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便搂着小鹿朝电梯迈步,多亲密一样。
疼痛让林羽鹿有种踩在刀尖上的折磨,他的声音不自觉发颤:“我真的不是故意晚回来,睡着了你也可以叫醒我啊。”
秦世本在哼歌,闻言否认:“我无所谓。”
林羽鹿郁闷:“但还是很想带小森去看舞狮的,明天可以吗?”
“人家比赛是为你开的?一年一次,明年再说吧。”
秦世伸手把他推进电梯。
林羽鹿趔趄了下,露出失望的表情:“哦。”
但转而便飞快地掩饰过去:“汤圆还是要一起吃的,我不再随意旅行了。”
“没人关心你怎么样,爱去哪去哪。”
秦世靠在旁边点了支烟,阴阳怪气,无忧无虑。
林羽鹿走神半晌,又轻轻应声:“嗯,知道的。”
话毕他抬起明亮的眼眸,可爱的浅笑无比真诚:“虽然学长有很多人关心,但也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
秦世一脸莫名其妙,香烟的白雾缓缓弥漫,模糊了彼此的表情。
第26章 小鹿
古典茶室内空无一人。炉烟缭绕, 瓜果缤纷,浓郁的春节气氛扑面而来。
无奈应邀落座的林羽鹿却丝毫感觉不到幸福,反而忐忑, 连招呼都打得生疏。
因为他实在猜不出秦陆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听说你最近和阿世相处得不错?挺好。”
笑呵呵地询问, 如话家常。
林羽鹿不安地捏住手指,忍不住道:“您有什么指教, 不如就直说吧。”
“指教谈不上,”秦陆抿了口面前的清茶,“稍加关心, 听听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帮忙?
这词让林羽鹿满心疑惑,谨慎表态:“当然不用, 我也不会打扰学长太久的。”
秦陆笑出声:“看来是又惹你生气了?他就会逮着身边的人欺负,这毛病想必你也清楚。”
林羽鹿勉强弯起嘴角。
万万没想到, 秦陆竟劝慰:“不过连孩子都有了,日子还是得好好过,能包容的地方, 千万别计较太多。阿世性格自我,但本心还是好的。”
……
由于这话完全超乎想象, 林羽鹿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什么?”
秦陆脸上笑意不减, 仿佛所谈论的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
这次狼狈回国,并非没试想过秘密会提前败露,可……
空白的头脑逐渐冷静,林羽鹿抿住薄唇,担忧地望向正在外面跟着老师画糖人的小森, 半晌才忐忑反问:“您怎么知道的?”
“多可爱的孩子啊,”秦陆永远凌厉的眼底终流露出几抹慈祥,“和阿世小时候太像了, 我一眼就看出,他肯定是我们秦家的血脉。”
可到底是怎么证实的?通过陈医生,还是全凭直觉去做了亲子鉴定?
老爷子模糊的说辞让林羽鹿想不明白,只震惊于姜还是老的辣。
作为没能力对位谈判的弱者,他紧张到喉咙生疼,心脏突突直跳,声音自然随之虚了起来:“您……能接受小森的存在?”
秦陆反问:“阿世唯一的儿子,我为什么不接受?”
琥珀眼茫然地呆滞过几秒,随之而来的巨大轻松感让林羽鹿鼻尖发酸:有小森爷爷这句话,至少……至少他未来的生活与教育不会成问题。
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终于找到几分勇气进行解释:“怀上小森是意外,我知道学长不喜欢孩子,更何况当年他才二十出头,肯定要抵触,所以才自作主张……”
还是别跟老人家提起生病的事了,省得情况更加复杂。
稍微调整过思绪,林羽鹿继续诉说:“无奈养育孩子实在困难,随着小森越来越大,需要的越来越多,我实在本事不够,只能来东港投奔学长。”
秦陆淡淡一笑:“所以,他果然还不知道?”
“求您,”林羽鹿目光诚恳地抬起头来,“求您让我亲口告诉他。”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的确应该由你自己对他说,”秦陆啧道,“但我这几天思来想去,总觉得以阿世的个性而言,结果未必会如你想象中那么顺利。”
关于这点林羽鹿很坚定:“我了解学长,他和小森相处得很好,了解真相后气恼一阵,终究还是能容得下亲生骨肉,至于我,绝不会再继续烦着学长了。”
秦陆眼神复杂:“怎么,感情不顺利?”
该怎么和陌生人谈及早已无望的爱情呢?林羽鹿无法启齿,脸色也惨淡狼狈。
秦陆淡声道:“如果阿世不是出于对你有深刻的感情,就绝不会做这个父亲,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外孙。”
林羽鹿望向眼前氤氲的茶烟:“学长谁都不喜欢,他憎恶亲密关系。”
“这事怪我,”秦陆目露沉痛,“当年是我逼着他妈妈嫁给了不喜欢的人,而阿世……就是痛苦婚姻的证明,他从没得到过父母之爱,心性多少有些别扭。”
老人家讲话还是委婉了些,林羽鹿读过秦母写给情人的信件,学长在她的笔下,永远是婚内强/暴的残酷证据,痛与恨都淋漓尽致。
艰难地咽下口水,林羽鹿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我已经准备好和学长坦白了,您千万要给我这个机会,可以吗?”
“当然,”秦陆合上茶杯的盖子,态度平静,“今天找你,只是想劝你慢慢来,就算他一时想不明白,也别冲动吵架伤了小森的心。”
想象中脾气可怕的大佬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难怪秦世活得那般有安全感。
这态度让林羽鹿生出新的希望:“如果……学长表示不愿意接受,您能帮忙抚养小森吗?我……我没本事。”
秦世从小就是个聪明自信、能量十足的魔王,以至于秦陆对柔弱自卑的小鹿不太适应,他语气略显无奈:“养大了一个,也不介意再拉扯第二个,但还是让孩子跟着你们更幸福。”
无法解释的内情实在绝望,林羽鹿未再多言,只颤声道:“谢谢,真的谢谢。这是我来东港后,听到过最好的消息了。”
老实孩子,老实到有些可怜。
秦陆摇摇头,又打量他:“也好,可能就得你这样的性格,才能让他动心。”
动心……怎么可能?
林羽鹿回忆起学长的若即若离,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随着假期结束,天华娱乐又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日常工作。
秦世专心地与高管们连开几天会议,确定好新年的业绩目标,而后才稍微悠闲了起来,一个电话把许皓叫到办公室训话。
尚未察觉危机的许皓笑嘻嘻:“老板,小鹿怎么还没来上班?”
“说要带孩子玩,”秦世无语,“不是跟你请的假吗?”
许皓脱口而出:“可人不是睡你旁边吗?我怎么知道他的事?”
“呵,”秦世表情不善,“我看你知道的还不少呢。”
……不对劲。
许皓苍蝇搓手:“此话怎讲?”
秦世“啪”地把一沓厚厚的稿纸摔到桌上:“你凭什么替林羽鹿作弊,给他征稿的第一名?”
“我读了啊,写得挺好的,”许皓讪笑,“而且那个活动就是公司——”
秦世很不悦地打断:“内定恶心不恶心?我看公司成本就是被你们这样胡乱烧掉的。”
花天酒地不代表他是个纨绔子弟,多半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关系,秦世经营生意还是挺雷厉风行的,更何况爱笑不代表脾气好,但凡踩到雷区,非常不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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