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白却在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没回南溪,沉睡的休洛斯突然传来动静。
白却迅速关掉终端,装作在翻游戏攻略。
休洛斯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突然动了动眼珠,看向白却。
“雄虫。”休洛斯捂了捂自己的肚子,薄唇微启:
“你的虫崽刚刚在我肚子里动了。”
第55章 雌君回到十八岁11
“诶——?”
白却关闭终端,凑过去把手贴上他的腹部。
过了一会儿,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看向休洛斯:“怎么动了?”
“刚刚动了一下。”休洛斯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拽回去,“再摸。”
过了大概三十秒,白却确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手掌心下轻轻动了一下。这和之前的反应不一样,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掌心下弹动。
“……”白却抬起眼睛看向休洛斯,语气带上几分罕见的犹豫。
“你……确定这是幼崽?”
“不是幼崽是什么?”
休洛斯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顿时皱起眉上下打量,竖瞳危险地盯着他,“你什么表情?不想负责吗?还是现在要告诉我这东西不是你的幼崽?”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很像是你的风格。”
“才没有。你冤枉我。”
“不觉得。”
白却稍微坐直身体,懒得再和休洛斯争辩,认真说道。
“你之前说过,蝶族在生蛋之前会结出一颗茧。而你怀蛋的时间不会超过四个月,结合蛋长得太快,排除掉幼崽,有没有一种可能是……”
他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猜想:
“你体内的茧在生长?”
“不可能。”休洛斯第一反应就是否认,甚至一脸荒谬地看着白却,“我没蛋哪里来的茧?”
“我也不知道。”
两虫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休洛斯啧了一声:“说来说去,你是不想要他?”
“我可没这么说。刚刚在精神图景说的话我都是真心的。哦,骗虫的那部分不算。”
“我又怎么知道你哪一部分是假话,哪一部分是真心?”
还是年轻气盛,休洛斯一下子就把这话说了出来,他看着白却的眼睛,蓦地有些心虚。突然想起来自己也瞒了不少的事情。
“那个。”正当他想解释什么时,白却突然挠了挠脖子,目移,“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休洛斯眯起眼睛,扯扯唇,“我看你在那只雌虫面前表现得很出色嘛。又是说什么喜欢,什么一直在一起的。原来是骗虫的。呵。雄虫。”
“你要是能看得那么清楚,又怎么会造出精神图景,自己把自己困在里面?”
“你!”休洛斯哑口无言,“我怎么知道。”
“我明天找医生问问你的肚子吧。”
“不要。”休洛斯瞬间露出警惕的表情。
白却咂舌。“医生也不行?”
“不行。我不信任他们。”
“可你的肚子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不检查吧。”
“那又怎么样?”休洛斯说,“直接到月份生下来不就好了?”
休洛斯之前抽空翻阅了和镜原的聊天记录,也不知道自己买胎眠剂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那些衣服的事破案了,原来是这家伙私自做主给他送来这么多,还专门每种样式都挑了。
休洛斯在私信里痛骂了镜原一顿。
镜原当时就说了一句:【您的雄主,难道,不喜欢,吗?】
休洛斯:……
何止喜欢,简直喜欢过头了。但你一个下属这么和我说话真的有纪律吗?
由于休洛斯和下属的聊天记录都会即读即删,所以他也不清楚镜原到底是个什么虫,只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痛斥了镜原一顿。
最后说:【你他雌是结巴?一句话分几段说?】
【是的。我是,结巴。语音输入。】
休洛斯突然沉默。又冷酷无情道:
【不许再语音输入,否则杀了你。】
【orz】
就连镜原也不知道休洛斯购买的目的。
结合朗曼告诉他自己之前是“自愿为雄虫怀蛋”,休洛斯只能理解为,之前那个自己真的深爱着这只好吃懒做的雄虫,不惜买了这些下作东西。
十八岁的休洛斯和绝大多数军雌的认知相同,完全不觉得一只幼崽能妨碍到什么任务。
他的脑子里只有最直来直往的认知,是跟随指令和天性的战斗机器,但还算不上之后那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万一虫崽真的有什么基因缺陷怎么办?”白却顿了顿,“而且我从没打开过你的腔口。”
“哈?”休洛斯瞬间震惊地看向白却,“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的意思是,我生殖腔松弛所以才怀孕?”
白却的表情看上去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甚至没有反驳他。
休洛斯一拳锤在床板上。
床重重颤抖了一下。
还好他也收了力。所以床没有像前两个桌子那样碎掉,休洛斯不耐地撸了一把头发,眉眼充斥着躁意。
他知道自己天生萎缩,但已经怀上了,他也没去想那么多。现在白却一提起,他才想起对方只是一只D级雄虫,他们之间几乎不可能生育后代。
然而无论是有问题还是打不开,都让休洛斯脸色十分难看。这始终证明他的身体有一部分残缺,因为一些令虫恶心的原因。
“我们明天找个Ai机器虫给你看看吧,星舰上有自助机械虫,到时候也可以销毁记录。”
“……”其实机器虫他也信不过,那玩意儿会收集他的身份信息,万一被查到就麻烦了。但……
休洛斯齿缝里蹦出一句,“行。”
既然自己这么爱这只雄虫,爱到怎么样都要为他生蛋,那就生吧!再不济等恢复记忆,让恢复记忆的自己来解决烂摊子。
见他终于松口,白却点点头,身体滑下去,说:“那我继续睡了。”
“等等。”
休洛斯突然抱着胸,拽拽地问:“刚刚在精神图景里,你为什么要接下他的手镯?”
白却打了个哈欠,抱着枕头蹭了蹭柔软的被子,嗓音微微困倦地回答:“为什么不接。他都那么说了……”
休洛斯瞥了他一眼,见白却的眼睛都已经重新闭上,哼了一声。
“雄虫。”他霸道地叫了一声。
现在这个点,他突然这么叫一声,总感觉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白却迷迷糊糊地应他:
“嗯?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可不想起来了……”
“……”休洛斯表情僵硬又危险地盯着白却即将陷入沉睡的背影。
又乱撒什么娇,他说的那是这种事吗!把他当什么了?
“你……”他咬着牙要反驳,但见白却眼睛已经彻底闭上,他磨磨牙,还是没大声凶这只雄虫。
过了一会儿,白却那边的动静彻底安静下去,休洛斯神色复杂,低声说:
“下次,不要随便接别虫的东西。不是每一只虫都值得相信。”
“至于克洛伊,那只老雌虫。”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也没办法彻底相信他。也许图景的破碎,是在告诉我,早该忘记这一切。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对于他的死毫不惋惜。但值得笑话的是我做不到。我恨他太老,死得也太早。以至于我根本还没有搞清楚那一切——”
他又看了眼白却一动不动的背影,从他的视角能瞥到雄虫闭眼时显得尤为纤长的睫毛,像片过分精致的扇子,在月光下闪着清冷沉静的光泽。
雄虫抱着枕头,长腿微微蜷缩起来,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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