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草原那么大,他又不是找不到其他地方跑,追逐自由的勇者是不会被烦恼困扰的!他的目标是诗和远方!
然后“勇者同学”就看见席昭准备骑马,那只马的脾气似乎还不太好。
脑子在疯狂警报“不要过去”“我是孤独的勇者”,手却好像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一个劲地加快速度。
好啦过来啦你满意啦?没出息的东西!看看人家要你关心吗?
自作多情。
晚风吹来,撩动少年额前黑发,那颗红色小痣愈发显得明明暗暗,配着席昭冷淡戏谑的眼神,无端蛊惑心惊。
喉头忽然生出些干涩,路骁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缰绳,眼神一厉,自马上俯身看向席昭,如同那次训练台上的情景重现。
“会的话,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蠢蠢欲动,挑衅张扬。
席昭又想起那只银风狼了,他觉得或许要纠正一点,比起经过人类驯养的野狼,眼前某人,显然要更加嚣张。
也更加……
呵。
席昭想过一个不太礼貌的形容,视线相对间,他又笑了一下。
路骁骤然晃神,原本站在马下被他俯视的人已经流畅漂亮地翻身上马,高度差距瞬间逆转,那种压迫呼吸的强势气息又一寸一寸侵袭过来。
一种无法抑制的紧绷感从指尖蔓延至心脏,冷淡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路骁双耳鼓膜里都翻滚起海浪撞击海岸的震啸。
“啪”地一记破空声响,席昭甩动缰绳,手臂扬起落下,简直像甩在神经末梢。
一白一黑两道闪电同时疾驰出去,瞬间割裂了每个人的目光。
舌尖狠狠舔过犬齿,血腥气味在口腔漫开来,路骁压低身体,琥珀眼瞳紧紧盯住前方超越他半个马身的背影,在这谁也无法窥见的隐秘时刻,诡异的兴奋,终于烧穿了胸膛。
第34章
基地里的马匹都由专人喂养,皮毛油亮,身姿矫健,配着崭新的马鞍马蹬看起来更是神俊异常。
马上两个少年挥动缰绳,骏马顿时昂首嘶鸣,扬起马蹄踏起层层烟浪,很快就载着他们溶进了远处的晚霞。
路骁身体前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脸颊都被刮出几分疼痛,他的骑术不错,曾经有段时间还非常沉迷纵马奔跑的感觉,但没想到席昭的速度也丝毫不落下风,你追我赶地,一时难以拉开距离。
暮云合璧,夕阳欲沉,白昼将与人间分割之际,天际晕出一片酡红。
灿金与烟紫交织在一起,酿出瑰丽又奇异的色调,这颜色顺着少年的侧脸一路流淌至肩头,黑色发丝都被照得橙红透亮,黑眸状似无意地向后一瞥——
忽而一声马啸,路骁耳边骤然安静下来。
他看不见旷野,看不见山海, 只能看见前面的席昭——
当时年少春衫薄, 落日红霞,银鞍白马,风流且如画。
只一眼,心脏都开始随着黄昏剧烈燃烧。
……
“还要继续吗?”倚着晚风,席昭勒马停住,悠悠调转了方向。
跑到这里,风中已经多出了几分咸涩,隐隐还能听到海浪的拍击声响,再往前就不好回程了。
路骁摸摸黑马的鬃毛,马儿似乎能感应到背上骑手的心情,不爽地打了个响鼻——他稍微慢了一步,所以又输了一次。
绮霞漫天,席昭看他因为不甘而微微低垂的肩头,还有不自觉紧抿的嘴角,忽然催动白马上前一步。
气息靠近,脑子里还一团乱麻的人下意识抬头,呼吸瞬间凝滞在原地。
通常来说,关系不算特别亲密前,人与人之间都有一个“安全距离”,一旦突破这个距离界限,就会生出一种“领地被入侵”的危机感。
路骁不太清楚他和席昭的“安全距离”具体该维持在哪个数值,但绝不该是现在这样的靠近。
两只马儿挨得极近,近到路骁小腿好似都被白色马鬃扫过,窜起细微的痒意,但他也清楚这应该是一种错觉,因为他们实际还隔着不少间隙,就像鼻尖掠过的、那并不存在的薄荷香气。
黑眸微微眯起,席昭缓慢俯身,语气慵懒,一点一点缠绕上脖颈。
“路同学,你下午有点奇怪啊。”
路骁喉咙发紧,想要避开对视,可神经中枢好似遭遇重大袭击,半点发不出指令,只能怔怔听着烟气一样缥缈的问题低低荡在风里。
“所以,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心和指尖一起蜷缩。
晚星终于浮现天际,不知名的白鸟穿透云层,振翅远飞后,只留下草原上两个越来越浅的点。
夜幕降临。
……
……
*
“那个……路骁你在吗?”
