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不知道某人为了“加深友谊”,正寻找着合适的恐怖片,打算晚上借机跟他来一场“ alpha之间的真情对谈”,席昭开始准备晚餐。
耽搁至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在里斯克林养成的作息也让他习惯早点吃饭。
黑眸瞥过沙发上盘着腿兴奋玩手机的某人,席昭勾了下嘴角。
当然,晚餐结束后,就该是另一个环节了。
真以为他就这么简单放过了?
怎么可能。
……
阿姨留下的都是现成的菜肴,煮点饭,稍微热一热就能吃。
晚餐结束后,路骁订的东西也都送过来了,他选了别墅二楼靠近楼梯的一间客房,席昭给他缠绷带的那只手包了层保鲜膜,他就这么抱着衣服哼着小曲去洗澡了。
没错!小路同学很清楚,他如果直接和席昭说“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席昭肯定立刻就把他丢出房门,搞不好还会给他一个“你又在抽什么风”的眼神,所以他决定洗完澡去找席昭看恐怖片,看着看着,这个天不就聊起来了嘛,聊着聊着,这个点不就很晚了嘛,再来几句感人肺腑的“真情剖白”,“抵足同眠”的成就还不是轻轻松松达成?
啊!我可真是个天才!
今晚以后,他就可以骄傲地挺起胸膛,搂着席昭的肩膀(此处或许要踮个脚),对想跟他抢朋友的人说,你懂什么,我们可是睡过一张床的好兄弟!
此等情谊,岂容尔等插手?
一边洗澡,一边在淋浴头下“深情”演绎脑内剧场,如果不是因为在别人家里不太好意思,路骁真想高歌一曲“兄弟抱一下”。
抱着如此愉悦的心情,他边擦头发边从浴室中走出,刚一抬头,脸上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室内的暖色灯光下,黑发少年正坐在床边看书,席昭微微低着头,光点在眼睫末梢翩跹跃动,又于眼睑洒落一片深邃阴影,平光黑框眼镜架在高耸鼻梁上,冷白皮肤衬着一点殷红小痣,整幅画面可以说赏心悦目。
路骁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一半是因为坐在床边的人,另一半,是因为席昭放在手边的东西——
一把二指宽的亚克力透明尺子。
左手被戒尺印下的痕迹早就消退了,但路骁不会傻到以为,眼前这把亚克力尺,就单纯只是用来教他画图的而已。
听见动静,席昭抬头笑了一下,很蛊人,也很危险的弧度。
放下书本,修长骨感的手指拿起这把亚克力尺,在掌心轻轻敲了敲,因为尺子的材料特性,所以能清晰看见每一条掌纹的蜿蜒,以及莹白指尖用力紧握时,微微漫出的红意。
“没想过月假你会住到我家来,所以就没带学校发的升学礼,不过,还好家里也有可以替代的东西。”席昭语气很轻,黑眸弯着,里面的温度却是凉的,冷的,熟悉的压迫感再度侵袭过来。
喉咙干涩,路骁攥紧了身上当作睡衣的宽大T恤,浴室里的热气在这一刻仿佛全都灌进了身体,脑袋一阵阵发懵,他几乎想转身逃跑,脚步却又被死死被定住。
“路同学,也该算一下我们之间的账了。”
路同学虚弱抬了抬缠着绷带的手,磕磕巴巴地说:“可,可我的手,现,现在好像不太方便……”
“不是还有另一只手吗?”席昭胸膛震出一声轻笑,黑眸看过眼前的人略微带着潮气的衣角,以及松松垮垮的睡裤。
“或者今天,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第49章
“不如你自己先说说, 下午都犯了哪些错吧?”
席昭话音刚落,路骁眼神就开始发直,嘴唇颤抖着,一个“我”字重复了半天,愣是没有下文。
啪!
