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安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随后发出一声轻笑,最后来一句,“懂得都懂。”
别说中郎将,所有听清楚他话的御林军将士全都红温了,异口同声地张嘴发出一个音节:“哈?!”
“还真是大言不惭啊,小鬼。”
“中郎将你不愿意欺负小孩,老子愿意,他爹娘没教他的,老子教给他!”
“让他好好吃吃教训!”
“……”
也不知是谁先喊出来的,繁杂的千言万语到最后都汇聚成了一个字,嘶吼的声音将这片地方的气氛抄得火热,到处都在嘶吼着:“打!打!打!……”
中郎将直接就这样被架了起来,他现在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
“他奶奶个腿,打就打,老子还他祖宗的怕你?”中郎将似乎是恼羞成怒了,在一片叫好声中猛地后踹。
薛瑾安后撤,顺势放开了他的手臂,故意露出一个空档,脑中分析算法已经预热完毕,将中郎将的每个肌肉骨骼都标记上点位,时刻准备着分析他的动向。
然而中郎将却止住了扑过来的脚步,反而指了指不远处的武器架,“本将军说了不欺负小孩就不欺负小孩,那软剑不是你常用的武器吧?而且你既然来砸场子,我赢了也就罢了,我要是输了你可别想轻易从这里走出去,战场无道义,我们可不流行江湖上一对一的那套,也不会看在你是个小孩的份上就轻易放过你。”
中郎将这话说得挺直白也挺好懂的,主要如果是正常切磋,输赢没有所谓,但薛瑾安方才明明白白说了“砸场子”这三个字,又激起了其他人的火气,他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不可能。
别说一对多,到时候上头了很肯能什么下三滥的东西都会拿出来用。
中郎将嘴上对薛瑾安似乎很蔑视,但实际上他一直是一种随时能攻击战斗的站姿,这表明对方始终在高度戒备薛瑾安。
中郎将很清楚,尽管看起来很难让人相信,但就去光凭对方制住他手的那个动作,就已经说明了这少年很可能是一个经验实力都不缺的高手。
听闻皇宫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能传音入密的绝顶高手,无人见过这位高人的面目,也无人同他有过交际,他像是一缕抓不住的风,若有似无的存在着,若不是确信真的有人听到过这位高手的传音入密,只怕他们都要将其当做武痴走火入魔前的幻听了。
有关顶级高手的消息,甭管是混江湖的还是混朝廷的,也不管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反正只要是个习武之人就不可能不关注,尤其是这消息是从皇宫出来的,越是似是而非捕风捉影,就越是传播快,反正不过几天,该知道的就都知道皇帝身边有绝顶高手。
只不过这位高手前辈实在太神秘低调,没有人能找到有关他的讯息,他们坚定信任的心忍不住有些动摇,就在那时候,皇帝突然开始清理有关那个高手的相关传言信息,皇宫里也再没听说有谁听到过传音入密。
这似乎是在变相否认谣言的举动,反而如一剂强心药叫众人振奋起来,这世上光明正大的不一定是真的,但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一定不是假的。
现在,中郎将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这个人就是那个高手。
中郎将一直在仔细观察薛瑾安,这想法一转变怎么看都觉得答案是对的。这少年气息平稳,通身却不见丝毫内力,看着像是从未习过武一般,可中郎将确定这人战斗经验很充足。
这人的内力定然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这样对方竟然能一出手就将自己轻松压制便说得通了,再加上他身边那些奉衣处的探子,已经表明了对方身份不凡,很有可能就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至于薛瑾安这外表年龄和深厚内力完全不符这回事儿,又不是没有先例?他记得先前玩过一个沙盘游戏,里面有一个叫《不老长春功》的功法,炼它的人会便会返老还童。
中郎将一直就觉得那沙盘里的种种功法、武器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多的功法若是假的,他实在想不到这世上有谁能有想出那一切的脑子。
中郎将现在看到薛瑾安,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长春不老功》果然是真是存在的!
薛瑾安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会给予辣评:“条件全对,答案全错。下次有什么需要好运加成的事情让你去,被你排除的那个是正确答案的可能性为75%。”
当然,中郎将就算知道薛瑾安的身份,也是不可能就此认输的,御林军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都不会轻易低头,他甚至还会利用这个信息点,好打薛瑾安一个措手不及。
孟子有一句话叫“君子欺之以方”,意思是君子品行端正,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欺骗他。对君子是如此,对高手亦是如此,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规则,对待高手有一种至关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隐瞒,体现出你的优良品质,让对方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才有一战之力。
“剑在一对一的时候姑且得用,到了一对多的时候可就相形见绌了。”剑在刚诞生的时候,是一种身份象征,春秋战国时期几乎人手一把剑,到如今,十八般武器全都归位,剑也因起舞动优雅从容,而有了武器中的君子名声。
在战场上,用得武器多数是刀、枪、矛等武器。
中郎将抬了抬下巴说道,“你去挑一个你用得顺手的,别说我欺负你。”
薛瑾安也没有推辞,径直往那武器架而去,在他转身的瞬间,中郎将终于憋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关节。
也不知薛瑾安这技巧从哪里学来的,明明也没怎么吃力,却感觉从骨头缝里都透出细细密密的刺疼。
“真是恐怖如斯。”中郎将心中进一步确认了薛瑾安的身份,认定了他就是那位可传音入密的高手。
和这样的高手过招,哪怕输得很惨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
中郎将不免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唇,眼底泛出光来,他死死盯着薛瑾安的背影,就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薛瑾安挑武器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他扫了一眼,将每个武器的优劣都记在心里,很快就选出了自己想要的。
他抬脚一踢一勾,红缨枪就从架子里飞出落入薛瑾安手中。
他颠了颠重量,又行云流水地舞了一套招式,确认长度合适用得开就,随意挽了个枪花收枪站好。
他这随随便便的一下,可直接把中郎将惊住了,他吃惊到底当场喊出声来,“赫连枪法!”
“嗯?它叫这个名字?”薛瑾安现在会的武器招式全是跟着西北军晨训学的,基本都是基础到不行了的招式,在很多外行人看来是没有半点技术含量。
然而这些基础能流传来被广泛应用,便已经证明了它虽然简朴但很有用。
“对,这就是和赫连家家传的枪法。”中郎将可是认真崇拜过赫连大将军的,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薛瑾安没想到这枪法是赫连城从家传书中逃出来的,免费教给学生们,可以说是相当大手笔了。
中郎将还想追问一些薛瑾安和赫连城的关系,薛瑾安的注意力却已经放在了战斗上。
他提着红缨枪上了。
“哈哈,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中郎将哈哈笑了两声,看起来浑身轻松,并不将薛瑾安的攻击放在眼里,实际上他浑身绷紧,腮帮子都死咬着。
薛瑾安说了打就是真的打,半点也没有放水的意思,交手间将中郎将逼退数步,正好逮着一个空荡飞速刺去,速度开到了最大。
□□来的速度太快,哪怕中郎将早已经预料到了枪的轨迹,然而却根本避不开,极致的速度让枪都快出了残影,仿佛一支羽箭。
最后关头,中郎将努力侧身将肩膀送了出去,“噗呲”一声枪尖入肉,他闷哼了一声,一把握住枪身,不退反进,想要借蛮力把薛瑾安顶出去。
薛瑾安身板小,猝不及防还真的被他顶飞了,不过他并不慌,空中拧身,被他攥在手中的红缨枪也跟着拧动,枪尖在血肉里一通乱搅,中郎将吃痛后撤。
薛瑾安没有半点犹豫,一落地就将人挑翻出去,将趁他病要他命的准则展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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