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南:“两罐还给咱们一罐,以后咱们再多去帮忙。”
陈正嗯了一声,两个人边聊边吃,吃到了凌晨一点半。
*
第二天起来就是立春,今年的立春在除夕前,院子里的草坪里已经长出了紫花地丁和阿拉伯婆婆纳。
陈正早上浇花的时候本来打算除草时拔了的,刘知南刷着牙凑过去看,“别啊,瞧着好看,生机勃勃的。”
陈正便没铲,留着了。
今天天晴,两个人将冬天的被子晒到了院子外面去,才坐到餐桌前吃早饭。
早上的时候他们两个在杨黎上班前去了一躺杨家,送昨天带回来的草莓,杨婶昨天推了豆花,非要给两人带一盆回来,说早上吃豆腐脑香。
他们两人回来便将这豆腐脑端上桌做成了早餐。
刘知南上次在杨黎家吃过辣的豆腐脑,还是偏爱吃咸口,陈正便用木耳丝煮开加了生抽耗油,水淀粉,淋了鸡蛋液后用紫菜虾皮做了料汁,淋在豆腐脑上。
他自己则还是用辣椒油,酱油醋咸菜等调了碗辣口的豆腐脑。
一人一碗豆腐脑,桌上还放着一盘牛肉馅饼,一盘纸皮烧麦,刘知南边喝着豆腐脑边听着音响里的今日趣闻。
陈正给他剥了个茶叶蛋递了过来,“马上就是过年了,咱们家要添置些什么?”
刘知南想了想:“咱们就两个人也没什么讲究了吧,这样,咱们两每人买身新衣服算了。”
陈正笑:“还小吗,过年还要穿新衣服。”
刘知南:“小时候我过年就盼着穿新衣服有年我妈还给我买了双黑色小皮鞋,洋气的很,我就天天偷偷拿出来穿一下,就盼着过年。”
陈正点头:“行,给你买新衣服,多买几套,从年前穿到年尾,天天换新的。”
刘知南:“青桐湾让放烟花吗?”
陈正:“让,这里平时不怎么放烟花爆竹,就过年的时候老百姓爱热闹会放一些,没烟花年味不浓,就一直没禁。”
刘知南高兴道:“那年前咱们买一堆烟花回来,年三十的时候,咱俩就在院子里放烟花看。”
“好。”
前些天说到要去镇上收旧家具,今儿正好有空,两个人找了张大纸板,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收旧家具。
骑着自行车到了青桐湾的镇口,将纸板往地上一立,刘知南坐在旁边的黄桷树下,笑道:“正哥喊一声呗,我看别人都要喊,收冰箱电视,旧手机。”
陈正插着腰挑了挑眉,才不嫌丢人,扯起嗓门就喊了:“收旧家具,越老越好的旧家具~~”
刘知南眯着眼睛笑,明明就是他的破主意,“正哥加油!”
今日青桐湾逢集,路过的人多,还真有几个背着背篓的老人家上来问,刘知南拍了拍屁股的灰,赶忙起来干正事儿。
“旧家具?多旧的算啊?”一个阿奶问道。
刘知南笑:“不一定要多久,就是看款式,要是款式好看,我们都收。”
阿奶笑了笑:“我年轻结婚的时候,娘家给我陪嫁了两只大箱子,现在还亮着呢,我就是瞧着用不上了,以后我走了估计就要扔了,你们要是收,我就出给你们。”
阿奶陪嫁时候的箱子,七十年代的东西了,刘知南点头:“行,阿奶你给留个地址,下午我们去你家看。”
“yun村一组,陈qun。”
刘知南写字的笔停住了,“允许的允?”
阿奶:“yun远的yun嘛。”
刘知南:“.........”
陈正转头笑:“永。”
刘知南:“陈qun,群众的群是吗?”
阿奶啧了一声,有点着急,“王字旁的qun。”
陈正:“琼。”
刘知南:“.........”
另外一位阿奶凑上来:“小伙子,我家有个老物件儿,我爷爷辈那时候就有了,要么?”
刘知南星星眼,阿奶的爷爷辈,那不得明清时期?!
“阿奶,是个什么老物件儿?”
