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叫人准备了些拜师礼,打算挑个休沐的日子,去一趟大学士府。
虽说之后的几年,可能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会在广陵安定,但总有一天,他是要回来的!
这么长的时间不回京,京中总要有几个自己的人看着,若是能拜入刘文雍门下,便等于收服了朝中绝大部分有话语权的文官。
皇帝这是弄巧成拙啊,当初他一问三不知,被打发去了文渊阁,本意并非是想让他真学点什么东西。
皇帝还当他是放荡不羁的性子,不受管束,专打发去讨人嫌的。
好叫几个当朝元老看清楚,他是个扶不起来的,肚里空空的草包。
他去广陵之后,大哥不出意外便能封王进爵,让他替了自己如今这靶心的位子,就且看他们俩,谁能熬死谁。
“王爷,喜服送来了,可要试一试?”
赵管领着两个女使将喜服送了进来,打断了封越的思绪。
眉间阴霾一扫而空,他欣喜起身:“试,当然得试!来吧!”
这一身正红华贵的长袍穿上,眨眼便到了迎亲当日。
长街十里,万人空巷,全城百姓皆来看热闹。
长长的送亲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的天哪!这么多嫁妆?都快赶得上王府当日下聘的礼了。”
“据说魏五公子外祖是楚庭首富,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这么多嫁妆进了王府,应当也受不着甚么委屈。”
“可不一定咯,毕竟听小道消息说,他之所以能嫁入王府,是因为……”
……
坐在大红喜庆的轿辇中,魏晓枫紧张得都要不能呼吸了,十指紧绞到关节泛白。
冠帽垂下的金旒不断在眼前晃动,他一把将额前的金旒抓住,敲了几下轿窗。
桑采将轿帘撩起一角,往里头看:“公子,咋了?”
“阿采我紧张,我想尿尿。”
桑采安抚着他:“马上就到王府了,公子别紧张,这有甚么好紧张的?”
“他们都看着,拜堂的时候,那么多大人物都在场,万一我出丑了怎么办?这么大排场我也没经历过呀!”
“嗨呀放心,就算丢人那王爷也是跟你一起丢人,一个人丢人是丢人,两个人一起丢人,就是难忘的回忆。”
“阿采,你说的歪邪理是有点道理的。”魏晓枫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放下了窗又端正坐了回去。
一路颠簸摇晃,终于到了王府。
司礼大喊了声:“新夫郎到!”
魏晓枫一身繁复的大红礼服,被女使们扶着小心下了轿子,那金旒打在脸上又痒又刺,好想挠一挠。
封越迈下台阶,朝魏晓枫走去。
这一幕与上一世重叠,心境却如此不同。
封越从嬷嬷手里牵过魏晓枫的手,门口两挂大长鞭炮炸响,魏晓枫本就紧张,突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封越怀里躲去。
封越眼疾手快用力捂住了他的耳朵,就这么半搂半抱地入了王府的门。
毕竟是大喜日子,没那么死的规矩,两人落在旁人眼中,只会叹他们鹣鲽情深,而不是成何体统。
再加之封越是武将,今日来的一大半都是武将,皆是敞快之人,顶多调侃封越两句新夫郎在怀,心猿意马,急着想要入洞房。
魏晓枫迷迷糊糊的跟着封越拜了堂,送洞房时,晕头转向的差点与封越走反了方向,引得一阵哄笑,倒也没有别的不当之处。
进了新房,听了喜话,又喝了合卺酒,房里的嬷嬷和女使便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人。
魏晓枫拘谨的坐在床沿,紧绞着十指,长颈仿佛要被这顶冠给压折,礼服也重。
只想着封越赶紧出去待客,他好自在些。
等了半晌没动静,魏晓枫忍无可忍:“你不出去么?”
封越往后仰去,“我在这陪你不好?”
“我不用你陪。”这会子他一个人呆着自在得多。
封越拽过他的手臂,将他一并拉着躺了下来,魏晓枫瞪着眼,一下轻松了下来,躺着就是比坐着舒服。
封越翻身侧躺,一手撑着脑侧,眸子带着笑意瞧着他,“累不累?”
“嗯。”魏晓枫实诚点点头。
“我从昨夜到现在就没合过眼,现在兴奋得很,估计今晚又难成眠了。”
“那你还是早点睡吧!”
“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知道我们要做些什么?”
魏晓枫白净的脸红透,“我知道。”
“你知道?你如何开窍的?嗯?”封越用指尖轻挠着他的下巴,笑容玩味。
“嬷嬷跟我说了。”
“她如何跟你说的?”
“她叫我好生伺候你。”
封越一脸震惊:“我家小夫郎还会伺候人呢?那上次将我打下床的又是谁?”
“上次是你太无赖了,我才将你打下去的。”魏晓枫心虚的抬眼望天。
“把头冠取了罢,我看着都沉。”
封越将他扶起身,小心仔细的替他将头冠卸下,免得扯到了他的头发。
突然魏晓枫肚子‘咕噜’叫唤着,今天从早忙到晚,可劲儿的折腾他,到现在就吃了酒合卺酒,肚子饿得慌。
封越起身将桌上的点心拿到了床榻前,与他并排坐着吃点心。
魏晓枫有些许不安:“这样是不是不成规矩?”
“在这里,你就是规矩,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能人能说三道四。吃罢!”
他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等会儿免不得要拉他去敬酒,囫囵吃些总比什么都不吃要好。
果然才吃了两块糕,外头就有一群人在叫唤。
“越哥,快快出来吃酒啊!”
“王爷,属下今晚可是自备了两坛子竹叶青,时辰还早得很,有的是机会跟你家小夫郎亲热,还是陪兄弟们出来喝酒吧!”
……
封越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便匆匆应了声开门出去,生怕这些武夫今儿吃了酒,不知轻重地冲进来闹。
席吃得正酣,封越给几个朝中老臣敬了几杯酒,就被军中的兄弟拉去划拳投骰子。
封越划拳输了几碗酒,但投骰子却是一把好手,几轮下来全给干趴下,摆手不来了。
封越也倒在一旁太师椅上,趁着酒劲上头,睡了一觉。
最后还是赵管家把他给叫醒的,此时喧闹的前厅,已经安安静静,宾客也不知何时走的。
“王爷若累了,还是回屋去睡吧,这天儿凉,受了冻就不好了。”
“叫他们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喏。”赵管家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要煮碗醒酒汤过来不?”
“煮吧。”
封越脚步有些虚浮摇晃,往新房走去。
红烛已经烧了一半,子时已过,魏晓枫还穿着那一身繁冗的礼服,抗不住睡意歪倒在床沿沉沉睡去。
封越扯了被子给他盖上,倒了几杯凉茶下肚,整个才舒爽了些。
听到外边的动静,他上前开门吩咐了声:“小点动静。”
家丁将热水提了进来,倒满了浴桶,女使点了薰香,备了两人的衣裳,静等在一旁。
“这里不必伺候,外头留个守夜的老嬷嬷和一个女使,其余人都歇着去吧。”
“喏。”
这段时间为了忙王府的婚事,府里的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没睡几个好觉。
封越脱了笨重的大红喜袍,只着轻薄的红色锦缎,又回了床边,给晓枫脱去外袍。
整个过程一点没醒,要是把他连夜抱走怕是都没知觉。
做完这些,封越放下床缦这才回了屏风后开始沐浴。
热水似乎将他体内发酵的酒气一并蒸发了去,整个人十分畅快轻松,像是飘在云端。
“王爷,醒酒汤好了,要送进来吗?”外头传来赵管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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