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观察异能,收集数据,判断自己是否有察觉阻隔剂的能力,受剂量影响的阈值又是多少——属于【禁果】的强大异能剖析能力。
当异能不再神秘,它便更容易被【禁果】改造,林巡着实擅长在任何境地里都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偷偷摸摸地尽会搞些小动作,别人稍稍放过就会蹬鼻子上脸,闻绛直起身,再次垂眸评价道:“老鼠。”
“啊......你生气了?”林巡勉强笑着说,一时都有些惊讶闻绛还没夺走自己的声音,他似乎仍有思考闻绛的底线的余裕,而闻绛认为对方其实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是舞会那时穿的皮鞋,鞋跟可比现在能更好的踩进肉里。
压力再一次增大,酸涩和令人作呕的疼痛同时袭来,林巡脸色一僵,原本的想法被强行打散,他没忍住提高了音量:“喂,别踩了!”
“你命令我?”闻绛淡淡反问他,伴随着更强烈的被挤压的酸胀感一同传达的,是“动真格要这么做”的打算,林巡心里一沉,下意识握住闻绛的脚踝。
他真要让自己......?!
行动的目的不知不觉间发生颠倒,从纾解不适变成了努力忍耐,尴尬,慌乱,担忧,窘迫,恼怒,异样,各种各样的情绪潮水般席卷而来,林巡想让对方把脚移开,手上却很快不再挣扎,他的脑袋空白一瞬,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瞬间眼睛睁圆,真心生出些求饶的情绪来。
现在不行,现在绝对不行!正如酒店时的“复现”,视线无法偏转,所有的感官被强行收束,沉浸于令人着迷的幻影,但自己恰恰不该在这个状态下被【戏剧舞台】夺走所有的注意力——他会无暇顾及最为尴尬的部分!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林巡却失去了应有的控制,“纾解”的主控权转而落进了闻绛手里。这回闻绛稍微改变踩着的力气,林巡就惊恼地叫出声:“别!我不找你行了吧!你别——”
"——!"
最重的一次踩碾几乎要击垮他的思绪,林巡差点因液体本能的外溢感崩溃,他屏着呼吸,找回意识后战战兢兢地检查了一遍,才确定自己至少还在最后一道安全线内。
闻绛朝他垂落视线,无声地催促着他。
是了,对方故意留下自己的口舌,是为了让自己主动说出正确的话语,表现得滑不留手,总要找个空隙顺手捞点好处的林巡变得毛躁而颓丧,两秒后咽下口水干涩开口:“......求你了。”
哦。
然后呢?
闻绛并没有松开他。
林巡和江鹤虎某种意义上是一类人,他们天生站得太高,所以看不到下面的人所遵守的分寸,也不会懂蝴蝶为什么不能承受被撕开翅膀。
就像如果和江鹤虎打架,无论他中间看起来有多惨,也一定要继续打到他无力还手,有些场面也许看上去像场反过来的欺负,本质却更接近自保。
......不,自己也不是完全基于理性在这么做,闻绛想,自己的确是在生气的。
如果顺利完成作业和复现的交换,那就是最体面的收场,如果自己坚持说不行,林巡肯定不会乖乖放弃,而从见到林巡的那刻起,来自老师的奇怪表现便都得到了解释。
自己的异能指导老师做事一贯干脆利落,虽然对作业的审核很严格,但是从来不会在中途插手干涉,而像这样不打招呼的,堪称“走后门”般唐突插进来一个外校人,这完全不符合老师自己制定的作业的规则。
态度含糊又被动,什么都不说清楚,显然被提前警告过,但最后还是对自己说不想答应就拒绝,估计是怕自己被欺负吧。闻绛掐住林巡的下巴上抬,都不需要用力,林巡的视线就会按照他的意愿看向他的脸。
“你逼迫了我的老师。”闻绛注视着林巡狼狈的模样开口,给人的氛围印象却矛盾地越发放松又温柔,可他对林巡越亲和,林巡的瞳孔就缩得越紧,内心就越惶恐。
“......对不起。”话语从嗓子里挤出,双腿并拢,古怪的异样越积越高,注意力进一步流逝,林巡的大脑只能在讨好对方的方面快速运转,大概某一刻,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受够了算了,可是他难道真要在这儿?在闻绛眼前?闻绛他爹的还没被祛魅呢,而且他要怎么出去,打电话叫别人给自己送条裤子吗?
