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为我们准备的烛光晚餐礼服。”休洛斯没有计较,神色莫测地冲白却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
星际时代的衣物布料不会轻易变皱,身材高挑的雄虫站立起来,那身长袍便自动贴合着身形,收腰的设计让他的腰部看上去格外纤细,银白长发一直垂到腰后,和一身长袍相得益彰。
白却一站起来就靠在休洛斯的身上,懒洋洋地叹了口气:“好累啊——”
“有很多食物可以点。”休洛斯带着白却上了悬浮车,“节目组为我们订了特色餐厅。”
“可是我最近吃海鲜吃腻了。”
“不吃海鲜也可以。”休洛斯勾了勾唇,看了眼白却,笑容莫名,“还有很多别的菜可以吃。”
“哦。”白却靠在后座里,和休洛斯之间隔了一点距离。两虫似乎各自怀着心思,脸朝着不同的方向,一副沉思的模样。
“所以明天能去游乐园餐厅吗?”
休洛斯侧过头,半张脸锋利的轮廓陷在阴影里,那一块深邃的眉宇都是染得深沉的黑色,唯有深红的眼瞳透出一点亮,鬼火般盯着白却无辜的脸,似笑非笑:
“怎么不说话呢,雄主?”
他轻轻挑起眉,身体前倾,几乎凑到雄虫耳边去,意味深长地说:“该不会是和别虫约好了吧?”
白却看向窗外,手支起来撑着下巴:“唔,这个东西也是有说法的……”
休洛斯的眼中映着雄虫精致却又因为没什么表情略微冷淡的侧脸。
“我居然不是您的第一选择,真是令我伤心啊。”
“我没有那么说,不要冤枉我。”白却仍然看着窗外,窗户上映着休洛斯看不出情绪的脸。
“那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游乐园餐厅呢?”
“诶——我没说不去。”
“你也没说去。”
“明天我有事。”
“什么事?”
“当然是——朋友受伤了,很严重的伤,我必须要去探望他。”
白却的身体因为想到了好借口而松弛下来,他从前面的车厢口袋里掏了掏,果然掏出一瓶咖啡牛奶,心满意足地扎开喝了起来,又瞥向休洛斯:
“你会允许我用自己的个虫时间,探望生病朋友的吧。休洛斯是个很理智的虫,对吧。”
他晃了晃手里的咖啡牛奶,语气淡淡,“毕竟是为了游戏任务可以毫不犹豫对雄主下手的存在呢。”
“……那当然了。”休洛斯交叠起双腿,微微笑起来。
“我可是特别大度的雌虫,即使是雄主最后回来的时候弄得一身别的雌虫的味道,我也不会在意,并且相信雄主,绝对、不会、背叛我。”
白却转头看了休洛斯一眼,雪白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很清澈:“你这是在警告我吗?”
“不,我相信你。”休洛斯悠悠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雄主会有个受伤的朋友,所以把时间定在了后天。”
白却:“……”
休洛斯微微笑着:“作为善解虫意的雌虫,你朋友受了重伤,身边一定离不开虫,我当然会让你过去。放心,我绝不会生气。请为我带去祝福,希望雄主的朋友最好别死了。”
白却盯了他两秒,也跟着笑了起来:“……休洛斯你脾气真好。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好好转达的。”
悬浮车内的气氛诡异,到达目的地后,休洛斯先一步下车,绅士地伸出手接过白却的手,白却双手撑在车门上,瞥了他一眼,将一只手伸了出来,却是在摄像头的死角,用力揉了他耳尖一下。
“……”
“你的手抖什么。”白却慢吞吞地说,微凉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后颈,忽然精准按在雌虫民感的腺体上。
“……呵。”休洛斯本就被咬肿的腺体传来更猛烈的感受,他压下口中奇怪的声音,对上白却直勾勾的目光,表面上十分诚恳地说:“……我的错。”
白却闻言松开,拍了拍他,装模作样地整理他的领带,又把西装上衣前微不可见的褶皱抚平,一副温情小意的模样:
“我不生气哦。不过休洛斯也是的,怎么下个车,衣服还弄得这么皱。”
纤长的手指尖次次擦过他红透的耳尖,系领带时往他脖颈上磨蹭,清雪般的信息素释放出来,充盈在空间内,格外香浓,休洛斯呼吸收紧,耳根发红,恨不得立刻捉住这只不老实的手。
直到白却缓慢地为他整理完毕,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单手将长发捋到身后:“走吧。”
*
喷了香氛的蔷薇花在瓷瓶里绽放着,烛台上的蜡烛放出暧昧的烛光。
白却坐在长餐桌上,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坐着。
休洛斯坐在对面,是个需要伸腿才能碰到对方膝盖的距离。
休洛斯正点着餐:“你想吃什么?”
