油加火:“我高兴,我才能放过他们。”
他的声音好像点燃了什么,没被死亡点名的人里有几个人也跟着跪下了。
“求你了,让他放过我哥哥吧。”
“我前天才和老公领结婚证,结果就碰见了这么可怕的末世。
我们,我们就算是末世也想一起走下去,能不能让他放过我老公。”
“可不可以让他放过我父亲,求求您,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您也能拿我撒气。”
“求求您了,您就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也真的不想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
……
穆澜峪清冷卓绝的脸在这些哀求中绷紧,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为了找到替换那两个人的晶核,整整一个晚上杀了数以百计数不清的丧尸,才终于找到两颗风系的二级晶核。
他拖着散架的身体,刚刚杀过丧尸气才压匀,浑身散发着一股力竭的狼狈。
别人看不出来,白存远能看出来。
穆澜峪反抗不了他和任戈。
更何况后面还站着“深不可测”从未出过手的朱健。
而且,穆澜峪不会对他出手。
不知道为什么,白存远就是有这个自信。
穆澜峪很少有表情,但他绷紧的肢体和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心情。
哀求者的声音在他的心弦上狠狠拉扯,每一句都有关于夫妻离散父子分离。每一句都是他无法承受的重担。
哀求声不断入耳,穆澜峪站在那些哀求者的身前。
没什么力气,却一身傲骨。
第31章 乖孩子不做play的一环
“还等?小戈。”
白存远话音刚落,任戈就条件反射般应:
“在。”
任戈为了震慑住这些人,装的一脸冷厉。
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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