“.......我之后会去道歉。”有什么东西,一定会随着他注意力被完全夺走的那一刻一并死去,远比现在——还没有更多人知道的情况糟糕得多,林巡最终还是听话地,讨好地请求道,然后,他得到了闻绛奖励意味的一个笑。
这和惩罚有什么区别?!别再......!本该是用于讨好取悦的理想型,彻底变成了让人乞求停止的尖刀,可林巡想骂人的情绪又很快被打散掉,刚刚能顺利运转的头脑最终还是变得滞缓,他的心脏勃勃跳动,呼吸的频率被强制改变,而眼前的雪莲在风雪中含苞待放。
不符合常理的着迷,与即便如此,依旧难以捕捉到的痕迹虚影。
缪斯......缪斯?
“你猜的时间段太长了,”在新的舞台之上,闻绛揭露上一出戏剧的答案:“我只用了五秒。”
什么意思?林巡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视线滞留于闻绛的面庞,感受滞留于被闻绛触碰的皮肤,在心底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慢半拍地意识到那次明确的拍手。
除了拍手时的视线强控,剩下的可以称为为那五秒造势的预演,也可称为在那之后利用演出余韵伪造的延长,简而言之,都只是最普通,最单纯的表演,林巡对此感到的一切,应该问他自己,与异能的操控毫无关系。
他笃定的时间段的结尾,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至于其他的时候,我是骗你的。”
真正使用了的【戏剧舞台】,应该是眼下这种水平才对,明艳的,绮丽的笑容,和与之相反的高高在上,冷淡里又掺进去些调笑亲昵的语气,林巡一直期盼着的理想形象终于出现,雪莲悄然绽放,堪称完美的一场复现。
两种不适感彻底混合,再难得到区分,脚下的躯体发出含糊的气音,饱受着煎熬与苦闷,但非常幸运的是,他只要上个厕所就能结束这种痛苦,这何尝不是一种仁慈。
“在我说可以之后,你就可以动了。”补上了在酒店应有的收尾,闻绛笑着说:“你该给我打满分。”
第30章
闻绛把林巡留在了卫生间里。
他在收敛了自己的异能,将林巡放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发出“可以”的命令,只是沉默俯视着对方。
眼前的林巡就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堪称急切地迅速弯下腰蜷在一起,他呼吸很沉,耳尖通红,又因为窘迫,处处都显得小心翼翼。
不知是无心还是刻意,林巡弓起的身子挡住了闻绛的视野,令闻绛看不见他的下身,只能看见有些凌乱的头发,生理性的需求显然让林巡感到痛苦,撑在腿上的小臂鼓现青筋,但可以肯定的是,林巡没有再进一步动作。
他变听话了。
他该庆幸自己在此时仍然记得要顺从。如果林巡在被放开后立刻要站起来,或者想冲向隔间,闻绛会一脚把他踹回去,到时候,他大概就真的留不住最后的体面了。
真正的听话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奖励,林巡终于懂了这个道理,闻绛注视了他几秒,在对林巡而言漫长到近乎停滞的时间里最终审判了他合格,转身迈过门口时说:“可以了。”
他听到了林巡发出声含糊又短促,接近感慨的闷笑。
闻绛不去理会,他离开卫生间,顺便在洗手台洗了下手,原本就没几个客人的店内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了他们一桌,闻绛的书包和作业都留在原处,桌上还有那两份店员中途送上来的蛋糕。
在自己进店后,店里似乎就没有来任何新客人了。
闻绛收拾好背包,将自己那份蛋糕打包带走,负责前台接待的店员挂着营业性的微笑告知:“如果您不着急,我们可以现在给您重新做一份,或者您留个地址,我们保证在最新鲜的时间内送达。”
距离蛋糕送上来其实也才过了一会儿,还远没到能被说不新鲜的程度。闻绛平静地说: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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