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扶稳满脸兴奋的棕发少年,薄荷冷香笼罩而来,席昭淡声解释:
“——那就加注把价格打上去。”
果不其然,二轮换牌开始,林教授就有些扛不住了,他的手牌太差,再往下也很难扭转局势,倒不如及时止损以免被吞掉更多筹码,最终选择了弃牌。
而明家两位总裁在最后的下注环节已经飙到了50枚,轮次结束,荷官宣布摊牌。
明天杰的最终手牌为红桃10、红桃J、梅花Q、梅花K、黑桃A。
明天奇的最终手牌为红桃K、黑桃K、黑桃J、梅花J、红桃10。
顺子大于两对,明天杰获胜。
以他们的身价,一栋别墅、一点让利自然不会失了风度,可惜接下来的几局,明天奇似乎一直运气欠佳,林教授可以毫无顾忌地弃牌,他身为明天杰真正的对手,却不能轻易退场。
捏着最后一张手牌,牌角折射出吊顶寒光,明天杰嘴角的弧度同其一样冰冷:“明董,我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曾教育过我们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可惜啊,幸运女神今天似乎是选我作为她的搭档。”
牌面揭晓,黑桃A的尖角如匕首一般刺入明天奇的心脏。
他又输了。
beta眼神越发凝重。
塞满议论的包厢内,黑眸盯着监视器上最后对决的两幅牌,这几局的牌型自脑海一一流过,席昭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
——有点意思。
“顺子和三条(三张相同的牌)哪个更大啊?”路骁忽然开口,从席昭口中得到“顺子更大”的答案后,琥珀眼眸蓦然一亮,“啊!我有点明白了,这个游戏'凑顺子'也是一种方法对吧?”
“顺子”强度中等偏上,四种花色,五张手牌,那么每个人初始必将拿到两张同花色的手牌, 24张牌点数又集中,它还有机会发育成通杀全场的“同花顺”,和保留对子的方法相比,同样是一种可行的换牌策略。
“其实就是减少你牌面的'离散值'。”席昭将他记录牌局的稿纸递了过去,笔尖在纸上迤逦出流畅的算式,“顺子的数学本质是一串连续的数字,假设J=11 , Q=12 , K=13 , A=14 ,一串顺子牌9 、 10 、 J 、 Q 、 K的样本标准差是1.58 ,而杂牌2 、 6 、 9 、 Q 、 A的样本标准差则高达4.78 。”
简而言之,标准差越小,牌型会越接近顺子,扑克博弈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数学游戏。
好似进入了往日的课后补习,路骁似懂非懂到:“就是说,标准差小的牌……胜率会更高?”
“不能这么直接代换,标准差反映的是牌面的离散程度,但在德扑里,决定胜负的是牌型本身的等级强度,比如四条(四张点数相同的牌+一张散牌)标准差大概在2.6左右,大于顺子的标准差,牌型却比顺子更强,所以只能将其作为辅助参考,还有一件事——”
席老师叹了口气:“路同学,别人也不会让你在牌桌上按计算器的。”
已经代入进去、眼冒金星、拿出手机疯狂算算算的小路同学:……
琥珀眼瞳幽怨望来一眼:“我以后绝对不要和你打牌……”
别人不好说,这人脑子就跟自带超级计算机似的,底裤输光了说不准还得帮他数钱。
大魔王笑得无辜。
为了不打扰其他观众,俩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肩膀挨着肩膀,脑袋都快碰上脑袋,仿佛两只在冬日洞xue依偎取暖的小动物,关注牌局的研究员们未曾注意,暗里却有一双眼睛阴冷地注视着他们起身去拿饮料的背影。
扫过席昭桌面上遗留的稿纸,齐朗清回头与牌桌上的明天杰隐晦对了个眼神。
呵,alpha心头冷笑。
这个游戏,比的可不是计算。
……
为保证玩家不受干扰,游戏厅里设有隔音玻璃,中场休息时明天杰示意关闭隔音设备
“下一局,我的赌注是,”他摩挲着一枚黑曜石,“ CBM5%的股份。”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大哥,这只是游戏。”明天奇极不赞同。
“是啊,如果连游戏都无法从我这里赢下,”某个称呼在alpha舌尖滚过,缠裹上明晃晃的恶意,“三儿啊,你让大哥怎么放心把父亲的'明诚'交到你的手中?”
