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攀比起来,他自然拿得出更多可炫耀的地方,无需开门见山谈及闻绛为什么穿的那么严实,只需简单提及闻绛最近几点睡,吃了什么饭,之后要去哪,就能以完全胜利者的姿态宣告自己的主权。
可惜谢启并不愿意和温天路分享这些信息,他只这样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在确认了闻绛真的没被欺负后,便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抬脚就要离开。
温天路忽的被对方这种“我没事过来逛一圈”似的做法气笑了,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膏药贴,也没兴趣挽留对方,只是凉凉开口:“看来你不怎么在意。”
如果将打骂理解为一种亲昵的褒奖,那闻绛并未将这份奖励只给予谢启一个,谢启停住脚步,转过头看了对方几秒,忽的问道:“在意哪里?你自己抽风扇自己吗?”
在谢家和温家的少爷看来,貌似攀比“被扇巴掌”是件很合理的事,谢启检查过闻绛的手有没有受伤,也认得出不同的攻击会在身体上留下怎样的痕迹,他盯着温天路的侧脸,了然地嘲笑:“骗骗自己得了,别以为留个印就能当成别人干的了。”
他顿了顿,又贴心地补了一句:“他也不喜欢这个。”
自己和闻绛在秘密基地里待的次数也不算很少了,他都没被扇过脸呢,闻绛要真喜欢玩这个,哪里轮得到温天路先挨上。
温天路的眼神顿时阴冷下去:“少摆出副多在乎他的样子。”
谢启又哪是什么好东西?一副很尊重闻绛的嘴脸简直让人作呕。“被链子拴起来很安心吗?”温天路的声音像淬过霜毒的刀子:“要是他想把链子收回去,你以为你还能假惺惺地扮演'体谅人的好男友'?”
这话在某种意义上,还真能从温天路嘴里说出来,以温天路的一贯作风,闻绛就算当着他的面和别人交往结婚,拥抱亲吻,他也能忍住不做出些什么,而谢启永远做不到这么“大度”,闻绛若哪天厌了倦了,没感情了,想要和谢启和平分手,开启新生活,谢启绝不会尊重闻绛的情感。
鬼知道他到时候又要抽多大的风!再来三座公馆都不够他毁的。
谢启自己也心知肚明他给不出承诺,他当着闻绛的面都说不出类似的谎话,更懒得和温天路掰扯,谢启迈出屋门,只丢下一句冷嘲:“总好过挤不进家门的狗。”
***
闻绛的情绪不太高。
谢启钻进车里后察觉到这点,闻绛原本在看窗外,听见谢启上车的动静后就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嘴上并未说些什么,脸上冷淡的表情也没有变化,但谢启就是忽然意识到,对方现在不太放松。
做温家的这份实践作业应该不会让闻绛觉得很疲惫,最多也只是当初在爱丽烘焙和林巡相处后,那种肩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的程度,但谢启回来后,总感觉对方不仅肩上的灰尘未被拂去,还压上了更重的石块。
自己走之前都还没这样。
谢启一时想不通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情况,天色渐晚,车四平八稳地往闻绛家的方向开,闻绛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无数大大小小的光点从眼前掠过,谢启坐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闻绛的腿。
闻绛转过头,看见谢启面带探究,一脸正经的开口问他:“你要打我吗?”
闻绛:......
谢启从闻绛冰冷的表情里读出对自己的无语,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动声色,以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改的气势维持自己最后的脸面。
闻绛看了他片刻后伸出了手,谢启的眼神一错不错,随后感觉自己的侧脸的肉被揪出,用力往旁边扯了一下。
“也可以。”闻绛拉完后收回手说:“但可以换更普通的解压方式。”
他对扇人耳光没什么特别的偏好,无缘无故揍别人一顿也不会觉得很爽快。
谢启重新想了想,第一时间想到的其实是“膝枕”,之前在健康中心做完检查后,他借着试剂的副作用,在车上时在闻绛腿上挨挨蹭蹭枕了好一会儿,一回忆起当时的感受,谢启的心里就又有点蠢蠢欲动。
但在闻绛需要休息的时候去给人家的腿增添压力,这种事实在是做不出来,谢启摸了摸脖子,干脆角色互换,拍了下他自己问:“要躺会儿吗?”
