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赤县说小很小,说大也大,城南到城东还算近些,从城西和城北到城东就有点远了。
靠着邬大人的名声,倒是吸引了些人来尝鲜,但想要固定成常客就有些难了,毕竟来一趟也要废不少时间。
谷堂衿试探着说:“这个数还不太准,在等两天,算出个常来食肆的食客的数目,这几日我先托邬县令给苏老他们说一声,看他们能不能找到些爱吃的好友过来写些文章帮着传一传名声。”
“好啊!”季榕夏眼睛一亮应道。
谷堂衿松了口气,他还怕夏哥儿不同意:“你不觉得这般找人来传扬食肆的名声,太功利了些?”
季榕夏认真起来,捧住谷堂衿的俊脸:“这怎么就功利了?堂衿我发现你的想法很有问题啊,酒香还怕巷子深呢,我厨艺本来就很好啊,不怕这些。有法子不用,才奇怪呢,咱们又不是要干什么坏事。”
谷堂衿顺着他的话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是君子?”季榕夏指了指自己,自己先笑了。
“嗯,君子。”谷堂衿认真点头。
“那君子想要能自动做凉皮的机器!洗面太麻烦了。”季榕夏给自己和堂衿鼓劲,“不就是两千人嘛,咱们能完成的!”
虽然有点难。
厨神系统:“……”
宿主你不是说不是为了奖励吗?
邬宝全那边就没有他们这里这么和睦了。
到了县衙,须鸿振勉强维持的笑意也维持不下去了,脸色冷得很。
只是邬宝全活像是没看出他脸色不对似的,还真的找出了一桩旧案子同他聊天。
只说了几句,须鸿振就忍不住了。
须鸿振问道:“邬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邬宝全慢悠悠地说道:“啊?你说这桩灭门案吗?在我看来……”
“邬大人!”须鸿振冷眼扫过去。
邬宝全却笑了:“须大人真不看看这桩案子吗?虽说当年你不过是个少年,但你好歹也是须家嫡长子,应当听说过这一桩案子才是啊。”
须鸿振一愣,这才恍然发觉,邬宝全拿出的旧案是一桩他很熟悉的山匪灭门案。
大燕朝开朝前几年,四处还不够安稳,流寇不在少数,哪怕平日还算安定的清赤县,也难免出些事。
这案子的死者运送私盐、欺压码头做工的劳力自然不算是什么好人。
因而这一家被灭门之时,许多人都叫好。
完全没想过之后的私盐买卖到了谁手中。
须县尉心头巨震,但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冷声说:“大人你这是何意?这案子已经了结了。”
“自然是了结了,可我这个县令是能复查案子的,须大人,我不会把手伸得太长,你也该明白,谷家食肆那就是我的饭堂,你这是砸我的饭碗啊,你的手也别伸得太长了。”邬宝全笑了。
私盐之事盘根错节,邬宝全没有要深入调查的意思。
他查了那是嫌命长!
但是用来敲打一下须鸿振却很是合适。
“为了一处小食肆,邬大人这是何必呢。”须鸿振笑了起来,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邬宝全收起案宗,面上也没了笑意:“这只是一间小小的食肆,不过是不让外带菜品罢了,若是须大人连这么一点事都容不下,本官怎么知道须大人能不能容下我一家人呢?”
闻言须鸿振不由得开始多想,难道邬宝全此举是为了试探自己?
而自己急忙忙亲自去谷家食肆,让邬宝全觉得自己容不下他?
须鸿振那因为怒气发热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须鸿振细思了下邬宝全的话,试探道:“邬大人的亲眷可是近日要到清赤县了?”
邬宝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须鸿振顿时明白了,这就是一次试探啊!
家中因为几道菜闹起来,须鸿振气急便出来了,完全没想过邬宝全或许就等着他去谷家食肆呢。
仔细想一想,刚在食肆中,邬宝全的饭菜似乎已经快吃完了。
他果真是在等着自己!!!
这么一想须鸿振脊背上渗出些冷汗来。
邬宝全背后也有人,只要他不撕破脸,自己不该如此冲动才是。
不过是个小小食肆而已,邬宝全想要耍威风便耍威风就是了啊。
“邬大人言重了。”须鸿振和缓了语气,也往后退了一步。
邬宝全难得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言重?不将话说清楚,我怕我家人来了,出什么祸事。”
“怎会如此?邬大人只管安心。”须鸿振赶紧保证道。
邬宝全面不改色,貌似根本不相信须鸿振的话:“呵,咱们还是慢慢瞧吧,这次我先信你一次。”
须鸿振闻言却不敢放下心来。
“须大人请便吧,本官要去上值了。”邬宝全似乎也是气狠了,连客套都不愿意客套一句了,起身便走。
须鸿振下意识站起身想要阻拦。
可邬宝全虽然胖,但灵活得很,早就溜走了。
须鸿振叹了口气,自己真是糊涂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怎么就没想到邬宝全的亲眷快到了呢。
邬宝全一边溜一边偷笑。
嘻嘻嘻,把人唬住了!
他就知道须鸿振这种人啊,就是容易往多了想。
邬宝全这叫投其所好。
这件事明明简单的很,谷家食肆就是想要食客都吃上菜罢了。
哪有这般复杂。
跟他的亲眷也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不过这话,他说出来须鸿振这种人定然是不相信的,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在故意诓骗他。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顺着他的心思说便是了。
想必,须鸿振往后不会再去找谷家食肆的麻烦了。
他伸了个懒腰,正好等他三妹过来弄辣酱作坊的时候,也省了再敲打须家的事了。
到时,须鸿振只怕会想他这个县令果然阴险,早早就拿食肆的事试探他。
那小作坊开起来,须鸿振还敢有二话吗?
一举两得。
邬宝全这么一想就美滋滋地背着手先去瞧瞧自己的师爷们。
他让朱朋义把剩下的饭菜包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吃没吃上饭啊。
邬宝全在县衙里开辟出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供四位师爷看案卷、账目和文卷。
这会他过去,正巧看到四人凑在一块吃晌饭。
“大人怎么如此高兴?”蓬乐成见邬宝全进来,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你们吃,我今日来的有些晚,没耽搁你们吃饭吧?”邬宝全问道。
“哪儿,我们自己也带了干粮,总不能每回都吃县令你带回来的饭菜。”管斐白笑呵呵地说,“食肆的事,老朱都同我们说了,夏哥儿真是个妙人,难怪谷秀才跟我通信都少了,要不是如今太忙,真想跟其聊聊。”
刚朱朋义把他在食肆看到的情形,原封不动地跟他们几人说了一遍。
他们一边吃一边听,饭菜似乎都更香甜了些。
“哈哈哈,的确如此,我真是怕姓须的被气出个好歹来,我原是怕谷秀才吃亏的。谷秀才那嘴就很是厉害了,还找了个嘴更厉害的夫郎。”
邬宝全:“真是绝配啊。”
管斐白刚说许久没收到谷堂衿的信呢。
邬宝全去吃个晚食就给他们带来了谷堂衿的信。
连苏寒围都觉得稀奇。
“这信中写了什么啊?”邬宝全这次没提前看信,但是他怪好奇的,忍不住问道。
苏寒围当着邬宝全的面拆开了信。
他皱着眉看完,语带疑惑地说:“谷秀才托我们寻些可靠的爱吃爱写游记之人来食肆吃饭。”
“哦?谷秀才终于开窍了,知道这般经营食肆不是个办法了?!”邬宝全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怎么不给我写信啊,我也有这样的友人啊!”
他可是进士呢?!
还是大燕朝建朝初年的进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