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任何人碰你,你说我喜不喜欢?”
“不要拐弯抹角。”梁暮秋学着他的语气命令,“回答我。”
汗水沾湿梁暮秋的额发,戳到了薄薄的眼皮,厉明深将他的头发拨到一边,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说:“喜欢。”
梁暮秋感到他的一只手被拉了起来,厉明深在亲他的手指,十指连心,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心脏的战栗,他从来不知道手指也如此敏感。
“要做吗?”他说,说完才意识到未免太放浪了!但酒精烧光了他的羞耻心,叫他变得格外热情和大胆,郁结的情绪也让他不顾切地想要释放。
他开始解厉明深的衬衣。
头一次做这种事,梁暮秋心跳很乱,手也发抖,半天才解开一粒扣,干脆用力往两边扯,但厉明深的衬衫纹丝不动。
不是说奢侈品衬衫质量不行,怎么撕不动?
厉明深按住他的手,呼吸明显变得不稳,喉结在皮肤下来回滚动,像是死死压抑着什么。
厉明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梁暮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下来,贴着他的嘴唇回答道,“你是厉明深。”
“你会后悔。”厉明深说。
“不会,我不会。”梁暮秋笃定道,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摸厉明深的脸,“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你?”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厉明深眼中立刻笼上一层暗色。
梁暮秋并没有发觉,继续问:“告诉我好不好?”
厉明深没有回答,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嘴唇。梁暮秋很快便忘记了这个问题,双臂环抱厉明深宽阔的脊背,投入到忘情的拥吻中。
梁暮秋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际,感到他的后背贴着厉明深的胸膛,整个人曲腿侧躺,完完全全被厉明深搂在怀里。
身后的热源叫他安心,他很快睡过去,中途再没有醒来。
等再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到第二天了。
宿醉后的头疼袭来,梁暮秋从床上坐起,按压太阳穴,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房间。
昨天的记忆如潮水般回溯,他记得他吻住厉明深,倒在厉明深的床上,他们不停地接吻。
梁暮秋顿时脸红耳赤,瞥一眼身侧,被褥空了,厉明深并不在。
他庆幸地舒口气,将皱巴巴的衬衫扣好,遮住胸前的痕迹,穿上拖鞋下了床。
他以为厉明深在洗手间,但里面没亮灯,推门进去也没有人。
梁暮秋站在房间中央,忽然感到有些冷,他把昨晚掉在地上的风衣捡起来裹在身上,推开门站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小院内寂静无声,他试着喊一声,无人应答。
厉明深去哪儿了?
越过院墙朝外看,梁暮秋这才发现,厉明深停在院子外的车不见了。
怔了好久他才意识到,厉明深或许是走了。
第53章
又等了半小时,厉明深的车和人不见踪影,梁暮秋按捺不住,播出厉明深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两人不约而同沉默,那头隐约有车声,梁暮秋轻声问:“你在哪儿?”
厉明深道:“公司有点事,我得赶回去。”
又一阵沉默,厉明深低声问:“睡得好吗?”
梁暮秋只嗯一声,悄然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说道:“你开车吧,注意安全,我挂了。”
挂断电话,梁暮秋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走回自己房间。前一天的衬衫被蹂得皱皱巴巴,还沾着酒味,他进去浴室,站在镜子前一件件脱下,身上的印记随之显露。
每一处都是亲密相拥的证据。
虽然喝了酒但梁暮秋没有失忆,那种相互抚慰的感觉清晰地留在皮肤上,与自己触碰时完全不同。
热水一直在放,蒸汽很快弥漫,镜面也爬上水雾,渐渐模糊梁暮秋的脸,他狠狠地抹了一把镜面,转身走进了淋浴间。
厉明深直接去公司,休息室有备用衣服,换下衬衫时他才发现少了一粒纽扣,动作不由一停。
说有事并不是借口,他的确有事,但并没有紧急到必须立刻赶回来处理。
他承认他逃避心理作祟,昨天的发展有他刻意引导,互通心意并没有让他觉得轻松。
因为还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
那件衬衫他没有扔,也没有交给人清洗,而是展平后叠好,收进了柜子里。
*
厉明深一改习惯,在周末回公司加班,叫所有人都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总经理和董事长公开不和,全城没有律所敢接厉環的委托,私底下议论时都说厉明深对自己的亲妈都威逼利诱,手段十分强硬。
菁姐打电话跟他说厉環又开始摔东西,厉明深冷冷道:“她想摔就摔,不用告诉我。”
那日后梁暮秋就没再主动联系了,厉明深心中郁着一口气,不知道是对厉環还是对他自己,酒精会影响判断,他能排遣的方式不多,抽烟最方便。
公司设专门的吸烟室,厉明深办公室这一层也有,但一直没人用,毕竟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抽烟。
厉明深拿了包烟去吸烟室,点燃后咬在唇间,尼古丁的刺激叫他微微眯起眼。
吸烟室临着露台,厉明深打开窗户,外面的风吹进来冲淡了烟雾,他隐约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宝宝,我还在上班呢,你乖乖的,等我下班给你买好吃的。亲一个,拜拜拜拜。”
厉明深眯眼看去,那人缩在露台角落背对着他正在打电话,是他助理周文。
周文并没有发现厉明深,挂了电话回头才看见,登时立正站好。
厉明深拿下烟,夹在两指之间,问:“女朋友?”
上班偷偷打电话还被老板撞个正着,周文脸一红,说:“我女朋友给我打电话我没接着,怕她有急事我就给她回过去。”
“那她有急事吗?”厉明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问道。
“没有……”周文的脸更红了,“她就是想我了,想听听我的声音。”
烟雾缭绕,厉明深面色不定。
周文紧张到想扣裤缝,秘书办的人都传厉明深最近失恋了,他是不是不该说最后一句?
正忐忑着,他就听厉明深问:“周文,你有没有骗过你女朋友?”
周文一愣,厉明深从他表情知道了答案。
厉明深将烟熄灭,“说说看。”
周文抓抓头发,犹豫着说道:“您知道我原来在工程部,有时候被骂了心情不好,又不想把情绪带回去让她担心,我就说我加班,然后自己找个公园跑跑步,或者去打场篮球排遣一下再回家。还有,有时候她问我吃没吃早饭,我其实没吃也会说吃了。”
这小子又在秀恩爱,厉明深心里想,嘴上问道:“原则上的事,有没有骗过?”
这回周文迟疑得稍久,半晌,坚定地摇头:“没有,大事上我从来不会骗她,她对我很信任,我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厉明深被这句话触动了。
周文跟着厉明深时间不短,还是第一次见厉明深抽烟,原来大老板也有搞不定的事,要靠尼古丁来排解,吃惊之余又觉得,厉明深这样子好像比以前多出些七情六欲的人味来。
他揣测老板心事,大胆说道:“厉先生,我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真诚才是必杀技,只要诚心坦白,对方肯定会感受到,并且原谅的。”
*
直播的后续效应逐渐显现,除了梨的销路打开,来小梨村游玩的人也明显增多。
孟金良一家的到来,让梁暮秋得以将心思从厉明深的不告而别上短暂抽离。
除了孩子,孟金良还带了几个朋友,包括上次给梁暮秋介绍的那个律师,都是在网上看了直播之后决定来小梨村度周末的。
一行人自驾,边走边玩,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正好饭点。
孟金良不是第一次来,每次一进梁暮秋的小院都觉得身心畅快,觉得这才是人住的地方,但让他住个一两天还能觉得新鲜,长期住肯定不行,毕竟医疗、教育、娱乐都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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