躺着确实会比坐着舒服些,闻绛没什么犹豫,点点头说:“可以。”
谢启听见闻绛答应,人也跟着开心了点,又积极地伸手去翻车里的储物箱:“行,刚好还有抱枕——”
他在黑暗里摸住了抱枕的一个边,想也没想的把东西抽出来,俩人定睛一看,是一个小型的车载版粉红色“YES”抱枕。
闻绛&谢启:......
谢启咳嗽了一声,干巴巴解释:“以备不时之需。”
万一有那种需要在车上拿出YES抱枕的情况呢?有所准备总是好的。
也行吧。闻绛面无表情地拿起比床上版缩小了一个型号的抱枕,往侧面一躺,十分自然地躺到了谢启的腿上。
我草。尽管是自己提议的,谢启还是大脑一空,下意识在心里骂了一句,整个人都变得硬邦邦的。
闻绛向来不参与谢启的“这是梦吗”的心路历程,他捏了捏抱枕的边角,觉得手感确实不错,就把它揣在了怀里,像要睡觉似的放松了下来。
谢启独自酝酿了一会儿,终于低头去看对方,看见后又顿了顿,虽然没有明说过,但他其实很满意自己的选购,看着闻绛在自己面前一脸冷淡地抱着那个充满暗示的抱枕,就总觉得,总觉得......
人还躺在腿上,再想下去就容易出问题了,谢启扭正心路,轻轻碰了碰闻绛的脸颊。
这两天早上醒来后,他都会默默看一会儿身旁闻绛的睡脸,故而现在看对方也是看得轻车熟路,谢启瞧了一会儿后嘀咕似的感慨:“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有了上回开玩笑失败的经历,闻绛这回不再附和着说“我也觉得”,他眨了眨眼睛,稍微往谢启那边靠了靠,柔软的发丝蹭过布料,带着热度和重量,让谢启想起冷不丁跳到腿上蜷成一团小憩的猫。
闻绛在车里把原本系着的丝巾摘了,脖子上的花朵般的痕迹就露了出来,谢启看得心里痒乎乎的,他觉得闻绛的状态好了不少,又问道:“周五晚上有空吗?”
下周五,闻绛的生日就到了。
“嗯。”闻绛应道,他的视线上移,在谢启胸口的位置,看见一团淡淡的光芒。
.......原来是这种感受。
刚进车里的时候,闻绛就觉得身体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浅淡不适,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太久没把能力值升得很高,一时居然还不太适应,现在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快,又看见谢启胸口的光团,便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谢启。”
那光芒并不晃眼,像是深埋在谢启体内,导致穿过“皮表”时只剩下一层浅淡微光,它显然只有闻绛能看到,也只有闻绛能感受到,闻绛轻轻向上伸手,触及谢启的胸膛,感受到那底下骤然加快了几分的心跳,和一种无名的欢喜与亲和。
如幼子呼唤母亲,离群的鸟儿归巢。
闻绛轻轻眨了眨眼睛,平静道:“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收到短信了。”
第101章
修炼类小说里,角色想要在大后期有所突破,往往要历经苦难,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于危急存亡之际压榨出自己的极限,在最后关头终有顿悟,迈出最后的一步,修得圆满。
现实生活中,也存在战斗系能力者通过持续性高强度的异能对战来帮助自己变强的做法,其它系别的锻炼方式会更加温和,但升级原理都是互通的。
闻绛一向勤勤恳恳努力锻炼,近些天一直隐隐有“要来了”的预感,做作业时,他将自己的能力值开得很高,平时一直有所收敛的无形怪物终于畅快地伸展开自己的躯体,而能力值越高,对精密操控的需求性就越高,为了绕过温家的异能异常检测系统,【戏剧舞台】隐匿性和稳定性的特质也被发挥到了极致,如同游走在一根刚丝线上跳完了一整首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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