两人无声对峙,最后明天杰不知想到什么,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这样吧,玩了这么多局,林老想必也累了,我们不妨让小辈来上桌试试。”
“大哥的意思是……”
明天杰抛下手中筹码:“十万一枚黑曜石。”
“啊?十万?!”
“我的天呐,那一百枚不就是……”
无视周围惊呼议论, alpha直直盯着自己那位“三弟”:“你我各自选人出战,赢了的归他们,输了的我们赔,三局两胜,最终赌注就是CBM的股份。”
“明董啊,敢玩吗?”
与此同时,场下齐朗清亦朝席昭的方向走来,迎上不觉护在身前的路骁。
“席同学,要和我比一场吗?”
仅供三人可听的音量流淌在紧绷的空气。
“你和阿尧赢了,害死我父亲的账从此一笔勾销。”
“如果输了,”alpha表情带笑,眼神却刺得人通体生凉,“阿尧你就完成十年前本该做到的事情好吗?”
齐朗清说:
“跪下来,给我道歉。”
黑眸眸光骤冷。
……
……
自实验室里那句“天才少年”开始,席昭就知道自己躲不过这出“修罗场”,他参加“明诚杯”时和明天奇交集不难被查到,天然就被打上了对方一派的标签,可偏偏又是个“无关紧要”的编外实践人员,拿他开刀简直毫无压力。
席昭有理由相信,在明天杰和齐朗清的原计划里,此刻坐上牌桌应该是他和随机一位研究员,届时他绝不会在齐朗清占优时弃牌,如此便又陷入到了明天奇对阵明天杰时的困境。
但路骁的出现是个意外,所以,他们是认为对德扑一无所知的路小少爷不会给局面优势带来任何威胁?
为表大方,明天杰只替齐朗清要了一个参赛席位,席昭和路骁可以一起归属明天奇的阵营。
当然,如果他们落败,明天奇就要赔付双倍的筹码。
包厢温度有些高了,席昭换下风衣外套,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劲瘦有力的腕骨,暖色灯光打下,衬得侧脸线条愈发分明。
他是首发位,黑眸对着下位略显忐忑的棕发少年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没事,按我教你的就好。”
路骁点点头,神色瞧着依旧有些恍惚。
开始发牌。
……
太天真了。
接过荷官发来的手牌,齐朗清紧紧盯着对面从容不迫的黑发少年,他想着,你和那个只会冲动的蠢货才相处多少时间呢?
我可是和他认识了十四年之久,他每一个细微表情我都再清楚不过了,那家伙从来就不会说谎,尤其是这种需要伪装的博弈游戏,一举一动和公放自己的心声也没有差别了。
瞧瞧看吧,眉眼积聚的戾气说明底牌一定不好,指尖擦过了首尾两张,应该是拿到了一双对子,正纠结点数是否太小,让他猜猜,是9还是10的对子?
齐朗清简直都要发笑了。
从小到大路骁都是这样,一旦陷入劣势就容易失去冷静,每当大人质问他“是不是抢了齐哥哥的零食”,明明是占理的一方,却因小孩辩解的姿态过于激烈,总让人觉着是在强词夺理。
他好像从来就不知道“服软”两个字怎么写,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才能获得大人更多爱护。
而那副委屈抹泪后,又顾自开心起来的模样,让人看了……
黑曜石的棱角被齐朗清用力压入掌心。
就心生妒恨!
彼时年岁尚幼的齐朗清不止一次想过,你为什么要回路氏庄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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