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开放式戏剧,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秦世应声。
林羽鹿又回头眉眼弯弯:“不过昨天看的时候,的确很感动。”
“所以我熬了无数大夜赚来的约会,能不能像样点?”秦世试图挥散两人间的沉重氛围,故意强调,“快带我去好玩的地方。”
好玩?
这个词不曾存在于林羽鹿的童年与少年,似乎也不存在于他的故乡中。
琥珀眸子眨了又眨,终于勉强有了想法:“好吧,跟我走。”
*
岸边积雪未融,河里的冰块被寒水冲得哗哗作响,让飘于其间的皮筏更显无依无靠。
原来过低的气温真能让人讲不出话来,好在秦世嘴硬无敌,明明一张俊脸已经毫无血色了,还要坐在船尾吐槽:“你是不是对好玩有什么误解?这和被发配宁古塔有什么区别?”
林羽鹿也冷得够呛,按紧羽绒服认真解释:“以前常听同学说这里好玩,很想毕业时体验一次呢。但去香港的路费太贵了,没舍得。”
虽然这个故事很可怜,但秦世仍旧不满:“人家是冬天来的?”
“夏天……”
不知何时小雪又落,林羽鹿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坑了人,努力强调道:“但冬季来也很好看啊,有雾凇,你之前见过吗?”
话毕他又后悔:学长这种幼年就要周游世界的幸运儿,应当并不觉得稀奇。
两岸不断倒退的玉树琼花如纯净梨白,让北方萧瑟的寒冬也成了人间仙境。身着白色羽绒服的小鹿坐在船头,皮肤是白的,头发是白的,唯独双目明亮泛金,当是仙境中的仙子……
秦世淡笑:“没见过。”
话毕他竟然给小鹿拍下一张照片。
多半因从来都是焦点的缘故,秦世没有主动拍照的习惯。备受忽略的小鹿也没有,否则两人不至于连张合照都不存在。
心情微妙。
林羽鹿走神半晌,也拿出手机侧过身体,试图把如梦如幻的雾凇拍入相册,但他虚弱的身体实在笨拙,因手指微微麻木,竟猛地没能拿住。
可怜的手机“扑通”一声掉进了冰河里。
“啊!我的大纲!”
林羽鹿瞬间想到尚未整理完的文稿框架,急得差点站起来。
完全没想到,原本恨不得飞回东港的秦世竟然直接迈步下去,淌着过膝深的寒水,俯身把手机捞了起来。
“学长!你小心点!”
仍在皮筏上的林羽鹿惊慌失措,却没勇气下水,扶着船沿越飘越远,只呆呆地喊道:“学长……”
*
“两间房,麻烦快点。”
雪下大了。两人狼狈地找到附近民宿,也顾不得挑拣,只急着能脱掉衣服烤烤暖气。
秦世的裤子和鞋已经湿透结冰,却仍有心情在旁讨价还价:“一间。”
“两间,别理他。”
手机进了水而付不了款,林羽鹿趴到柜台上干着急。
原本担心亮出二维码的秦世会趁机刁难,幸好他没再多说,只不满意地闷哼出声。
趁着民宿老板办手续,林羽鹿略显尴尬:“多亏学长,你赶紧处理下自己吧,别感冒啦。”
还不是怪你笨手笨脚?简直是平地都能摔跤的小白痴!
这么冷的天气跳进冰水的确太痛苦,秦世冷眼瞥他,终是憋住了想吐槽的话。
*
不幸中的万幸,手机被吹风机烘干后,终于还是重新亮起了屏幕。
检查过文稿全在,林羽鹿彻底放下心来,冲了个热水澡驱寒,又跑到外面的东北菜馆买来几个炒菜,有点讪讪地去敲学长房门。
竟然不理。
林羽鹿开始着急,继续尝试联系,见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更担心是不是真把他冻出个好歹,只好厚着脸皮去找民宿老板要来把备用钥匙。
干净但朴素的房间里窗帘紧闭,黑黢黢的。
林羽鹿小心开灯,瞬间被床上趴着的裸男吓到失语:秦世显然是刚洗过澡的,劲瘦的腰间只围着浴巾,倒在那一动不动,而原本精致的昂贵衣服被胡乱堆在椅子上,整个氛围变态又丧气。
“学长……你吃点东西吧。”
考虑到这里确实没有能换洗的衣物,林羽鹿唯有尴尬呼唤。
可秦世还是没反应。
不会冻晕过去了吧?
林羽鹿放下餐盒,小心翼翼地靠近大床:“学长?还好吗?”
谁晓得他刚进入对方狩猎范围之内,就被一股大力拽倒,直接躺摔在了床上。
秦世笑得挺愉快:“来道谢的?”
林羽鹿怔愣眨眼,银发和睫毛刚刚沾到些雪花,此刻已经融化了。湿漉漉的。眼神和嘴唇也有潮湿的错觉,让人恍惚想不起其他事情。
视线似乎只交错了半秒。
迟钝的小鹿都没意识到要挣脱起身,便被薄荷味的吻瞬间夺去所有呼吸和呼救的可能,灵巧的舌尖趁着惊叫之际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潮湿的接吻声,和窗外的大雪是冰火两重天。
气息滚烫,林羽鹿心慌意乱。
他拼命捶打不成,直接用力掐住秦世的脖子,试图逼他因疼痛而放开自己。
然而有力的大手反而趁着失守之际,径直伸进白毛衣内暧昧轻抚。意识混沌间,温柔的触觉又蓦然变得用力,猛然将裤子拽下去半截。
沦陷骚扰的林羽鹿气到快要晕倒,在唇舌缠绵间发出悲惨的呜咽,像是小猫在叫疼。
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这深吻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直至脖颈被咬到微麻,溃散的神智才勉强聚集。
秦世轻松地一把握住他两个手腕,将其压在两人胸前轻笑:“知道你想来感谢我,不必客气,现在我觉得很值了。”
可恶的家伙,分明神采奕奕,哪有冻坏的样子。
林羽鹿喘得急,声音也破碎:“……你有没有搞清,我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
虚弱的话再度被一下轻吻打断。
“搞清了,你用命为我生了个孩子,”秦世眼神温柔到极度陌生的地步,“以后我的命是你们的,哪怕你不屑于收下。”
“少说得这么卑微,”林羽鹿拼尽全力想把手挣脱开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好事?”
话毕他就艰难地扭着身体去踢秦世。
动作太大,反倒给了秦世趁虚而入的机会。
本就没好好塞的浴巾不慎脱离。
…………
瞧见蓄势待发的可怕存在,林羽鹿顷刻间吓得拼命后退想逃:“你别想!你敢这样我就再也不见你!不要脸!”
秦世仍握着他的手,慢慢俯下身去,却是吻住了白皙小腹上隐约残留的红痕。
很柔软的触觉,像是要置换掉记忆中所有的痛不欲生。
琥珀眼怀着复杂的痛苦和羞耻垂眸怒视,身体仍在扭着想要逃离,谁知那吻越来越下,直至……万籁俱寂。
……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林羽鹿也做不到无欲无求。这些年,他年少的欲念随着远离秦世而越发空虚,逐渐成熟的身体又极易变得焦躁不安,总在深梦中寻觅着似乎并不存在的突破口。
不该再屈从。不该再放纵。不该再和这个全世界最危险的人颠鸾倒凤,牵扯不清。
然而所有理性都在难以自制的快感中逐渐破碎。不知何时,林羽鹿的手被松开了,可他无力地靠在厚厚的枕头堆上,只知道扶住秦世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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