阿奶回:“猪食槽,老大一块儿石头打的,再过一百年都用不坏!”
刘知南:“........”
陈正在一旁看的忍不住乐。
第66章
下午的时候, 陈正和刘知南吃了午饭就出门了。
依着早上那几个老人家给的地址,挨着上门去看。
刘知南坐在副驾驶上,笑着看陈正:“咱们两个像不像下村去寻宝的古董贩子?”
陈正:“民间有些东西是真好东西, 指不定这些老人家的家具是你想要的。”
刘知南看着田野里吃草的老黄牛,和一群山羊, 点了点头:“那我肯定给个好价, 带回去好好养着不糟蹋了。”
先去的一家就是那位yun村阿奶,她家住在村路边的高坡上,要上十几节阶梯才到她家大门儿。
泥土垦出来的阶梯上用大石头铺垫着,野花从石头下生长出来, 开在阶梯下, 紫花地丁, 酸浆草,旋覆花, 一年蓬, 各色掺杂着。
刘知南站在阶梯下,静静的看了会儿,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了楚以。
“这有没有一种一路生花的意思?”
陈正点点头:“好看。”
“感谢阿奶家给的启发, 咱们小院儿采纳了。”
走上阶梯后,刘知南敲响了阿奶家的院门, 这是一个老院子, 木式搭建,黑瓦高梁, 大门还是两扇木板门, 连门锁都是以前的铁链加个小锁。
这样的门锁,别人能一眼看出主人在不在家。
阿奶在院子里缝衣裳,看见上午的两个年轻人来了, 热情迎接,叫刘知南陈正院里坐。
院子里很干净,青石板铺的院坝,放了一张桌子几把竹圈椅,还有中庭一个青石大水缸,用来储水,旁边堆放着十几盆花草,算的上是一个好看雅致的小院儿了。
刘知南夸赞道:“阿奶的院子好看,花也种的好。”
阿奶给人端了两杯茶水出来,笑的皱纹叠起:“阿奶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城里的人,家里养兰花,后面知青下乡才来这儿的,结了婚就回不去了。”
陈正和刘知南接过后礼貌道了谢,让阿奶带着去看她的箱子,屋里有些昏暗,阿奶开了灯,卧室的墙角用花布遮着两只大箱子。
“我都不怎么舍得用,结果现在我的娃儿们还看不上这种,不肯要。”阿奶说着去揭了箱子的布。
刘知南看清楚了,是两个朱红色的大箱子,上面的铜扣铜锁都是黄澄澄新崭崭的。
“阿奶,我能摸摸吗?”
“摸,你们要是瞧得上就拖走好了。”
刘知南上去摸了摸,质地很好,是老式刷了桐油的箱子,那年代这种箱子可不好找,首先是要刷桐油后反复阴干几次,再打磨,这种箱子做出来,防水防虫,不褪色。
“好东西,阿奶家是个大户。”刘知南笑。
阿奶:“瞧得起那就卖给你们了,这物件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放你们那儿还能存着。”
陈正给了个价,老人家也很是满意,直念叨:“结婚的时候做陪嫁风光了一回,老了老了还能给我添笔养老钱。”
刘知南提议:“给阿奶和你的箱子拍个照片吧,到时候打印出来你留着看。”
阿奶很少拍照,还特地去换了身衣服梳了头,刘知南认真的给阿奶和箱子拍了照片,去镇上打印出来后给她送过来,走的时候阿奶很高兴。
从院子里出来后,刘知南感叹,“要不是知青下乡,阿奶生活的更好吧。”
陈正:“各有各的活法吧,如今老人家可能更习惯待在这里了。”
后面又去了几家,收到了书箱柜,矮脚衣柜,还有大红酸枝百宝柜,最让刘知南开眼的是他们去的最后一家。
那个阿奶结婚时,老母亲给她的陪嫁,是一个螺钿彩绘柜,上面是彩绘的喜上枝头,通体髹漆,边框镶嵌螺钿。
刘知南连声说了两三句乖乖,就差趴上去盯着看了。
陈正见他特别喜欢,跟阿奶商量了好一会儿,央着阿奶卖给了他们,她后面要跟着儿子去城里了,柜子不好带,房间也搁不下,于是就同意了,陈正给了不低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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