亚克力尺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花, 毫不留情吻上那只完好的手背, 席昭声音已经沉了下来:“好好说话。”
这一下其实不重,更接近于警告,路骁叫都没叫一声,身体却仍止不住地缩了缩,酥麻的电流瞬间从手背窜上肩头,呼吸都重了几分。
眼眶开始发热, 他眼神飘忽不敢对视, 手背悄悄蹭了蹭后腰:“没准时过去补习……”
“继续。”席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尺子。
“打架, 还有昨天晚上忘记复习单词……”
黑眸暗光更盛, 真不错, 这还有“意外收获”呢。
“很光荣吗?”席昭问。
路骁两颊发烫,低头咬住了下唇。
然而这副姿态并没有让席昭心软半分,他只感觉指尖发痒,握尺子的力道更重了几分:“还有呢?”
还有从医院到家中, 席昭暂且搁置,但并不打算揭过去的问题。
路骁清楚,更清楚自己跟席昭回来了,就一定逃不过,只能声音发虚地说:“打架的时候,不该逞强……故意不躲……”
沉默一瞬,席昭笑了一下:“原来你也知道那是逞强啊?”
棕发少年的表情更难堪了。
从包厢里不顾致残风险强行和路云琛互飙信息素,或者更早一点的种种挑衅,席昭清楚眼前这人是有“一上头就不要命”的毛病。
其中固然有alpha本身“冲动易怒”的性别影响,但路骁的情况,更多源于他自身的压抑和不安。
他张扬,他嚣张,看起来肆无忌惮,可不确定自己在席昭心中是不是比G班学生更重要的是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在文化课上取得成绩所以自暴自弃的也是他。
极端的自傲和自卑一直在路骁身上来回浮现,这并不矛盾——如果从小到大一直都被关怀围绕,每一分自信都是自己真真切切的底气,有何必明知席昭不是好惹的角色,却还像只惊惶的小动物,只想着往猎人枪口逃呢?
之前席昭就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彼时他并没有那个身份,也没有那个义务去插手太多。
而现在,必须给某位同学纠过来了。
席昭从床边站起,灯光透过亚克力尺晃出一道亮白光弧,扫过路骁眼前,他肩颈顿时绷得更厉害了,阴影扬起落下,他下意识闭上眼睛,落到身上的却不是痛感,而是微暖的掌心。
指尖揉乱的深棕刘海还略微带着湿意,一路往下,碰了碰滚烫耳垂,席昭感受到了路骁的僵硬和颤抖,还有压抑着本能,不让自己逃跑或者反击,他并没有给予太多温情,稍一用力,便一路望进始终落不到实处的琥珀眼瞳里。
“路骁,你其实很清楚,我不会恶意伤害你。”
掌下身体的颤抖果然停止了,在少年紧抿的双唇,还有复杂又专注的目光里,席昭依旧是严厉的语气和神情,不温柔,却引人沉溺于那份安定。
“你并不是什么罪无可赦的犯人,我也不是不可理喻的处刑官,正如我开始就说过的,不许质疑我的命令,”他顿了顿,“而我也要确保这一切都在合理且你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你应该更相信我一点。”
路骁眼瞳轻颤。
……
和他人构建联系,对席昭而言,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骨子里旺盛到诡异的掌控欲,那形成已久,且早已与他本身的 存在不可分割,所以最好维持“正常”的方式,就是减少与他人的牵连,正巧他本身也不是容易被什么引起兴趣的性格,所以这么多年,都与内心那点幽暗诡谲的东西相安无事。
他也很多次提醒过路骁“跟我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并且试图拉开距离,但某人“执着不懈”也好,他心软纵容也罢,目前代表他们俩人的关系线的确越发缠绕紧密。
而他愿意继续,愿意触碰这份因与他人产生牵连而带来的责任,有席昭自己暂时都还没理清的情绪在里面,也因为路骁那一次次不解不服,却还期待交付的信任。
席昭不确定这些情绪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至少目前,他还不打算结束。
“你给我惩罚你的权利,”指尖捏了捏那滚烫的耳垂,黑眸泛起些清浅笑意,“我就要承担照顾你的同等责任,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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