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澜捡起毛毯搭在他的肚子上,笑道:“以我们俩的学识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只能住帐篷吧。”
第47章
周酌远就也朝着他笑。
外面陆陆续续地响起烟花声。
贺清澜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 味道特别好,好像从小离开家人独自成长的贺清澜十分热爱生活,和总是把食材做得很难吃的周酌远一点儿都不一样。
现在十分热爱生活的贺清澜在帐篷外面呼唤周酌远出来, 璀璨夺目的烟花于他身后绽放。贺清澜背着光,向周酌远张开双臂,要把一直很倒霉的周酌远迎进他的生活中。
烟花520发,仓促开启恋情误以为所有困难都被解决的贺清澜补偿自己男朋友一个正式又浪漫的告白:“未来的每一年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想不出更好情话的周酌远感动道:“我也是。”
“嘭”
最后一发的图案像极了一颗颗流星, 他们在所有流星的起点下许愿,每一滴光点都承载着美好的期望,然后碎裂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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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 周酌远被来自周家的电话轮番催促, 贺清澜看着他把电话掐断, 亲了亲他的鼻尖:“回家吧, 这里不能过夜,会着凉。”
周酌远有一点为难:“可是我答应你陪你过年。”
贺清澜:“你不是一直在陪我吗?到家后给我打视频。”他不想男朋友因为自己和家人的关系闹僵。
周酌远的小号此时收到祝婉的消息, 文字中能看出不满和警告, 他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把贺清澜的联系方式给她,敷衍祝婉几句以后, 他主动啄了贺清澜嘴唇一口:“一会儿再见!”
今年的零点, 周酌远收到不少祝福,他第一时间在视频中对贺清澜道了“新年快乐”,然后逐一回复那些祝福,这次没有尝试搜索模板,每一个字都是他自己打的,同时附加一句独特的祝福语。
贺清澜抿着嘴笑,看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给朋友们的回复,脸有时候凑得离屏幕很近, 只能看到放大的眼睛或嘴巴。
他在热情与真诚的包裹中,学会回馈以相等的热情与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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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周酌意青梅竹马的邻居哥哥白书至前来拜访。
前世这个时候他也来拜访了,然后由于白书至即将与父母出国定居,周酌意很是不舍地邀请他留住几日,结果没过两天,周酌意心脏病突然发作,一群人又匆匆忙忙地转移到医院。
书中描述,白书至是周酌意的白月光,用来刺激周酌礼吃醋,两人在医院还偷偷打了一架。
这也是周酌远老实回到周家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学习了,如果再与贺清澜黏在一块,他可能开学以后又得开启一场恶补。
恋爱确实是会影响学习的,好在周酌远有着强悍的意志力能够拒绝诱人的糖果。
餐桌上,周酌远百无聊赖地数着自己吃的鸡翅骨头,有客人在,祝婉不让他提前离场。
周酌意的脸色看起来比平常还要苍白一些,一桌子的人围着周酌意嘘寒问暖,从开头唠叨到现在。
很烦。
他忽然想到之前周酌礼对他的指责,说他想用生病吸引父母注意。
他做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吸引周家人注意,生病却没有尝试过,因为之前他的身体很好,也很不喜欢生病的感觉。
但是可以装病呀!
周酌远恶从心起,准备给餐桌上的成功人士添一些小堵,捂住肚子发出一声呻吟。
很可惜,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圣母周酌意第一个向他跑过来,满脸焦急:“哥,没事吧?胃里又难受了吗?”
