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一天下来身体都沾染上数不清的灰尘了,要吃也要挑时候吃吧。
“不好奇。”白却目视前方,似乎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我一点也不好奇。”
“你回头看看。”
“我不。”
然而休洛斯并没有恳求的意思,他直接把白却的脑袋掰了过来,力道不容抗拒。
白却拗不过他。实在是没办法,才不得不随便看了一眼。
他的脸被休洛斯的力道挤压得变形,面前的场景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一次是三角形的黑色蕾丝,部分布料被剪了。白却的喉结无声地上下滚动,眨了眨眼,这回真是说不出话来。
……休洛斯。
他真的好努力。
“我的身材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出门找别虫。”
休洛斯捧着白却的脸,他对自己于白却的吸引力非常有信心,低头看看表情和身体就知道了。他把停止不动的白却慢慢搂进怀里,一边说道:
“二皇子是一只风流的烂雌虫,只懂得自己享乐,又能带给你什么?下一任虫皇的位置,也不一定是他来坐。”
六皇子和二皇子,对于现在的皇室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接班虫,背后站着不止一个大家族,但在不会遵守任何游戏规则的休洛斯这里,这两者必须要死一个。
再不济,两个都死了也行。
“……嗯。”白却都没听清休洛斯在说什么,他被雌君身上的香味和美丽的景色勾得迷迷糊糊,随便应了一声。
休洛斯还想再说什么,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道濡湿的触感。
休洛斯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喂。休洛斯,愣着干什么啊。”白却的声音从浴室的方向传来,“走啊。”
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好玩,白却眼里闪过不明显的笑意。
只是亲了一下额头而已,怎么就傻了?平常什么没说过做过,怎么居然还能被一个吻弄呆啊。
白却并不清楚,休洛斯活了快两百年,从来没有虫亲吻过他的额头。在虫神的教堂里,每一位雌虫都会被神父赐福,神父则会代虫神落下额吻,但只有休洛斯是被教皇亲自说过“被恶魔诅咒过”的存在,从小到大,会无意间亲吻过休洛斯额头的,只有一只叫阿波罗的兔子。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吻落下的地方,然后又被走近的白却轻轻弹了一下额头。
休洛斯的肌肉僵硬成石头,他捏住白却动作的手腕,但这也毫无用处,平常白却或许会考虑让着他,但一旦被发现了这种“弱点”,白却就会开始对休洛斯进行爱的教育。
“你看你,一点也不乖。”
白却直接把他拉走了。
热水喷洒而下,淋湿他们的头发。
休洛斯这才回过神来,睫毛连成湿漉漉的一片,那双本该凶悍的三白眼在水帘下抬起,显得更为深沉性感,对上了白却的眼睛。
白却其实并不是典型的温软雄虫的长相。相反,他五官精致得锋芒毕露,认真起来常常给虫一副风流薄幸的错误印象,平常又总是做出那副慵懒无辜的神情,反而让虫错估他的危险性。
此时他展开五指,将额前遮挡视线的刘海梳到脑后去,完完整整露出漂亮到侵略性十足的五官,一点也不害怕,对休洛斯挑眉:
“怎么了,休洛斯。介意和我说说为什么你的额头碰不得吗。”
休洛斯:“我是个异教徒。异教徒是不会被亲吻额头的。”
……原来是这样吗。
白却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可是我也不信虫神啊。那你也亲亲我,可以吗,哥哥?”
蒸汽像苔藓生长一样慢慢蔓延上镜子。
白却听见休洛斯在水声中温柔地应答:
“好。”
*
“有没有虫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很残忍。”休洛斯捂住微红的额头,在方才索要的过程中,白却一直在亲他,仿佛亲不够似的,露出的皮肤被咬得满是痕迹。也只有在某些时候,休洛斯才能切身体会到白却在懒散外表下掩藏的惊心的占有和控制欲。
“是吗。”白却的眼底泛起些涟漪,他又揉了揉休洛斯的额头,再次低头落下一个吻,似笑非笑,“我会这样做,当然都是休洛斯的错。”
休洛斯低笑了一声:“还不是你和雌虫喝酒喝到晚上十点?”
“都说了我和他没什么……我对付你都够了,怎么可能还去在乎别的雌虫。”
休洛斯当然了解白却有多懒,也知道白却对其他雌虫基本没有兴趣,白却的账号关注基本都是游戏主播和零零散散的生活主播。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掌控欲而已,并且故意拿这件事做文章,没想到白却的嘴这么紧,愣是咬死了说他和二皇子是当年求学才认识的。可休洛斯反而更怀疑他和二皇子的关系,他怀疑与白却经常聊天的那只雌虫,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就算了,连鲜少出现在外的六皇子都认识,休洛斯可不觉得白却当年的身份有多普通,他想知道更多、更多关于白却的秘密。
休洛斯对待事物一向如此,如果决定要拥有一件东西,它的颜色、形状、保质期,都必须清清楚楚地摆在面前,否则它将不那么纯粹地属于自己。这种“纯粹”,是休洛斯一直所追求的“无杂质”,也是对自己的高要求。
只有做到无杂质,“爱”才是确凿无疑的。它不掺杂任何信仰,与理想无关。时光无法带走这种情感,生命的脉搏会持续为之跳动,遗忘则是背叛。
可偏偏在这场不会放手的婚姻里,夹杂了太多的欺骗与隐瞒。
“小白。”休洛斯突然叫他的名字,白却俯下身,听休洛斯接下来的话。听见他说:“你从前的家庭是怎么样的?”
虫族的家庭观念不浓厚,幼崽们有专门的抚育院,但同时雄父和雌父也有每月探望的义务。但落后的星球战争频繁,多的是没有双亲的幼崽,这类叫做战争孤儿。
白却和休洛斯在水蝎座,用的都是战争孤儿的名头。但白却之前在梦境中说过,他有过自己的双亲,听上去地位不算低,却也不高。更何况,出生在那样落后的星球,很难想象他经历过什么,才一路来到帝都。
“……”白却的动作停了下来,勾着他那截漆黑的发尾玩弄,“没什么,都去世了而已。”
休洛斯顿了顿,知道白却不想回答,便没有追问下去。
“话说你也没有和我说过你有没有家虫呢。”白却状似无意道,“比如雌父什么的。”
“或者是和你长得很像的雌兄、雌亲。”白却斟酌着说,“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你的配色,像找个类似的雌虫生个类似的虫崽。”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朋友。”
“那你说不说?”白却低头要去咬他。
休洛斯扬起唇,笑得很坏:“当然不。”
“……诶。怎么这样。”
白却拖长音调抱怨,手指去捉他的脸,扭过来,很认真地说:
“我要咬死你……”
…
休洛斯真是个讨厌的虫。
害得他不再那样理智了。
理智可是个好东西啊。白却满足完雌君的时候心想。
……可是休洛斯身上好香,还有着我喜欢的奶香的甜味。无论是哪里的身体都可以陷进去,浑身饱满又紧实,一靠上去就软绵绵的,像实现了童年时期看到动画片里面包般的软云无端产生的触觉联想,也像母亲的怀抱,像是末世里难得的柔软的床垫……
很喜欢,也是好东西。
和理智一比,略胜一筹吧。
把雌君抱回床上,一滴水珠从从发丝间掉落,白却把头埋在休洛斯颈窝乱蹭,脑子迷迷糊糊地想。
咦……好像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呢。
……啊。尼古拉斯。
一只温暖的大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抱着他,不让他离开,还亲了亲他的脸,低着嗓子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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