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酌远前几天没心情想这种事,此时回忆起来禁不住脸红:“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我是受害者好不好?你怎么说得跟我才是那个变态一样?”
第68章
被裴鹤这样一打岔, 周酌远完全想不起来为这件事尴尬了,反正他在周家无理取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多出这一次也没什么。
季和搬来他们的宿舍, 他的生活自理能力非常差劲,隔几天就要找人来帮他收拾。
周酌远嫌他烦:“你还没玩够吗?该回去了吧?”
季和委委屈屈,他下定决心独立,叫家里别来人, 然后要证明给周酌远看,休息日在宿舍哐哐当当搞起大扫除。
周酌远懒得管他,照例坐在书桌前听网课。
裴鹤蹲在垃圾桶前面削苹果, 苹果皮长长一条, 他屏气凝神, 如果不断掉的话……
“咦?远远, 你的这个福袋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前功尽弃,长长的苹果皮啪嗒一声掉进褐色的垃圾桶。
裴鹤抬起黑沉沉的眼睛看季和, 但是季和没有注意, 伸手要将福袋解下来,被周酌远喝止住。
“你别动!”
季和的手停在“平安健康, 万事如意”前面。
周酌远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放下笔,一直假装看不见的福袋在风中轻微地晃动两下。
他走过去,慢慢摘下那个福袋,感受到福袋的重量以后,周酌远已经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了,他哆嗦着手指,解开系在上面的绳子。
一块玻璃种帝王绿无事牌。
周酌远的心中忽然产生一丝恨意。
明明说过让他拿走,为什么不拿走?这样会显得他很大度吗?是甩掉周酌远给的补偿吗?
他的恨意燃起一半, 却因为没有氧气快速熄灭。
贺清澜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了,他的恨永远找不到落点。
裴鹤像是什么都没注意到,继续削起苹果,然后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碗中,摆在自己课桌与周酌远课桌的连接处:“吃点水果再学吧。”
周酌远如梦初醒,他没有动那块无事牌,将福袋挂回床头,若无其事地叮嘱季和:“你别乱动我的东西。”
季和又犯了错,嗫嚅道:“哦……”
他不敢再吭声。
晚上周酌礼有事,没有来送餐,周酌远吃完饭后,收到一个陌生电话,他没多想,走到阳台接通了:“喂,您好?”
对面传来周酌意紧张又兴奋的声音:“哥,我在你学校门口,你能不能出来见见我呀?”
周酌远捏紧手机,深吸两口气:“我没有时间。”
周酌意沉默片刻,再开口时竟然带上少许哭腔:“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跟我说话?为什么爸妈和大哥也不允许我找你?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周酌远皱着眉打断他:“他们不让你见我,你是怎么来的?”
周酌意吸吸鼻子:“我自己打车来的,他们今天晚上都很忙,我就偷偷来了,门卫不让我进去,我很担心你……”
周酌远面色发青:“你有病吗周酌意?现在叫人接你回去!”
周酌意被他这样的态度吓得呼吸粗重几分:“哥,你不要讨厌我,我有点难受……”
-
裴鹤正刷着小视频,看到周酌远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穿上外套准备出门,他赶忙站起来:“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周酌远很是迅速地回答:“不行!”
裴鹤愣了愣。
周酌远不想让他和周酌意见面,不想让他认识周酌意,只有不认识周酌意的人才会觉得周酌远好:“我去校门口买个东西,很快就回来,不用你跟着我。”
裴鹤见他无意识地向自己露出恳求的眼神,想着周酌礼说过每个门口都有安排人,妥协道:“好,你注意安全,记得回我消息。”
周酌远“嗯”了一声,匆匆忙忙离开宿舍。
周酌意吃了药,靠在墙上发呆,发现周酌远出来以后,立刻带着笑迎上去:“哥……”
周酌远停住脚步,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想要说什么?”
周酌意在他冷冰冰的语气中收敛笑容,嘴角撇下来:“哥,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
“什么?”周酌远呼吸一滞,空气中的所有水分子凝在一处堵塞住他的口鼻。
直到听见周酌意的下一句话,他才从一种接近溺水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你之前差点被人绑架,每个人都瞒着我,不告诉我。”
周酌远松了口气,敷衍他:“那是你爸妈担心你。”
周酌意有些奇怪:“什么你爸妈?哥,你又跟爸妈吵架了吗?”
他没有想太多,撒娇一样道:“可是我也会担心你,哥,我们是双胞胎,你不应该那么不信任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这句话里面每个字都让周酌远花费很大力气控制自己的表情:“行了,你现在立刻回去,打电话叫司机过来。”
周酌意还想说些什么,一辆车开过去,过亮的灯光照出周酌远额头的冷汗。
他怔怔的,伸出手想要帮周酌远擦拭,然后脑子里面响起周酌远说过的“我不喜欢你碰我”这句话,身子一僵,慢吞吞把手收回来:“哥,你身体不舒服吗?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其实这一整天,周酌远的头疼都没有停下来过,现在的程度和中午那阵没什么区别,算不上多厉害,纯粹是被气的:“我好得很。”
他不跟周酌意啰嗦,直接打电话给周酌礼安排的保镖,让他们把周酌意送回去。
车子在他眼前开走,周酌远的头疼果然减轻不少,他转身往宿舍走,没走出几步,又有人打电话过来。
周酌远心中暗骂几句,将手机放到耳边:“你还有什么事?”
传来的却不是让他嫉恨厌恶的周酌意的声音,而是一道经过处理的沙哑男声:“贺清澜在我这里,你现在到xxx,不许报警,不许通知别人,否则我就弄死他。”
周酌远简直都要气笑了,这些人调查过他身边的人,就没有调查过贺清澜的情况吗?刚准备讽刺对方一番,耳边就传来一阵压抑的、熟悉的惨叫声。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听见过这个声音,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了。
周酌远的嘴唇哆嗦起来,两只手叠在一起才抓稳手机,音频是可以合成的,音色很像的人有很多,他不能失去理智:“你们、你们怎么做到的?想干什……”
对方不耐烦道:“看视频吧。”
周酌远身体随着手机的震动一颤,他的邮箱、彩信同时收到一条视频,是贺清澜倒在地上,粗重的棍子狠狠砸在他的后背,白色的衬衫沾满血迹。
“只给你五分钟。”
说完这句话后,电话就被掐断了,周酌远试图重拨,仅能听到一阵忙音。
周酌远抱住自己的头,里面像是被人搅碎了,心脏要从胸腔中跳出来,闷痛和尖锐的痛交错着。
贺清澜没有死。
他要去救贺清澜。
周酌远不傻,不可能白白送死,忍过这阵疼痛以后,他一边往绑匪要求的地点赶去一边拨打最近的派出所电话,然而电话很快被掐断,他想不明白,又脸色惨白地编辑消息准备让裴鹤报警。
消息编辑到一半,手机再次跳出彩信。
周酌远没来得及收回手指,点到播放按键。
贺清澜眼睛紧闭,手被按在砧板上,闪着寒光的刀从腕处落下,鲜血四溅,屏幕上都糊上一层血色。
手机掉在地上,周酌远全身的血管都好像随着视频里的鲜血炸开。
绑匪阴恻恻的声音如同响在他脑子里:“我说过,不许报警。”
视频播放完以后,周酌远的手机电量告罄,弹出30秒后将自动关机。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它陷入黑屏,刚刚缓解一点的疼痛猛烈地冲上来,撞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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