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苏乙谢了姐儿,伸手揉着腰,怨自己倒霉,不料那撞了他的汉子爬起来后,反过来骂他:“不长眼的玩意,耽误了老子的事,你拿什么赔!”
周围的人估计都被他的不要脸给震住了,竟是没人说话,包括苏乙在内,他愣了一下才皱眉道:“是你撞了我,怎的还恶人先告状?”
汉子往地上吐一口唾沫,露出一嘴黄牙,端的恶心,他明显是个不讲理的,这会儿一肚子气只想找个人撒出去,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小好欺负的哥儿便是个好选择。
苏乙虽不怕事,没那么怯懦,可面对这么个汉子到底难以招架,就在他想着该怎么脱身时,却见一张熟面孔路过,那人先是看见挑事的汉子,又顺着看见苏乙,登时两眼一瞪,挽着袖子便冲上来。
“不要脸的烂鱼仔,这也是你能动的人?”
詹九带着两个跟班,仗着人多,三个打一个,三下五除二把汉子揍成个乌眼青,又给钳着胳膊拎起来,他自己拍拍衣裳,对着苏乙客气道:“不知嫂夫郎可还记得小的?”
算来也还是苏乙第二次见詹九,同样都是叫“嫂夫郎”,上回是玩笑,这回却成了真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记得你,是詹郎君吧,多谢你帮忙。”
“哎呦,您快别折煞我,我一个街上混的那还叫得上郎君了,您叫我詹九就成。”
他指了指身后的汉子道:“这小子是个偷鸡摸狗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恩公在不在乡里,要是在,我正好送了他去见恩公,看恩公打算怎么处置。”
他想要是钟洺知道这倒霉小子得罪了苏乙,怕不只是揍一顿这么简单。
得知钟洺就在码头圩集上摆摊,詹九二话不说就要跟着去,说是正巧有事要寻钟洺。
具体什么事,苏乙未曾多打听,他预备带路,走前想到刚刚的姐儿,又冲对方道了声谢。
姐儿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八成是觉得他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苏乙和人家萍水相逢,也不好多解释,只得浅笑了笑,任由人误解了去。
半晌后,一众人回到摊子前,钟洺远远看见苏乙身后跟着詹九,还有个骂骂咧咧的汉子,立刻站起来,先牵过小哥儿的手将人拉到身后,才问詹九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38章 教训
詹九一听, 当即自己见到的说了一遍,至于事情的缘由他确实不知,钟洺遂转身问苏乙。
苏乙便将自己如何在街上好好走着, 被这汉子狠撞了一下,对方却还反咬一口的前因后果讲了。
当中提及他撞了板车的事, 钟洺这才明白为何从方才站在这里起,苏乙就时不时抬手揉一下后腰, 定是撞疼了。
亏得苏乙不是那等病弱或是有孕的哥儿, 要是那般, 真能让此人撞出个好歹,且听起来,要不是詹九及时出现, 事情还会更糟糕。
钟洺一阵懊悔,再看向那汉子时目光暗得怕人。
眼见这汉子眼上一块乌青, 衣裳也乱了, 他知是詹九已经教训过,这等人最是欺软怕硬的,当时若不出手,他非得更张狂不可。
所以詹九带人出手是情势所致, 和他作为苏乙相公,教训欺负自己夫郎的恶徒乃是两码事。
他示意詹九让开,直接单手一把拎起那汉子的衣领,问道:“你用哪边身子撞的我夫郎?”
汉子已被钟洺的气势给震住, 那手劲简直如铁钳一样, 令他挣脱不得,他语无伦次,半天也不肯说。
苏乙意识到什么, 他忙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走去一旁将钟涵揽到怀里,捂住了他的眼睛。
几步开外,钟洺高大的身形将汉子全都遮住,面无表情道:“你若是说,我只卸你半边胳膊,你若是不说,就两边都卸,你自己选。”
汉子吓破了胆,“嗷”一嗓子道:“左边,是左边!”
钟洺二话不说,“咔嚓”两下卸了他膀子上的关节,那骨头错位的声音惹人牙酸,旁边的詹九和他两个跟班听见,眉毛鼻子都皱到一起,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膀子,心道这真是个狠人。
伴随着钟洺手上一松,汉子倒在地上叫痛不止,码头这边卖鱼获的人多,地上总有水,泥泞得很,里面还掺着菜叶子、鱼鳞之类的东西,平常人往这边来买东西,都得穿木屐,小心翼翼踩着石头走。
而这汉子哪顾得上这些,在地上扑腾一顿,浑身沾满脏污,活像一块臭肉。
肩膀脱臼,就是找郎中接上,也要大半个月方能活动自如,钟洺看詹九一眼道:“搭把手,把这人丢得远些,别误了我们和乡亲们的生意。”
不等詹九发话,他身后两个跟班就蹦起来去抓人了,那架势,生怕晚了一会儿自己也要被钟洺拆两根骨头。
等跟班把疼得脸红脖子粗的汉子拖走,周围总算是清净下来,苏乙松开了捂着小涵哥儿眼睛的手。
钟涵疑惑道:“嫂嫂,刚刚怎么了?”
他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却听见了不少奇怪的声音。
苏乙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小脸,“是大哥在教训坏人。”
他没想到钟洺会这样帮自己出气,要是换了别家的汉子,当街这么干他定是要被吓到的,可当这个人是自己相公时就全然不同。
活在此世十几年,苏乙从未像当下这般有底气。
“那为什么嫂嫂不让我看?”钟涵还没想通。
苏乙哄他道:“等你再长大些就能看了。”
他安慰完小仔,前面的钟洺也已转身回来,苏乙起身时后腰隐隐作痛,让他身形一顿。
“还疼么?伤了腰可不是小事,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苏乙摇头,“估计至多就是青了一块,哪里用得上去医馆,去一趟贵得很。”
钟涵伸出小手,“嫂嫂受伤了么?小仔给你揉揉!”
苏乙笑道:“好,谢谢小仔。”
说罢他微微仰头,同钟洺道:“詹九说寻你有事,你们是不是还有正事要商量,小仔有我照顾,你要是忙的话就随他去,这边不用担心。”
“没什么大事,我就和他在这里说上几句就罢。”
苏乙刚离他视线就险遭了欺负,他哪里肯再单独走。
他向前走一步,低声问:“腰真的没事?”
苏乙含笑道:“我又不是瓷瓶子,就那么撞一下还能碎了么?”
钟洺垂下眸子,眨了眨眼道:“刚刚……没吓着你吧?”
他语气难得有些心虚。
“这话你该问小仔。”苏乙替钟洺拍了两下衣服上的褶子,轻声道:“快去谈事吧,詹九都等急了,还有,今天这事合该谢他,但我不知怎么做才合适,要么咱们请他去家里船上吃顿饭?就是不知他肯不肯去,都说乡里人不爱往咱们水上人的村澳里走的。”
“是该谢他,这事交给我。他要是去,咱们就好生招待,若是没空去,我在乡里请他。”
詹九等了半晌,总算等到钟洺搭理自己,他迎上前道:“恩公。”
钟洺带着他去了树下,头顶树冠中知了叫个不停,震耳朵的同时却也能遮掩一下他们将要说的话。
詹九这时候找自己,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钟洺却不着急,先问那挨了教训的汉子是谁。
詹九道:“那人姓郭,原本在乡里一青楼当打杂的,后来听说是惹了楼里面一个当红的粉头,教妈妈给赶了出来,那之后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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