话这么说,他并没有把菜单给白却看。
白却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把玩着一朵蔷薇花,“都可以。”
“都可以啊。”休洛斯点头,“那我先点,不够再上。”
“嗯。”
休洛斯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白却也并不介意让对方掌控自己的食谱。
但等食物端上来时,白却看着一堆血次呼啦的腥味生肉,和大块大块、看上去比盔甲还坚硬的带壳海鲜,沉默了。
“……没有甜品吗。”白却捏着纯白的蔷薇,沉默了下问。
这些东西让他如何下手。
谁家烛光晚餐点生巨蟒肉、异兽脑花片、半米长的异变坚甲蟹、拥有三层变异刺甲的银河棘贝?
面前的异变坚甲蟹甚至还没死透,浑身涂着酱料,比拳头大的锋利钳子还朝着白却一夹一夹。
要吃起来还能有约会的风度吗?
“怎么了,雄主,不符合你的心意吗?”
休洛斯先叉了块厚厚的巨蟒肉,将一头塞进嘴里,雌虫锋利的犬牙探出,猛地从上面生撕了一块肉下来,舌尖卷进嘴里,肉类被坚硬的牙齿嚼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休洛斯愉悦地眯起眼睛,显然觉得很美味。
白却望着那还沾着血和鳞片的巨蟒陷入了沉思。
……他从来不知道休洛斯居然还喜欢吃这种食物。
“雄主,你不爱吃吗?”休洛斯舔了舔唇,“抱歉,我点的都是我喜欢的,我以为雄主也会喜欢。毕竟这家店没有甜食可以选择。”
其实白却并不算挑食,他什么都能吃,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菜有点意外……只是一点点。
白却盯着眼前钳子一夹一夹,格外凶悍的蟹。据他所知,这种螃蟹属于异兽的一种,蟹肉美味,但壳极其坚硬,需要机械弄开。
“雄主,你不吃吗?”休洛斯一面将生肉在盘子里分解,一面问他。
白却沉默地用蔷薇花梗戳了戳眼前的螃蟹,那螃蟹顶着个辣椒花想夹他,他往后一缩:
“……我掰不开。”
休洛斯抬起眼睛,盯着他,一边将张牙舞爪的螃蟹拿了过来。
“它吓到你了吗,雄主。”休洛斯笑着说,“坚甲蟹的壳需要特殊处理,力气小的虫是掰不开的,我来帮你,就像这样——”
他的手握住螃蟹的头尾两端用力,看样子是想将壳连根撬起,然而下一秒,号称水中小霸王的坚甲蟹整个在他手里爆掉了!
“啊,抱歉,我以为它很硬呢。”
休洛斯甩了甩手,用餐巾纸一点点擦拭手指上不知道是碎壳还是碎黄之类的汁水,轻描淡写道:
“这么脆弱的东西,雄主都掰不开吗?真是柔弱啊。”
白却:“……”
恕我直言,你还记得自己是没有等级的废物雌虫吗?
“雄主不爱吃的话,叫侍应生来加菜吧。”休洛斯擦干净手后,很是善解虫意地说道,“刚好让他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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