旁人跟随着围到周酌远旁边,祝婉担心地问:“怎么了?”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关注,依旧是来自周酌意的施舍,这样的关注没能让周酌远得意起来,反而汲取走他身边的氧气,使得贪心又善变的周酌远开始呼吸不畅。
很没有意思,善良的周酌意衬得他更加无理取闹,周酌远“哗”地站起:“我只是想上厕所,先回房间了。”
祝婉没再阻拦,转头对白书至抱歉地笑笑。
白书至表示理解,语气温和仿佛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酌远弟弟还是那么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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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酌意的心脏病果然还是发作了,外面一阵吵闹,丝毫影响不到安心学习的周酌远。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惩罚他前天的恶作剧,他现在有点恶心想吐,胃里面泛着钝痛。
写着写着,头就趴到了桌子上。
该死的系统,连这种程度的捉弄都要惩罚他吗?
系统已经不想回应他源源不断的诬陷。
这样效率实在太低,周酌远慢吞吞挪到厕所,准备洗一把脸醒醒神,水声传入耳朵,他控制不住地扶着洗手台干呕起来。
白书至在门口敲了半天,没有反应,他被祝婉请求留下来照顾周酌远,虽然他不知道周酌远有什么需要他照顾的,但是长辈开口,他不好拒绝。
周酌礼从小是个弟控,看到他接近周酌意就臭脸,这次更是连医院都不让他跟着,找个借口把他留在周家,于是祝婉在慌张中被其蒙蔽,对他做出请求。
要一个客人照顾主人,亏他们想得出来。
白书至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是来喊周酌远吃饭的,结果被晾到现在,刚要转身走人,却听到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呕吐声。
用担心周酌远出事的借口让路过的阿姨拿钥匙来,白书至推开房门,循着声音走到卫生间门口。
周酌远干呕完一轮,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他恶狠狠地用水泼自己的脸,不晓得在跟谁怄气。
白书至抱着胳膊出声:“你怎么回事?”
周酌远被吓得愣住片刻,他望向莫名其妙闯进自己房间的白书至,拧紧眉心:“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人没走,他们一年前见过面,那时候就闹得不大愉快,明面上没有戳破罢了。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白书至嘲讽道:“没病的时候要装病,现在有病又瞒着不说,我怀疑你的脑子有点问题。”
周酌远顿时火冒三丈:“你才脑子有问题!你全家脑子都有问题!”
白书至只感觉心口重重一跳,下一秒,他抓着周酌远衣领把人按在洗手台上,眼神阴沉得可怕:“你再说一遍?”
周酌远脸贴着冰冷的洗手台,手腕撑了两次都没挣脱对方的钳制,他恨得牙齿直打颤:“你全家脑子都有问题!我说你全家……啊!”
白书至抡圆了胳膊,十成十的力道砸进他身后的肉里。
周酌远瞬间痛得连羞耻都想不起来,他趴在洗手台上,全靠白书至拽着才没有滑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攥紧双拳。
他打不过白书至,对方力气这样大,全盛状态的他都未必是白书至的对手。
见他终于停止挣扎和辱骂,白书至把人扛起来,走出去丢到床上。
周酌远本就胃里难受,被这样一抗,更是火烧火燎地痛,他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脸色在暖光下也难看得惊人。
白书至并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胃造成二次伤害,冷冰冰地道:“我去给你找医生。”
他找的是白家的医生,医生蹲在床前询问周酌远几句,拿来药物喂人吃下。
吃过药以后有所好转,周酌远不再啃咬被子,只是人依旧蜷着,细细密密的汗布满额头,闭着眼睛不去看人。
这里不是北城也不是学校,没有人会科学细致地照顾他,所以他要自己努力痊愈。
白书至站在他床前,好半晌才道:“你不应该说我全家脑子有问题,我爸妈……都是因为精神病被迫送往国外治疗。”
怪不得他一言不合就动手,比自己还不可理喻,原来是遗传。
周酌远一声不吭,假装已经睡过去,他身上痛得厉害,真的没有办法再和这人继续争执。
他是说错话,可挨了更过分的打,他不欠白书至的,是白书至欠他的,要是能打得过周酌远一定找机会打回去。
不知经过多久,门终于关上,周酌远睁开眼,摸了摸身后,忍不住“嘶”了一声,有点烫,可能也有点肿,他缩回手,重新陷入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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