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下上定义了。不过现如今,真没心情和他争执这些。
林羽鹿握住卡,略显无精打采:“明白,是施舍。”
空气凝固。
“今天我一直看着那孩子,没什么精力去管其他的事,”秦世竟未言语回击,而且语气比平时都要认真些,“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在那种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
本有些沮丧的林羽鹿迷茫抬眸,不太确定学长是不是忧心自己吃过的苦,只含糊其辞道:“走一步算一步,反正稀里糊涂地就熬到现在了。”
这话倒也不假,而且最苦的不是养孩子,是怀胎十月。
本就功能不健全的身体带来太多潜在危险和妊娠反应,每日都在与死神擦肩而过。
加之体型变化要掩人耳目,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穿着宽大的短袖躲在出租屋内,活像只蛰伏于暗处的怪物,默默忍受清迈的酷热与毒虫。
不堪回首。这四个字说来都是轻的。
秦世当然没吃过苦,甚至缺乏对人间疾苦的基本常识,所以他想象不到小鹿的经历。
或许正是这份无法想象的迷茫,搞得他整日心情不适,方才会特意带林羽鹿去看他喜欢的话剧以哄欢心。
医人者难自医,容易看穿别人的人,却通常看不穿自己。
“经历过那种日子,后悔了没?”
秦世再度发问。
这回,林羽鹿多少听懂了其间复杂的情绪,他拼命不去正视内心,只低着头道出学长喜欢听的答案:“嗯,所以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话音落下,大手果然抚上了他的短发,带来些罕见的温柔。
离开东港前的这段日子,林羽鹿不再想和秦世对质情爱的是非,他重新看向那张神秘的信用卡,假意保证道:“我会珍惜学长给我的一切,好好生活的。”
秦世哼道:“稍微有点感激之意吧,少跟我冷着张脸。”
我冷脸了吗?
看来是不小心流露出了跌至谷底的坏心情。
林羽鹿郁闷抬眸,被他淡笑着瞧过半晌,忽踮起脚尖乖乖亲吻,声音轻颤:“谢谢学长。”
“你……”秦世欲言又止,莫名又笑,“干吗搞得真像包养?这样想来我有点不值。”
“值的。”
林羽鹿强调完,竟像年少时那般直接扑进他怀里,用尽全力献出拥抱。
被撞到墙边的秦世微怔,伸手按住那清瘦的脊背。
由于彼此体型差过大,林羽鹿只觉得整具身体皆被温暖所禁锢,本就不清醒的脑袋越发昏然。
真没出息啊,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以至于完全听不见别的了。
柔软的银发蹭在秦世的脖颈间,带来了单纯可爱的错觉。
四年前林羽鹿经常会这样扑上来,轻声细语地求他接受自己,但此刻,却是小鹿来东港后第一次毫无预兆的主动亲近。
仿佛时光倒流。
秦世眸色暗掉几分,倏忽间直接把他单手抱起,丢到了房间中央沐浴着灯光与月光的大床上。
过猛的力量和过软的床把林羽鹿摔得摇摇晃晃。
他支起身子紧张:“你干吗?”
“明知故问,我已经够客气了,开个房还要先当保姆,”秦世慢慢地欺身上来,“你也别拿钱不办事啊。”
林羽鹿被烫到似的松开信用卡,终于忍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为了钱才——”
秦世轻笑:“那倒也是,单纯地互相满足生理需求。”
心慌意乱的小鹿禁不住后退:“我没有。”
秦世笑:“可你脸都红了。”
还未来得及辩证脸红不代表想那个,激烈的热吻就已夺去了他的呼吸。
并非对性一无所知的林羽鹿头晕目眩,舌尖暧昧缠绵之间,被缓缓压倒在了大床中央。
完全没有任何保护作用的睡袍在粗暴地撕扯中悄然退场,巨大落地窗投入的柔美淡光中,他像不慎闯入现实世界的雪色精灵,全身都泛着脆弱易碎的圣洁。
秦世故意吻到那无瑕脖颈间,重重地留下青红的痕迹。
林羽鹿吃痛,用手背掩着唇边的水色找借口:“会、会被看见的。”
目的性极强的秦世当然没理,伸手就抬起他的细腰,将内裤无情拽下,故意用大手拎到眼前品鉴:“这款式不适合你。”
林羽鹿慌着想抢:“不是你让人准备的吗?”
秦世忽就笑了:“判断失误,还是不穿最可爱。”
……
果然不该接他的话。林羽鹿又羞又急,抵住他的肩膀央求:“再商量一件事。”
“还要临时加价啊,”秦世挑眉:“说吧。”
林羽鹿认真:“如果你真让我们搬过去,就给小森布置一间属于他的儿童房。”
无视学长微妙的眼神,他又补充:“小森喜欢宇航员的主题。”
“这种时候你为什么非要……”秦世略显无语,“想害我ED是不是?”
林羽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可以吗?”
当然没有回答,只有更加粗暴的深吻和爱抚。
在迟来的青春期里,秦世曾是林羽鹿全部的绯色想象,他不止一次在荒唐的梦中看见学长的脸,不知羞耻地、毫无章法地想念着他满足自己。
本来就敏感的自卑身体,一碰到学长,就会更没出息的迷乱失控。
没想到四年后依然如此。
可是啊,在内心的另一处角落,林羽鹿仍旧天真而本能地认为:只有彼此相爱、心灵相通的两个人,才会把身体也交付给对方,而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
几乎沉溺于欲望漩涡的他呼吸凌乱,却又不可抑制地全身发抖,拼命躲开亲吻小声哀求:“可、可以用手吗……以前也是用手帮过你的……”
秦世深呼吸了下,用力扶正他的小脸:“不可以,你是不是故意等到现在才说?”
唔,确实像个蹭足了前戏的无耻之徒。
林羽鹿不敢看他,敛着眉吐露了几句真心话:“那夜我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天好痛,都流血了,真的好痛……”
秦世沉默。
林羽鹿哀求:“我不像你那么有经验……我害怕。”
学长的身体明明因情热而沁着细汗,但眼神却逐渐发凉,他忽嗤笑:“因为我记得,就可以算成经验吗?别忘了是你勾引我的。”
………………
…………
他终于松开手,没好气地扯过睡袍躺到旁边,翻身背对过去:“算了。”
…………
……
仍没把气喘匀的林羽鹿呆望着天花板,脑子转得比平常慢了一些。
在秦世数不清的朋友眼中,他绝对是位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就连本人平日谈笑风生,也喜欢拿这种事当玩笑,可……
林羽鹿很清楚那一夜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却从未敢想过它对秦世来说也是种唯一。
如果只是需要无牵无挂的身体关系,明明有很多种选择的,何必如此呢?
有那么两秒,林羽鹿禁不住把事情往更为梦幻的方向去想,但很快便悬崖勒马了:也许学长说的都是真的,他不爱任何人,他讨厌那些想尽办法靠近过来的贪婪之辈,要不是自己死缠烂打,肯定也没这种机会。
非常奇怪,但他有权力这么选择。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