A班营地里,葛临站在一顶帐篷前表情欲言又止。
等了一会后里面才有了动静,帘子被掀起来的那一瞬间, alpha好似看到一双野兽睁开的眼睛,但定睛一看,又只剩神情恹恹的棕发少年。
“干什么?”路骁的语气并不好。
葛临脸上更加犹豫了,干咳两声,别别扭扭地说:“你能不能和我出来一下,我,我有事要告诉你。”
“没兴趣。”
眼看路骁就要回去,葛临瞬间提高了声量:“等等!是关于——”语气一顿,他左右看看,再次压低了声音,“是关于你'那件事'的。”
路骁目光终于严肃几分:“你知道什么?”
“一些可以证明的东西……”说着葛临还有点咬牙切齿,“要不是你今天救了我,我又不想欠你人情,我怎么会来找你!”
此刻天色已经很晚了,一些习惯早睡的学生洗漱完毕后都回了帐篷,其他班或许还会围在营地外面玩些游戏,但A班这边早就一片寂静。
照明大灯下,细小飞虫来回穿梭,路骁深深看了这个向来和他极不对付的alpha一眼,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为了不惊动其他学生,他们刻意收敛气息从小路离开,夜色里便只剩枯枝被踩动的声音。
营地建立在一片地势平缓的山林里,打开手电筒后,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树影,越往深处越是显得寂静。
莫约十来分钟后,路骁停下脚步,他们拐了好几个弯,营地的影子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这里树林太密,月光都很难透进,晚风过境,树叶“沙沙”作响,好似一阵又一阵低语。
路骁说:“可以了,这里已经够远了,你有什么东西就拿出来。”
葛临身形一顿,手电筒的光不小心晃了过来,晃得路骁下意识扭头眯起了眼睛。
“抱歉抱歉!”葛临连忙移开手电,调低亮度后他的表情在暗里越发显得模糊不清。
隔着一段距离,路骁看他肩头起伏几下,似乎在调整呼吸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
葛临:“虽然学校一直明令禁止谈论那件事,相关消息也被清理了,但我们一直都很好奇,毕竟……”
那个恶心的名字又被提起,路骁眼底戾气积聚,但还是压着烦躁继续听葛临的讲述。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葛临停顿半秒,“是——啊!蛇!蛇!有蛇!!!”
alpha一边惨叫一边向后退去,旁边还有一个斜坡,上面布满了碎石,路骁心中暗骂一句,立刻上前去拦防止他滚下去,可追着满地乱窜的葛临跑出几步后,一股莫大的危机感忽然窜上脊背。
——并没有蛇的气息。
路骁反应极快,立刻向后撤退,但方才还惊慌不止的alpha忽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电光火石间,惨白月光映出那眼底明晃晃的恶意。
葛临早有预谋般地将路骁往脚边某个方向狠狠一推,踩空感袭来,地心引力伸出黑色触手将棕发少年向坑底死死拽去。
路骁立刻凝住心神想要保持平衡,然而下一瞬间,身体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传来针扎般的疼痛,浑身知觉迅速流逝。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他终于看清这个坑底竟然堆满了细细密密的麻针草——这是一种野外极其常见的野草,没有毒性但会麻痹人的神经,当然,如果只是被小小扎了一下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可积少成多的话同样也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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