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打电话让秘书去找个伦敦的侦探社去查陈玦最近的生活,一边让秘书给他看行程定机票,顺便在家族群里通知了这个好消息,跟所有人介绍,他马上要有个儿媳了。
秘书回的很快:“陈总,您五月有四天时间可以空出来,需要我帮您订机票飞伦敦吗?”
电话挂了。
顾思意松口气:“好险,你差点说是我,你爸要疯掉。”
陈玦:“现在又不让我出柜了?”
“我现在不在国内,我怕他去找我妈妈质问,她身体不太好,而且我还有两个月的课呢,分身无暇,处理不过来。”
陈玦:“我告诉过你我会处理好。”
“我知道你可以处理好,可你我都隔得离家远,算了,你现在年薪多少?”
顾思意话题换的太快,陈玦被迫被打断思考,回答:“十七万左右。”
顾思意很明显有点吃惊:“单位是镑?你不是每天接法援案子?”
陈玦语气很平静:“谁告诉你我每天接法援了?是接了,但我同时接的大部分是商业纠纷和高净值客户案子。”所以他远比律所其他人要忙。
顾思意:“听起来好像前途一片光明,你老板想让你提前做合伙人吗?”
陈玦:“提过。”他拉开门,把顾思意推进去。
顾思意扭头:“……那么你今年年薪肯定更多了,保守估计二十万镑,等下,我问你,今天提的车是多少钱?”
陈玦:“……二十多。”
顾思意:“欧元?”
陈玦:“欧元。”
顾思意开始算账:“……差不多十七万英镑,”他抬头,“所以,你为了一次旅行,花了一年工资,买车么。”
陈玦也顿了一下,揽着他的肩膀坐下:“嗯。”
顾思意稍微有点发愁了:“……哥哥,你老爸要是不给你钱花了怎么办?”
“我还有其他长辈。”陈玦想过很坏的结局,但最坏的设想里,他仍然可以靠律师这份工作让顾思意过得不差,另外他不认为所有长辈都不支持他们。
他用头轻轻碰顾思意的脑袋:“车买了可以卖掉,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顾思意说好吧:“我也会努力的。”随即低头,拉住他的手,“这块手表多少人民币?。”
陈玦:“一千多万?”
顾思意嘶了一声:“二手市场呢?”
陈玦:“也差不多吧,没了解过。”
顾思意彻底松了一口气:“那我放心多了,其实呢,我对生活没有非常高的要求,你开奔驰还是铃木都一样。”
陈玦打断:“我不开铃木。”
顾思意解释:“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二者对我一样,我虽然关心我们的未来,但我没有很高的要求。”
陈玦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但真的不一样。你没驾照,你没碰过方向盘,你不会懂。”
顾思意表情都没有:“好吧,现在轮到我不懂你了——睡觉吧。”
顾思意爬到床上,关灯,和陈玦同时盖被。
顾思意偏头:“你老爸说你飙车,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问我。”
顾思意“哦”了一声,闭上眼睛,语气轻轻地说:“那以后不要飙车了好吗,很危险的,多少富二代因为这个出事,这是不太好的爱好。”
陈玦说了一声好,把他拉到怀里。
顾思意翻了个身,面对他,又问:“你为什么喜欢飙车呢?因为刺激吗?”
陈玦:“大概是。”
他喜欢什么都不想的片刻,靠速度把整个人生拉到另一个阈值。
但现在他的人生已经在另一个阈值了。
顾思意:“你想找刺激很简单啊。”
陈玦低声问:“什么。”
顾思意在黑暗中拉开他的浴袍:“我不在的时候你健身很勤快吧,我检查一下……哇,好大。”
陈玦反应来得更快,头皮刺激得发麻。本来今天打算安安静静和他抱着睡一觉的,但现在显然不可能了。
顾思意爬起来开灯,开窗帘。
他们楼层低,虽然现在很晚了,但外面还隐约有人影在游荡。
顾思意回来,钻进被窝,吻他胸口,用牙齿轻轻地咬,抬头下巴搁在他锁骨问:“这样刺激吧?”
“我不想找这种以露出为快乐的刺激,是你自己喜欢吧?这没意思。”陈玦再次伸手关灯,翻身,把顾思意压在下面,从鼻尖开始吻他,亲吻落到嘴角,陈玦低声说话:“这样就有意思了。”
……
第二天清晨,他们从米兰出发,目的地是阿尔卑斯山脚下的霞慕尼。
天色很好,和伦敦完全不一样!蓝天干净得像是被水洗过。顾思意心情愉悦,坐在副驾驶,双腿盘起,怀里抱着平板电脑聚精会神地写东西,
陈玦单手握着方向盘,车速不快,稳稳当当地绕着盘山公路往上开。两边景色壮阔辽远,偶尔能看见远处冰川在阳光下泛出耀眼的白光。
顾思意突然抬头问:“陈玦,马克·布朗是谁。”
陈玦瞥他一眼:“怎么了,他是我一个案子的犯人,在监狱里。”
“哦,我就说……我记得这个名字,我还投了他们家族集团的一个子公司来着,他要出狱了你知道吗?”
他眉头一沉:“你从哪听到的?”
顾思意说:“在你们律所楼下等你的时候,我碰见Gordon,听见他电话了。”
陈玦“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手掌微微收紧了下方向盘。
山路越来越陡,转弯越来越急。
顾思意又问:“像这种犯人,家里有权有势。他提前出狱,会报复你的当事人吗?”
陈玦平静答:“亚伦已经回国了。”他放慢车速,眼神盯着弯道和后视镜。
顾思意说:“那就是说有可能把恨意转到律师身上?”他边说边听歌,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空气细微的变化。
陈玦眼角余光瞥见了。
下一秒,一辆白色面包车在弯道盲区冲了出来,几乎贴着山壁,速度快得离谱,径直朝他们这边撞来——
陈玦猛地踩下刹车,下意识一侧身,整个人朝副驾驶扑过去,反手一掌拍向方向盘,试图避开正面撞击。
顾思意只来得及抬头,连喊声都没发出,就被陈玦紧紧护在怀里,身体失重般地飞起。
撞击猛烈而短促,巨大的震响伴随着车窗玻璃迸裂的刺耳声音,陈玦后背一震剧痛,接着意识逐渐消散。
“滴、滴、滴……”
陈玦醒来时,已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他眼前发花,看不清楚房间,过了几秒才适应刺眼的灯光,耳边有护士低语,用法语告诉他:“你出了车祸,不过不用担心,伤势不重,只是轻微脑震荡。”
陈玦没听懂,但他没问。
顾思意——
陈玦声音嘶哑,一把拉掉手腕上的留置针:“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你会说英文吗?”他法语说的不好,用了几个单词来形容顾思意。
护士犹豫片刻,用很糟糕的英文说:“在另一间、病房。他伤势、严重点,医生在处理。”
陈玦猛地坐起身,脑子里嗡地一声。他的记忆定格在车祸的那一瞬,他抱着顾思意,防爆玻璃碎裂成密密麻麻的网状纹,却仍然像刀子一样擦过他的后背。
“他到底怎么样了?”陈玦拒绝护士要给他扎针的动作,忍着全身痛意下床。
这时,医生走进来,沉着语气安抚道:“先生,请冷静点。手术结束了,病人目前仍在昏迷中,但初步诊断显示可能有脑部出血情况,情况可能比较复杂。他的肢体骨骼完好,没有大面积内出血,目前生命体征还算稳定。”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