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一起跨年吧。”
路骁恍惚一怔,随即无比用力地点头。
“好!”
在下一个冬日,要温暖地相拥,用最明亮的笑容。
……
……
夜色朦胧,席昭从阳台回来时楚玥已经上楼睡觉了,客厅只剩席睿还在翻阅工作日志,他倒了杯温水放在席睿手边, alpha温声说了句“谢谢”。
席昭摇头,却没回自己的房间,绕过茶几在另一边沙发坐下,直至席睿因过久的沉默疑惑抬起头来,对上深邃又通透的黑眸。
“抱歉。”
少年猝不及防地开口。
席睿下意识去摸眉毛上的伤疤,反应过来想把手臂放下,席昭的眼神却已告知“没有必要”。
沉默良久,席睿叹息一声:“你都……想起来了?”
“只是一些很零碎的画面。”来自他在这个世界完全空白的五岁之前,席昭问,“您额头上的伤口,是由于我五岁时候的'信息素爆发'对么?”
那天和林教授交流结束,席昭自己还去查找了不少资料,Gift的过去虽然遭到了全面封禁,但一切事物只要发生,总会留下它存在的痕迹。
头疼的感觉依旧没有消退,与之而来的是各种零碎场景,由这幅拼图堪堪显露的一角,他已得到不少新的信息。
比如,他五岁那年的“高烧”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无言的寂静流淌于黑夜,席睿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将其递给席昭:“有个人说,如果有一天你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拨通这个号码。”
席昭收了下来。
离去之际,身后荡开低缓的声音。
“小昭,命运有时就是个混蛋,但我和你妈妈都很荣幸,能成为你'意外相遇'的父母,”席睿笑着,“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谢谢。”
……
没有开灯的房间,未曾多加犹豫,席昭输入了那串号码,几声忙音响过,听筒飘出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仔细听去还有几分熟悉。
“喂?”
席昭没有开口。
寂静。
长久的沉寂似乎让对方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那人也没有继续追问。
时间不知经过了几个呼吸,席昭唇边勾起一个笑容,看着却无多少温度。
“我该怎么称呼您才好?”他似乎真有些“头疼”,“我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南方军区的上将先生?”
另一边,同样隐在暗中的人不觉摩挲起了手指,很快又因少年的话语而陷入停顿。
“里斯克林的宿管老师?还曾在隔离宿舍接待过我两次。”
“或者说——”唇边弧度彻底消失。
“张叔。”
唰——!
落地窗的窗帘被用力拉开,月光映出男人病态浓重的侧脸,但只消一个挑眉,那点苍白就顷刻化为玩世不恭的痞气。
男人无奈笑笑。
“小昭,新年快乐。”
第125章
“席同学,请随我来。”
笑容得体的侍者在前方领路,席昭简略打量过四周,心下已经有了判断。
这是他那位“张叔”请他过来的一家私房菜馆,风格复古,一步一景,从进门开始,每个角落都分布着顶级安保人员,牢牢守住了几个最易遇袭的方位,侍者队列令行禁止,目不斜视,而即便是寒风凛冽的冬日,他们手中的菜肴也都由最新鲜的食材制作,得益于楚玥喜欢做饭,短短几步,席昭就已看到不少据说是国宝级隐退大师的招牌拿手菜。
换言之, 能来这地方用餐的, 那才是真正的“贵人”。
一直走入最里面“天”字打头的包厢, 大门推开,张九少爷, 不, 应该说是席景臣正笑意盈盈地朝他招手。
“小昭,先坐下吧。”
侍者替席昭拉开座椅后陆续退出, 席昭倒也没客气, 黑眸巡视过笑脸,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是你原本的模样?”
对面席景臣依旧是“张叔”那副气血亏损的病容,但这人现在装都不装了,随性压迫的气势一看就和这幅“尊容”极不相匹。
“你可真是直接。”
也不犹豫,席景臣去一旁水池洗了把脸,似乎还剥落了什么东西,接着又从脖颈摘下一个隐形“抑制环”,顶级alpha的信息丝丝渗入空气,席昭也终于见到了他的本来面目。
男人有一张极风流的脸,轮廓分明,眉目深邃,细长凤眼微微眯起,配着天生上扬的微笑唇,真是看垃圾桶都像看情人般深情。
一大一小两个alpha对视而坐,单独望去各有千秋,仔细瞅瞅,眉眼真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不过席昭气质太冷,端是一个“生人勿近”,而席景臣……
明诚董事长那句“失败的追求者”莫名飘过耳边,席昭想,这家伙的确很像出门买包烟都能遇上三个前男友的类型。
——他还是主动渣的那个。
尚不知因一张“渣男脸”为自己招来一个“风流胚子”的标签,席景臣摸摸下巴,还就着茶杯里的茶水左右照了照:“用惯了张小九那张脸,卸下来还挺不适应,”抬头冲席昭打了个响指,“怎么样?你爹长得应该不算给你丢人吧?我年轻时候也是军中一枝花啊。”
不正经,风流相,马甲多(爱骗人)……一个箭头接着一个箭头插满席景臣肩头,偏偏他还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席昭:。
礼貌笑笑算了。
嘴上称呼占了便宜,但两人谁也没有真拿所谓的“父子关系”说事,真实相见的第一眼席昭就明白,自己这位“野爹”某种意义上和他是同一类人,此番会面与其叫做“父子相认”,不如称为“信息交流”。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不少问题,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席景臣问,“里斯克林那老头或许出现得奇怪了些,可'张小九'这个身份,我打你五岁起就开始用了,这阵子我都没怎么去你面前晃悠,没道理你现在就发现啊?”
席昭淡淡道:“的确是因为你'没有出现'。”
都是聪明人,稍一思索,席景臣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张叔”一开始并不在席昭的怀疑范围之内,这位对他关照有加的长辈有属于自己的社会身份及家庭背景,这点从林钰歌对其的忌惮中也可以得到验证。
那次林钰歌来桐花别苑将路骁带走,席昭问“张叔”他父母的名字是不是“席睿楚玥”,“张叔”的反应令他更确信“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这个猜想,也因此认为“张叔”是属于“被托孤”一类的长辈,不然无法解释,一个身居高位的军方大佬,为什么会对当时一个无限接近于自闭症的小孩如此在意。
可越来越多模糊片段浮现,席昭将这个世界的记忆重新梳理一遍,忽然发现他这位“张叔”出现得也太及时了,生病送医,过节送礼,但自从席睿楚玥从国外回来,这个人就仿佛蒸发消失了。
以往席昭放假,“张叔”都要借着各种原因来席昭这里看看,以这种关注度,不可能不清楚他生日将近,且名义上的“父母”都在家中,唯一的解释,“张叔”在刻意避开席睿楚玥。
有了这个猜想,再往回代入曾经种种,印证越多,疑惑也越多,这种“回避”究竟是由于什么?
是担心同席睿楚玥直接见面了,所表现的异样会让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的席昭察觉出来?毕竟他养父母的确不是什么会演戏的人。
又不是给人量刑定罪,六七分猜测已经足够,席昭不必百分之百确认,拨通号码后随口一诈,那过分肯定的语气连席景臣都没反应过来,马甲顺势就被席昭扒了个干干净净。
席景臣也感慨,问万一赌错了,以后面对你“张叔”不会尴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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